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大夫說您要靜養,不宜亂動。”如意在一旁着急勸道。
“嗯。”墨璽點了點頭,不經意間看到外面的灰濛濛的天。他本以爲還是晚上,卻聽到了外面稀里嘩啦的水聲——“外面在下雨嗎?”
“嗯,下了一個多時辰了。”如意老實的回答。
“一個多時辰?”
墨璽一驚,強忍傷口撕裂般的疼痛,就要起身。
蕭諗上前扶住他,“璽哥,你身上傷的這麼重,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下這麼大的雨,他跪在外面怎麼成?”墨璽說着,硬是咬着牙下了牀。每向前一步,傷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都會他不由自主的停頓一下。
冷汗直冒。
蕭諗攔不住,只好扶住他向門口走去,邊對着如意吩咐,“快去拿傘。”
“哦。”如意飛快的跑去拿傘。
牀榻離房門不過兩三丈的距離,墨璽卻走了好久,汗水幾乎浸透他背上的衣衫。
透過門口看到跪在雨中的墨戰華與鳳清瑤時,墨璽心狠狠的揪了起來。腳步了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璽哥,你不能出去,外面雨那麼大,你又受傷了,萬一淋到雨,傷口感染了怎麼辦?”蕭諗拽着他的手臂停在門口,不讓他繼續向前走。
“我不出去,這麼大的雨,就讓他們二人跪在門口嗎?”墨璽反問。
望向墨戰華的眸光中,帶着無法掩飾的心疼。
這時如意拿着傘過來了。
不等將傘撐開,他人已然踏入雨幕中。如意怕他身上的傷口被雨水淋到,急忙衝過來替他撐着傘,她自己卻有大半個身子,暴露在雨中。
“華兒,起來說話。”墨璽道,他想扶他起來,身上的傷疼得他彎不下腰。
墨戰華不語。
他一心想懲罰自己,躲開了鳳清瑤的傘,任大雨在身上肆虐。
“爲父在與你說話,你倒是回一句啊!”墨璽勉強將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嚴厲的聲音,卻是色厲內荏,聽起來沒有半分力度。
墨戰華已然知錯,想解釋,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這麼多年以來,他統帥千軍運籌帷幄。從來沒有一件事,能脫離他的掌握控制。可是沒想到,竟然有一天,他會錯得如此離譜!
恨意逝去,如今,他連求他原諒的勇氣都沒有!
任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他卻毫無知覺,彷彿那一切根本與自己無關。
“華兒,起來,跟父親回去。”墨璽道。
鳳清瑤扭頭望向墨戰華,他整個人如同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伸手晃了晃他的手臂,“墨戰華,父親不怪你了,你起來說話好嗎?”
他依然固執的跪着。
只有這樣,他纔會覺得自己的罪孽能輕一些。
“好,既然,你要淋雨,爲父便陪你一起淋!”墨璽怒道,用力一把推開了如意撐在他頭頂上方的傘。
“父親——”墨戰華驚呼,猛的站起了身。
就在墨戰華起身的同時,隔壁房中,一道身影飛快的掠過衆人身旁,以迅速不及掩耳之速,將一把傘撐在了墨璽上方。正是褚嚴清,他與蘇驚風一直在房中觀察他們的動靜。
墨璽棄傘,他立即出來了。
見墨戰華起身,衆人終於鬆了口氣,墨璽道:“好了,別再鬧孩子脾氣了,你進來,爲父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