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都城潭州。
墨戰華已回到南楚宮中。
那日他中計未追上鳳清瑤,便先回了澧州。見到戰英之後才知道,顧長辭並未收到他去洛陽的消息,而有將關於潭州城中的變故,如數傳到了澧州。
機緣巧合,他們錯過了所有線索。
他剛進宮,西涼大舉進攻南楚邊境的消息也傳進了大殿之中。負責監國的太子馬戩走下龍椅,當着朝中百官,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個揖禮,懇請他掛帥出征。
他本意要拒絕,不想聽聞戰事的老皇帝,在瑞景的攙扶下,拖着病體到了大殿。
“墨愛卿,朕知你荊南之行異常艱辛,如今又是剛剛回到潭州,確實該準你休沐些時日。但邊境之戰非同小可,交給別人,朕放心不下啊。”
墨戰華面露難色。
他早料想到此次進宮,必有陷井,也做好了與馬戩反目的準備,可他萬萬沒想到,出面的人會是老皇帝。這個皇宮中,他唯一不能拒絕的人。
“承蒙陛下錯愛,臣領旨便是。”墨戰華委身行禮,將聖旨接了過來。
從皇宮出來,他避開馬戩的耳目,去了顧長辭的府邸。
已入五月,天上飄着濛濛細雨,顧長辭一襲白衣,隻身立於涼亭之中。風吹過,衣衫飄飄蕩蕩,冷清的眸,望着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水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扭過了頭。
“兄長,你怎麼來了?”見是墨戰華,他臉上露出詫異。
他知墨戰華今早回潭州,按慣例,外出辦差的臣子回京,要先進宮稟明情況。他便想着晚一些,等他從宮中出來,再去他的王府拜見。
不想,他親自來了。
墨戰華將手上的聖旨隨手信石桌上一扔,“明日我便要離開潭州,有幾話想問你。”
“明日?”顧長辭上前打開聖旨來看。
不看還好,這一看更覺得吃驚,“西涼大舉進犯我西北邊境,事情怎麼會如此巧合?早不打,晚不打,兄長前腳進了潭州,他後腳便打過來?”
說白了是巧合,說難聽點,根本就是陰謀。
“明知是陰謀,皇上出面,我也不得不去。”墨戰華嘆了口氣,清冥冷肅的臉上,帶着從不曾有過的沉重。“我此來,是想問一問,我不在潭州這段時間裡,除馬戩做了太子,朝中可還有事發生?我進宮路上特意繞道鳳府門前,發現大門緊鎖,他們一家還未到潭州嗎?”
提及此,顧長辭也感到奇怪。
上次大雨至今,已有三個多月,按說,鳳相一家早該到潭州了。可非但他們沒到,如今就連負責保護他們的風起,最近也沒消息了。
他派人沿着奉中去查,也沒查到什麼消息。
“這就難怪了。”得知鳳相一直未到潭州,墨戰華大概明白了。
有人拿鳳相一家的性命要挾,讓鳳清瑤隻身赴險。可問題的關鍵,在於對方究竟讓她去哪兒?從澧州回來,他找了一路,半點她的蹤跡都沒有。
不經意間,顧長辭看到了他掛在腰間的蛟龍玉墜。
“兄長佩戴的玉符,可是鳳姑娘之物?”如果他沒看錯,這玉符,是雲族最爲狠毒的蛟龍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