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鉉被帶走後,顧長辭清幽的眸光一轉,落在文錦璇身上,“璇兒再陪本官去見個人。”
“誰?”
“一個與本案關係不大,卻也脫不開干係的人。”他淡然一笑,牽起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向前走去。
“關係不大,卻脫不開干係?”文錦璇低語,只顧想這人會是誰,卻沒留心顧長辭的動作。彷彿極爲自然的,跟隨在他的身後。
顧長辭圓滿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點都沒變。
心思敏捷,卻也單純可愛。
握着她的手不經意間收緊了幾分,下山的路泥濘崎嶇,他小心呵護。
半個多時辰後,兩人回到城中,到了宋家。
顧長辭一身便裝,宋家僕人不知他的身份,聽說來意後,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我家老爺病了不見客,公子還是請回吧。”
“老爺不見客,那我便見你家少爺。”顧長辭道。
那僕人又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在斟酌他與自家少爺的關係。
思量許久,才道:“少爺也不見客。”
顧長辭磕了磕眼眸,想來玉府出事之後,來這邊看熱鬧的人不少,宋家人不厭其煩,乾脆誰也不見了。拿出一塊令牌遞到僕人手上,“拿給你家老爺看。”
僕人看了一眼金光閃閃的腰牌,一個大寫的“令”字十分醒目。
他心中一驚,對着二人作了個揖,“小的這就進去通報。”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宋武急匆匆的帶着幾人迎了出來。一見面,撲通跪到了顧長辭面前,“草民叩見欽差大人,欽差大人光臨寒舍,實令寒舍蓬蓽生輝——”
將腰牌還給了顧長辭。
“不必客套。”顧長辭接過腰牌,開門見山地道:“宋老爺是聰明人,應當知道本官爲何來此吧?”
宋武表情僵住,眼珠子飛快的轉了兩圈兒。緊接着,他擡起頭,臉上露出惶恐的笑容,“小的一介草民,不知欽差大人此話何意。”
“那我問你,你與玉曌是何關係?”
“親家。”宋武答得乾脆。
“僅僅是親家?”刻意拖長的尾音中,帶着十足的敬告意味。
宋武眼眸又轉了轉,用笑容將不安藏在心底,微微一笑,道:“欽差大人所問極是,我與小兒岳父這前便有幾分交情,這才同意了小兒與玉姑娘的婚事。”
“是何交情?”顧長辭擺明了打破沙鍋問到底。
宋武冷汗冒了出來。
他與玉曌曾在同一營中服兵役,可此事鮮有人知,這位欽差大人忽然來問話,令他措手不及。
“小兒與玉姑娘同門學藝,宋家與玉老爺家又住得不遠,以前時常結伴同往黎府探望子女。這一來二去的,但也熟識起來了。”
眼尾餘光,悄悄掃了顧長辭一眼。
這位欽差大人面色沉冷,眸光清明,明顯是不信他的話。
幾滴冷汗自額角滾落。
顧長辭好心的掏出一方手帕,遞了過去,“這天氣還真是悶熱,本官在門口也站了有些時辰了,宋老爺不打算請本官到府中歇息片刻,喝壺茶解解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