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晉封昱王,他每日都按部就班的來上朝。只不過,卻從不見發表言論,幾乎沒有一點存在感。又似乎,他根本不願意站在那裡,一退朝,便匆匆離宮回府。
皇帝清了清嗓子,沉聲道:“戩兒,賑災之事,你意下如何?”
“啊?!”馬戩似乎很意外父皇怎麼忽然會問到自己,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匆匆出列跪了下來。
衆大臣皆露出不解的神情。
任是誰也沒想到,皇帝轉來轉去,竟然會問到三皇子頭上。幾個不懷好意的眼神瞟了過來,似乎是在等他回答出錯,觸怒龍威,也好看一番熱鬧。
太子與寧王也是萬分不解。
這個馬戩,平日裡三棍子都打不出個響屁來,他能有什麼看法,父皇居然會問他!
就在衆人各懷心思之時,馬戩低下頭,鬱郁沉沉的聲音說道:“回稟父皇,兒臣以爲,皇長兄所言不無道理,惠妃娘娘病了,二皇兄應當留存京中多加照料纔是。”
“……!”
寧王一聽,火氣頓時上來了,若不是當着父皇的面,他真恨不能衝過去,將這半路壞事的馬戩拖到外面狠狠打一頓,以解他心頭之恨。
倒是太子,臉上露出幾分得意。
退朝不久,太子獲准遠赴崇州賑災一事,便傳到了戰王府。
戰王府一座連貫前後院的長亭中,墨戰華負手而立。墨色衣衫在一片冰雪覆蓋的院落裡,極是肅冷醒目。
他的面前,是一株盛開的寒梅,花朵儼然在寒雨中變成了凍梅,晶瑩的包裹在冰層之內。聽到戰英稟報,男人清冷的脣角揚起一絲弧線,似笑非笑,“看來,有人要收網了。”伸手去摘梅花,那梅花儼然結成了冰塊,脆弱異常,手才碰到,便“啪”一下從枝頭斷下,掉到地上摔碎了。
他拍拍手上不曾沾染到的寒氣,緩緩開口:“傳話給風起,讓他回來吧。”
聞言,戰英高興的同時,還有幾分不解,“王爺,保護鳳相一事,其實交給嶺南的弟兄們就可以,您爲何要讓風起暗中留在那裡呢?”
墨戰華轉過臉,寒潭似的眸,一眼望不見底,“因爲知道鳳嵐救過大梁公主的人,只有你與風起。”
戰英心中暗暗一驚,似是被嚇了一跳,着急的解釋道:“王爺,您不會懷疑風起吧?他可是——”跟在您身邊十幾年的人啊!
“若本王懷疑,他還能活到現在嗎?”語氣中透出的寒意讓戰英渾身一震!
是啊,戰王軍軍紀嚴明,任何的背叛都不可能被饒恕,若王爺懷疑風起,他絕無可能活到現在。眸中帶着無法平復的驚訝,再次問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有人假扮風起,本王也只好給他騰個位子。”
自從顧長辭告訴他,是風起揭發了鳳相,一場較量便在暗中展開。
他命風起大張旗鼓的從西境回到帝京,又讓他喬裝打扮護送鳳相去南嶺,便是爲了製造一個假象,讓假扮風起之人,認爲真正的風起留在京中。
這樣一來,那些躲在暗中的人,便更容易露出馬腳。
這些時日,他已經覺得到,又有一股勢力在暗中崛起。他猜得到那位躲在幕後的人是誰。只是,天下是他們馬家的天下,無論最終是誰坐上那把龍椅,於他而言並無差別。
奪嫡之戰,他不打算參與。
可如今爲了她,他只得放棄原則,先將鳳相一家救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