平靜的日子,總是悄悄流逝。
不知不覺間,又幾天過去了。
與冬兒這段甜蜜時光裡,他見慣月兒沉迷賭錢無法自拔,天天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
一向算性子平和的陸雨平不免反感嫌棄。
甚至,偷偷將她與顧嵐相比較,更是發現兩人天差地別,月兒真的不如人家一個指頭。
他也不出意外,被顧嵐征服,算是移情別戀了吧!
陸雨平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沒有心理上的壓力和道德的侷限。
難道真是月兒傷他太深,一有個女子對他好就把她當作新的感情寄託?
這種怪異的情愫,陸雨平也不明所以,似乎早已埋下,今朝一併爆發。
他現在只知道自己,不會對顧嵐感到反感。
他雖然恨顧嵐設計月兒,但他與月兒早已沒有干係糾葛,陸雨平的怨氣自然歸於虛無。
畢竟,月兒纔是真正傷他最深的人,這條溝壑,已經沒有辦法彌補,他也不需要修復了。
錯過的東西,始終是錯過了,無法回頭。
經歷此事,他也真正看清楚月兒的真面目。
就是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也會有下一次。
最終的結果,傷的還不是自己?
與其繼續待在月兒身邊蹉跎下去,不如爲冬兒和自己考慮考慮。
精神轉寄,陸雨平從月兒身上的唯一牽掛也隨之發生轉移。
他不再是,當初單純的男人。
他也學會審時度勢,懂得藉助自身的優勢,爲自己爭取。
果然,人不是一層不變的。
只需要一個契機和周身因素的影響。
月兒的漠視與忍心割捨自己就是一個契機。
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只能一路走到黑。
誰不想成爲一個從一而終的男子,可事實不允許。
做她人的姬室,好過被月兒送到不同女子手中。
源於種種原因,陸雨平逐漸接受了現狀。
有此精神寄予,陸雨平現在滿腦子都是顧嵐。
回來幾天,他會時不時忍不住自己強烈念想,往門外翹盼着那給過他溫暖的女子。
每次,門外,只看到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切還是喧囂無比,沒有見着女子半個人影。
一次次期盼,一次次失落,陸雨平都懷疑自己被遺忘了。
變得茶不思飯不想的,幾次做事走神。
陸雨平的舉動,沒有避開月兒,倒是光明正大。
月兒看了自是怨恨無比,她雖捏緊指關,擺出惡狠狠的表情,可也沒拿男子怎樣。
但能從她嫉妒到噴火的眼神中看出些東西,那想刀人的心是瞞不住的。
饒是這樣的對待,脾氣再好也不能忍受,陸雨平從來不知道,月兒竟然這麼能忍。
驅散一些無關緊要的念頭,陸雨平眼中堆積迷茫與無奈,沒有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如何…
時光冉冉,再度飛快消逝。
不知又過去幾天。
再見之時,已黑夜降臨。
陸雨平將一切準備好後,剛褪去外表的衣裳,準備睡覺。
家中大門好像受到一股巨力撞擊,發出聲響驚擾着。
陸雨平聞之,呼吸一痛,猛地感覺到,今晚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男人的直覺,從來沒有錯。
陸雨平心境,不復平和,感知着黑暗吞噬自己,自己只能沉淪…
轟隆般聲響猶如排山倒海之勢,在人心房弄起漣漪,搞得柴房中打地鋪兩人連睡的心思都擾亂了。
巨響過後,陸雨平還能相對保持淡定,冬兒就有些難了,條件反射一般,鑽入男子懷中緊緊摟着不放,表明着自己無盡的懼意。
冬兒的慌張,陸雨平深有同感。
男子伸手環抱將她摟的更緊。
“別怕,有爹在呢!”
陸雨平嘴上說不害怕,心裡不盡相同。
作爲一個大人,他不能流露害怕並在孩子面前流露怯懦,這是做一個父親必須要克服的。
父女就此依偎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氣息。
黑暗下,緊張與害怕緊緊環繞在兩人上。
柴房氛圍安靜,兩人能聽到互相的呼吸。
壓力傾斜到陸雨平身上,他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心臟在壓抑的情況下,有一下,沒一下緊縮。
碰——
柴房門被撞開。
一個披襟散發的人影佇立門口。
像極民間流傳的鬼怪。
人影出現,陸雨平心中未知恐懼一掃而空,舒緩了心中的大石。
因爲,仔細辨別人影,根據他多年的知根知底,就能從身形中判斷來人是月兒。
知道她是來找麻煩的,陸雨平將冬兒埋在懷中提防着,感受賭鬼壓迫而來的氣場。
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身子不受控制,或是本能的畏懼,蹬着腿,移動下身發抖退後。
男子有舉動,那人影也隨之而動。
直至將陸雨平逼到牆角。
月兒居高臨下蔑視。
一身濃郁的臭酒氣從她身上散發鑽入兩人鼻子。
陸雨平聞了,不禁嘴裡泛着酸味,胃部倒騰不斷。
“小騷貨,你終於要得償所願了吧!
是不是很高興?”
月兒的聲音嘶啞,滿腔憤怒噴積出來。
陸雨平不知道她發什麼瘋,雖有摸不着頭腦的疑惑,但畏懼佔據上風。
“月兒,你醉了,回去睡覺吧!”
陸雨平將聲音恢復穩定,保持溫柔以穩住月兒。
“我醉了?
是啊!
我的原配丈夫都沒有給這個妻子的準備醒酒湯,而且他此時還想着其她女子,連往常親暱的稱呼都變了。
我多麼想這是在夢裡,一覺醒來,你依偎我身邊,過着儂依生活。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月兒聲音蓋過一聲,將自己臉龐,湊到陸雨平面前。
陸雨平感受到她熱氣噴薄與咬牙嘎嘎聲響。
已知道她憤怒到極點,不能再惹怒了。
爲了避讓月兒身上難聞的酒味,陸雨平仗着黑夜,悄悄縮了腦袋。
舉動細微,可月兒恰巧感知到了。
“呵呵,你就這般嫌棄?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經常嘗着我的涎水,一邊說着香甜。
原來,都是違心的。
既然你明天要離開,我這個往日妻子,有必要讓你一輩子記住我身上的味道,並重溫舊夢了。”
月兒說着,上手將一對父女分開。
然後抓住男子腰部,一把將他粗暴扛在肩上,跌跌撞撞離開柴房,朝自己房間走去。
留下呆滯的冬兒一人,被嚇得頭腦空白,如同嚇傻了一般,在黑夜下,坐的跟一尊雕像,不敢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