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三個字脫口而出,彷彿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在座三人聞言看了過來。
只見這位看起來溫潤如玉,風雲不變於色的蕭神醫,臉上露出了一種近似猙獰的表情。十指張開,“啪”的拍在桌子上,同時,身體拔地而起,縱身一躍踏上了戲臺。
三人呆住。
“二哥這是怎麼了?”蘇驚風率先開口。
褚嚴清搖頭,視線直望着戲臺之上,“看樣子,二哥好像認得那女子。”
臺下衆人不認得蕭雲殊,端見他衣着華貴,氣質卓然,不似粗魯放蕩之徒。又不知他因何闖上舞臺,不由得一個個瞪圓眼睛,看起了熱鬧。
玉玲瓏才上臺,還沒走到鳳琴前,便被攔下來了,不由擡起頭打量着眼前的人。
她盯着蕭雲殊反映了一會兒,似乎在想這人是誰。
倏的,眸光一頓。
“想起來了?”蕭雲殊涼涼的問,一副吃人的模樣。
玉玲瓏先是點了點頭,緊接着拼命搖頭,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蕭雲殊長臂一伸,扯住她的手臂將她拎到了自己面前,“跑?哪有那麼容易?騙我等了你整整十年,你說吧,這十年你打算怎麼還?”
此話一出,臺下幾人頓時來了興致。
只聽說他們二哥久居鳳山,是因打賭輸給了別人。
至於賭的什麼,怎麼輸的,蕭雲殊對誰也沒有說過。今日看來,是遇到那人本尊了。
玉玲瓏一聽不樂意了。
“誰騙你了?我們當時明明就是打賭,願賭服輸,你憑來找我麻煩?”
面對玉玲瓏的理直氣壯,蕭雲殊怒極反笑,不停的點着頭,“好,好,就算是你說的願賭服輸,我不與你計較。可你讓我在鳳山等你,我等了,你來了嗎?”
“我——”玉玲瓏眼珠飛快的轉了兩圈,在心中措辭了好久,才反駁道:“你怎知我沒去?”
“我在鳳山守了十年,你若去了,我能不知?”
玉玲瓏眸光一滯。
他在鳳山上守了十年?
當年她從家中逃婚出來,背井離鄉,舉目無親。
餓肚子時,剛好遇見了他。
見他衣着講究,氣度高華,她只以爲他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於是編了個悲慘的故事,打算騙他請自己吃飯,不知是不是自己將的夠慘,他竟真的答應了。
他那麼好騙,於是她又哭着說自己身上沒銀子,回不了家。
於是,他把錢袋也給了她。
她說會還他錢。
剛好他們相遇的地方,離鳳山不遠,她便讓他去鳳山等,說自己一定會來。結果與他道別之後,她遇到一支往江南走的商隊,一進玩心大起,跟着商隊走了。
玩起來,自然將他忘了個一乾二淨。
等她的足跡踏遍江南,賞夠煙雨之時,時間已過去四年多。
她忽然記起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
心道他那人雖然好騙了些,但也不至於傻呵呵的爲幾十兩銀子等她四五年,便也沒當回事。不緊不慢的邊玩邊走,想着路過鳳山時,上去看一眼。
這一晃悠,又一年多過去了。
她到鳳山腳下時,剛好遇到鳳清瑤,於是沒上山,直接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