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王爺,”百里星辰淡淡一笑,清越低醇的聲線道:“跑馬場一事,朕深感抱歉。爲表示朕的心意,先前歸還南楚城池時提出百姓需向西涼繳納賦稅一事,便免了罷。”
當時,鳳清瑤帶着五十萬西涼軍借道荊南,攻下了南楚澧州、朗州等地。事後,百里星辰念在墨戰華的面子上,將那幾座城池還給了南楚。卻提出住在這幾座城池中的百姓,每年要向西涼繳納賦稅、皇糧。
墨戰華微微頷首,“那本王便替澧州、朗州的百姓,謝過西涼皇陛下了。”
“王爺客氣,錯在我西涼,自然要承擔責任。”大手一揮,朗聲道:“傳朕旨意,本月起,南楚百姓不必再向西涼繳納賦稅皇糧,西涼大軍也不準再踏南楚邊境一步。”
“是。”吏官一筆一畫,認認真真的記了下來。
一樁切磋帶來的意外,竟能換來百姓的福利,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也算得上是皆大歡喜。
衆人談笑之時,兩排錦衣羅裙的宮女翩翩而來,爲每位在場的貴人呈上了美酒佳餚。
雍和殿中,香氣瀰漫。
她們退下之後,緊接着進一來衆紅衣女子。紅裙長及曳地,卻露出腰間嫩如凝脂的肌膚來。身段嬌嬈,若江南水邊的細柳般柔美婉約,上衣短小緊身,胸前綴着五彩珠花,更襯出女子豐盈的身姿。每個人臉上,都戴着一個描金塗彩的面具。
臉頰半露,神秘而妖嬈。
奏樂聲起,長袖翩翩起舞,好一片美豔之姿。
歌舞昇平。
百里星辰舉杯,“墨王爺,聽歌賞舞豈可無酒?這杯中盛的,可是自玉龍冰峰取下來的冰,融化成水,釀製而成的美酒,朕便以此酒敬你一杯。”
“西涼皇盛情,本王感恩不盡。”舉杯示意,兩人一飲而盡。
放下玉杯,百里星辰對着衆人揮手道:“諸位愛卿不必拘謹,今日設宴,乃爲我西涼與南楚修和一事。衆位愛卿有何想法,皆可暢所欲言。”
話音落下,臺下站出一人。
他先是向墨戰華與鳳清瑤的位置望了一眼,才扭回頭,對着百里星辰行了一個揖禮,開口道:“皇上,臣有話說。”
“但講無妨。”
“自南楚新帝繼位,國力日漸衰敗,此時修和,對我西涼似乎並益處。”他欠着身子,一字一句娓娓說道。
百里星辰垂了垂眼眸,將視線轉向墨戰華。
墨戰華輕笑,清冥冷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薄脣輕啓,吐出一句沒有溫度的話來,“敢問這位大人,你如何斷定,我南楚國力不及從前?”
那人鼻孔哼出一個單音,態度極爲不恭,“我西涼派兵,不及一月,便攻打到了你南楚帝京,這還說明不了事實嗎?”
“哦?”墨戰華脣角銜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可是本王踢開你家大門,嚇跑幾個府兵,便說明大人家道中落,貧瘠無人了嗎?”
那人一頓,繼而又道:“怎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