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歸來,已是寅時,遠處隱約能聽到打更與雞啼的聲音。
鳳清瑤回房換了一身常服,來到了練武場。不能修習內力便要增強體質,她之前耽擱了太長時間了,現在不能再懈怠下去了,必須緊迫起來才行。
冬日之後,天亮得晚,加之帝京不比戰場,人們起得也晚。
蕭瑟的練武場上,只有她一個身影舞動。
前世習慣用手槍,鳳府出事前爲了方便她一直帶着匕首,這把長劍雖然用過,卻總覺得不太順手。長劍挽出一道道生疏的劍花,在夜中泛着冷寒的光。
“照你這樣練下去,如何才能將劍法練好呢?”淡若晨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花半里順着臺階走上比武臺,一身錦服在冷寒的夜裡顯得極爲單薄,那張風雅清貴的臉上卻是笑意如故。半月不見,絲毫不見他有何改變。
“你回來了。”她收了劍,迎將上來。
說不出心中是高興,還是別的什麼,總覺得有他在,就會變得踏實許多。就像穿越前,她與千一也會單獨出去執行任務,但任務一結束,就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對方身邊。彷彿是一信任和依賴,這種關係,就算是將來彼此嫁了人,有了另一半兒,也不會發生變化。
“我來教你。”花半里淡淡的道,話音未落,手上多了一把軟劍。
“先等等。”鳳清瑤急急的打斷,“你此去嶺南,可有找到我父母、哥哥?”
“嗯。”花半里將持劍的手垂下,輕輕點頭,淡若晨霧的聲線道:“找到了,鳳相與夫人安好,且有人在暗中保護,你不必掛心。”
“有人在暗中保護?”鳳清瑤不由有些奇怪,“是誰?”
花半里無奈一笑,便是知道她會一問到底,也不隱瞞,柔聲道:“是戰王的人。”
墨戰華?
女子一雙秀眉緊緊皺了起來。
從相府出事以來,墨戰華便表現出了對此事的強烈關注。先是託付顧長辭救自己,又用免死金牌讓皇帝免了自己的死罪。她去西境,他一路照應,如今父母被髮配嶺南,他還派人保護。
他究竟安的什麼心思?
本以爲他一手導致了鳳嵐的死,可從後來發生的事情來看,他應該並不知道鳳嵐還活着。可是——回想起她去見南方時的情景。南方說,昨日正午,墨戰華與三位皇子一同到了清風閣,而跟在他身後的侍衛,與當初在清風閣見嶽福華的黑衣男子,身型很是相似。
“你再分神,功夫更練不好了。”花半里見她眉頭擰成了疙瘩,淺笑着提醒。
被他這一打岔,鳳清瑤飄遠的思緒被拽了回來,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上長劍,“好,你教我。”
花半里一手執劍,矯健的身姿在她眼中舞動,她也算得上是天賦極好的女子,花裡半演示上一遍,她就將動作要領全記了下來。
只是動作練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些虛巧,不似花半里那般剛勁銳利。
“切莫心急。”花半里淡淡一笑,耐心的解釋:“沒有內力,許多招式使出來,便會顯得柔軟無力,你需要有極大的爆發力,才能彌補在內力上的缺失。要從基礎功夫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