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戰華來到山頂時,鳳清瑤正打算離開。
“向本王道歉,便是這等沒有耐心麼?”是不是他路上再耽擱個一時半刻,她就走得連影兒都沒了?他堂堂一品王爺,見了她的字條便匆匆趕來,她便是如此不識擡舉,連等他一會兒都不願意麼?
思及此,語氣也變得不友善起來。
道歉?!
鳳清瑤頓住腳步。
她承認,自己昨夜問話方式是有些欠妥當,但也不至於上升到道歉這樣的高度吧?何況,她的人生詞典中,根本沒有對不起三個字。“道歉姑娘不會,你摔了姑娘的酒罐子,何時賠?”
“……!”墨戰華一臉黑線。
“你找本王來,便是爲了讓本王賠你酒錢?”一席話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望着鳳清瑤的眼光,帶着恨不能將撕碎她的狠戾。
荒謬!
拳頭握得咯咯響,敢如此戲弄她,真是活夠了!
“王爺脾氣如此不好,就不怕將來討不到老婆?”見他生氣,她便故意氣他。
墨戰華聞言,清冥冷肅的臉幾乎陰出水來,冷聲道:“本王家事,就不勞姑娘費心了!”
寬大的袖袍一甩,轉身便走。
他就不該相信這女人會有什麼好心,更不該幼稚的以爲她會向自己道歉!
“喂,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器呢!
原本就覺得他不怎麼大度,如今他小器的程度,再次刷新了她的三觀。掃一眼樹下襬的燒雞與酒菜,她忽然沒了飲酒賞月的心情。
算了,道不同不相爲謀!
回到住處,她意外的發現門口停着一輛馬車。
三更半夜的,誰來了?
正欲推門,白秀帶着哭腔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小姐,別回來,快跑!”
她還沒來得及反映,後背忽然被人用力推了一把,身體失衡,一個趔趄撞進了院子裡。
鳳眸掃過小院。
正中央,泠玉鳶端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地搖着美人扇。身後站着的幾個男人,個個剛強精壯,不像普通府兵,倒像疆場腥風血雨中走出來的惡魔,腥紅的眸,帶着嗜血的冷酷。
“小姐,你怎麼不走啊?”白秀被人架住雙臂,掙扎無果,嘶啞着嗓子對着她喊。
白皙的臉上,帶着清晰的掌紋。
垂在身側的拳頭,在不經意間握緊了。趕着來送死,就別怪她不客氣!
“走?往哪兒走?莫非你家小姐在外有了野男人,要去與人苟合麼?”泠玉鳶笑得別有一番深意。
鳳清瑤絕冷清豔的臉上揚起不屑,冷聲道:“二姨娘三更半夜來到幽雲寺,莫不是與人苟合後怕父親知道,特意來掩人耳目的麼?”
罵人麼,誰不會似的!
“你——”泠玉鳶氣得唰一下站起來,美人扇指着她的鼻子。好一會,才緩過氣來,冷冷一哼,道:“看你能嘴硬到幾時,來人,把這個給她吃了!”
手一擡,露出一粒黑色藥丸。
“小姐,不能吃!”白秀喊,話音未落,竹香揚手便是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臉上又多出五個指印。
“住手!”鳳清瑤喝道。
“繼續打!”泠玉鳶笑得春風得意。
竹香左右開弓,直打得白秀鼻青臉腫,嘴角流血。
鳳清瑤上前阻止,被人攔在面前。
不由分說,她一記長拳直擊男人面門。那人彷彿早料到她會用這招,頭一側輕鬆躲開,接着雙手同時發力,扣住她的肩膀,狠狠向下按去。
她仗着身體靈活奮力躲向後方,卻被迎面而來的繩索牢牢扣住。
“想不讓她捱打,就乖乖把這藥吃了。”泠玉鳶邁着輕巧的步子,將黑色藥丸遞到她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