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尊拿出一個閃爍着五色光的瓶子,遞到端木璃的面前,“這東西,是她剛纔拿給本座,讓本座交給你的,希望能對你有用。”
在端木璃前腳出殿時,洛傾婉就醒來,把五行瓶交給龍尊,讓他交給端木璃。
如果,是洛傾婉自己拿出來交給端木璃,端木璃必不會要。
遞過龍尊遞上來的五色瓶,端木璃晦澀的眸光望着殿門,脣角勾畫出幾近完美的弧度,收起五行瓶,轉身離開雲。
碧風殿的院子裡,韓進坐在櫻花樹下,慵懶的倚靠在輪椅的背上,擡起透澈的眼眸,凝望着天空。
攤開手掌,象牙白的手指上把玩着那條黑月掛墜。
身後一陣韓進掠過,樹上盛開的粉白櫻花,如下了一場花雨般隨風飛舞在韓進的周身縈繞,久久不落。
未回頭,韓進依舊望着天空,似有所思的道:“你來了。”
聲音輕淡如風,如不仔細聽,那幾乎被風吹散的聲音,令人捕捉不到。
冷漠的眸光從韓進手上的項鍊掠過,端木璃掀起眼眸,看着眼前盛開的櫻花,黑色眼眸深和浮閃過一絲絲異樣,“你,喜歡櫻花?”
“嗯,許是與櫻花有解不開的緣份,生來就喜歡。”仍然沒有回頭,韓進伸出手掌,看着粉白的花瓣落在掌心,陣陣清香撲鼻而來,他勾脣輕笑道:“聖主,來找我,許是和婉婉有關吧。”
眸色晦暗不明,端木璃微縮瞳孔,俊顏冷沉的如覆寒霜,周身森嚴冷漠的氣息澎湃驚人,“你的命是我給你的,你存在世間的使命,就是保護她的安全。”
韓進透澈的眼眸微微垂下,斂去他眼眸中的情緒,櫻花色雙脣,色淡如水,抿成一抹削薄的弧度。
沉吟半響,他才擡起沒有絲毫波瀾的透澈眼眸,看着身旁的紅衣妖嬈,氣場懾人的端木璃,風輕雲淡的笑道:“原來,師傅所說的那個人,果然是你……”
冷漠的瞥了眼韓進,端木璃渾身散發着冷然和排斥的氣息,擡頭仰望夜空,“我既然能給你命,就能夠收回,別妄想,得到不該屬於你的。”
“呵呵。”收回視線,韓進看着手裡的黑月掛墜,低低一笑,“世人敬仰畏懼的九霄聖主也會擔心,會恐懼?小婉說過,屬於你的東西,別人搶不走。”
端木璃沒有立即作聲,只是沉默着,周身環繞的冷然氣流開始陰沉壓抑,讓整個院子的空氣,都在逐漸凝結,飄落飛舞櫻花,結了成冰霜,定格在虛空。
整座院子裡,除了櫻花樹下的兩個人,所有的事物,都被寒冰凝結。
一瞬間,碧風殿如置身在千年玄冰窖,冷的錐心刺骨。
韓進說的沒錯,世人畏懼的九霄聖主,也會擔心,也會害怕。
因爲,對方是韓進,是婉婉的師傅,他在婉婉心裡絕對是個不一樣的存在。
任何人,尚不足以讓他感到威脅,可韓進不同。
他離開的時間待定,他不希望到那個時候,韓進在這段時間裡,就在婉婉的心裡紮了根。
“屬於我的,別人搶不走。”壓抑感越來越重,陰霾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碧風殿裡其他人,均已承受不得昏倒,他臉上無一絲波動,黑色深邃能吸入靈魂的眼眸,若虎豹般凌厲懾人,冷魅的聲音無比的嗜血陰森,“因爲,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搶她的人活在世上。”
韓進抿脣不語,眸光平靜淡漠的凝睇着他,許久之後,嘆息了一聲,“她心裡喜歡的人,是你,就算是我,也搶不走她對你的分毫感情。”
冰封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的鬆動,端木璃深深的看了眼韓進,“你知道,便好。”
韓進不語,淡然勾脣,從師傅死的那天,告訴他,他沒有心,只有二魂三魂依附着那個給他生命的人存活於世時,他就知道,他這一輩子,都沒有愛別人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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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璃走之的,洛傾婉就從*上爬起來,渾身釋放着徹骨的寒氣,步步直逼龍尊,鳳眸裡驟起狂風暴雨和邪佞嗜血的光芒,“小尊尊……”
步步後退的龍尊,忍不住雙肩一抖,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直瞪洛傾婉,“說人話。”
“老實交代,問天鏡是不是回到你的手裡了?”洛傾婉的把抓起龍尊的衣襟,踮起腳尖,氣勢凌人的俯視着龍尊,“別跟姐說,你沒有從他的手裡拿回問天鏡。”
被洛傾婉給抓着衣襟俯視着,龍尊覺得很沒面子,孔武有力的臂膀一攬,把洛傾婉嬌小的身子攬在懷裡,反俯視着他,森嚴冷漠的道:“他現在,靠問天鏡離開,你覺得,他會把問天鏡還給本座嗎?問天境心念一動,可從極南之地,轉移空間到極北之地。女人,本座警告你,乖乖的待着,別妄想找到他,他充其量,就是避過滿月的三日,死不了。”
“誰說姐要去找他。”推開龍尊,洛傾婉一個漂亮的旋身,姿勢瀟灑的坐在大殿的椅子上,沒好氣的白了眼龍尊,“我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準備過兩天給韓進動手術。龍血我手上有,另外兩種草藥,韓奕已派人去找,唯差生長在極南蒼龍雪山的冰鱗雪蓮。”
她頓住聲,皺起娥眉道:“極南的蒼龍雪山,距離這裡十萬八千里,我就是乘着韓進的白鳳趕路,一去一回,也要一個月的時間。再則,冰鱗雪蓮摘下來後,必需要馬上煉製,否則,便會枯萎,以韓進的情況,他不宜勞途趕路,只能借用問天鏡到達蒼龍雪山,才能在得到冰鱗雪蓮後,第一時間趕回來。”
龍尊眯着赤色眼眸盯着她,似乎在探索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但,不管是真,還是假,他都不會把問天鏡,拿給洛傾婉。
端木璃離開前,確實把問天鏡還給了他,是擔心,夜冥和那個神秘人,再次突襲時,可利用問天鏡,把洛傾婉送走。
不到必需使用的時候,他是不會使用問天鏡。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利用問天鏡,把端木璃送去的地方,就是極南之地的蒼龍雪山。
他怎麼能夠讓洛傾婉,去了蒼龍雪山。
“緩上幾天,韓進也死不了。”靠在金龍盤飛的柱子上,龍尊挑起英挺的劍眉,鄙夷道:“女人,你收了個小徒弟,莫非是當擺設的。”
洛傾婉這女人,就是個勞碌命,壓根不能讓她閒着,非得讓她忙起來,她才能安份下來。
“澈兒天賦高,縱是我不指點,以他的悟性,很快就會晉升到玄階的。”
話雖是這麼說,洛傾婉還真擔心,蒙元澈修煉時,會急功近利,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
畢竟,蒙元澈天生,就擁有強大的力量。
雖然,韓進說,他已經在蒙元澈的體內設下一道封印。
可若是,蒙元澈在修煉中,強行衝破封印,身體承受不得猛地爆發的實力,輕則走火入魔,重則就是經脈爆裂,“我去看看他休息了沒有。”
起身甩了甩衣袖,洛傾婉哼着小曲,一句也沒有向龍尊問,端木璃去了何處。
因爲她知道,問了也白問,索性,不去問。
她把夜冥曾經給她的五行瓶,裝滿了她的血,應該對端木璃有用。
所以,她也不擔心,端木璃會出什麼事情。
她相信,端木璃說他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看着洛傾婉不再吵着要找端木璃,也不鬧着要問天鏡,龍尊脣角盪漾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隨後,跟她出了雲霄殿,朝大明殿走去。
可兩人出雲霄殿,還沒有走到大明殿時,忽感周遭的空氣產生一陣強大的爆動,瀰漫來一股強大的殺氣。
洛傾婉和龍尊頓時停下步子,相視一眼,眸光冷凜犀利的戒備着四周。
“什麼人,出來。”雲霄殿守衛森嚴,有神殿的弟子不說,還有端木璃身邊的暗衛,就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對方居然,能夠不動聲色的潛入雲霄殿,這足以說明對方的實力。
“夜冥,你也就適合,躲在背後畏畏縮縮的做你的屎大王。”
除了夜冥和那個神秘人,洛傾婉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有這等悄無聲息潛入雲霄殿的實力。
夜冥這次是真的冤枉,這次的滿月之日,是他實力大增的日子,他怎麼可能,把這八千年纔得到的一次機會,耗在洛傾婉的身上。
他若真想殺洛傾婉,簡直易如反掌,只要啓動咒語,就可以開啓,他注入洛傾婉體內的幻魄針,別說是自殺,就是在滿月之日趁機殺了失去功力飽受魂毒摧殘折磨的端木璃,都不是件難事。
只是,時機還未到!
他此刻,正在趕往京都的路上,不知是夜風太大,還是其他原因,他竟然莫名的連打幾個噴嚏。
魅姬嫵媚流轉着誘人風情的眸子,落在打着噴嚏的夜冥身上,柔媚入骨的聲音透着關心,“主子,您沒事吧?”
夜冥皺了皺好看的眉,森冷的眸光掃了眼,靠近自己的魅姬,渾身散着生人勿近的排斥氣息。
魅姬感受到自家主子身上釋放的排斥氣息。儘管再想靠近,也不得不退回去。
她們的主子,討厭女人的靠近,更討厭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以及除了櫻花外,所有的香氣。
而她的本體就是花,天生自帶花香,能留在主子的身邊,已經是主子破例,她又怎敢逾越。
退離自家主子後,她道:“主子,我們何不趁着滿月來臨的時機,把功力盡散的九霄聖主殺了,還有那個傷了主子的洛傾婉。”
乘在血麒麟的身上,夜冥仰頭看向頭頂的滿月,脣角勾畫出陰森嗜血的弧度,“想必這個時候,那個人,已經動手。”
眼波流轉間波光瀲灩,魅姬揚眉不解道:“主子的意思是,有人也想要九霄聖主和洛傾婉的命?”
漆黑深邃的眸眼裡閃過一抹妖異的紅光,夜冥邪肆的揚起一邊脣角,“有人不想九霄聖主死,就得要洛傾婉去解毒。呵呵,這天上人間,紅塵繁華,幾多可笑。”
那個女子,曾經自嘲的說過,天上人間,繁華三千,愛情,終是一場浩劫。
一不小心丟了心,入了劫,便會輸的粉身碎骨!
以前,他縱是輸的體無完膚,他也甘之如飴,因爲天上人間有她的存在。
如今,這塵世,再也沒有誰,再能讓他輸。
待天下都歸他魔界所有,他會讓,那些曾傷害過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龍族,神族,人類,一個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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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
“來人,不是夜冥。”龍尊緊鎖眉心,斬釘截的否決。
有一種相同的氣息,只有同族同類,才能聞到,龍尊很肯定對方不是夜冥。
“不是夜冥,會不會,是那個鳥人?”想到那個帶着面具的鳥人的實力比端木璃還厲害,洛傾婉立刻調起體內的實力,拿出往生琴,舞弄着琴絃,欲要把暗處的人引出來。
果然,絃琴一響,周遭的空氣陡然一陣暴動,三根威力強大的冰箭,自暗處破空而來,疾如閃電,直射洛傾婉。
龍尊擡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射來的冰箭揮射回去,另一手掌,向射箭來的方向兇猛的轟出一掌。
只聽“轟”地一聲,暗處一抹黑影驟然閃身躲開,強大的力量轟在一座假山上。
頃刻間,假山爆出一陣爆炸聲,被轟的四分五裂。
就在假山爆炸的同時,那帶着銀色面具的人,身形快的驚人,眨眼,已攻擊到龍尊的面前。
龍尊反映迅速,腳下步子後溜躲避的同時,龍騰萬里已從他的掌心揮向銀面男子。
“呵呵,龍騰萬里。”看到龍騰萬里排山倒海的襲來,面具男子眼眸裡閃過一絲別有深意的笑意,沒有馬上閃躲,直到龍般情鞭如巨龍盤旋着將他纏繞起來時,他身形驟閃,以詭譎的步法招式,迅速穿梭在巨龍圍困中,手中的長劍,直逼龍尊。
面具人的實力,洛傾婉親眼見識過,沒料到面具男那天身受重傷,還中了他冰蠶絲上塗抹的毒後,能夠這麼快的恢復實力。
眼看面具人,能夠破解龍尊的龍騰萬里,攻擊的招式逼人,洛傾婉喊道:“龍尊小心。”
說話的同時,抽出冰蠶絲,注入強大的元力,甩向面具人。
而在同時一股強大的元力,自洛傾婉的身後,兇猛的砸來。
洛傾婉心下震駭,不得不撤離攻向面具人冰蠶絲,身形陡側,迅速後退,堪堪躲過這擊命的一擊,手裡的冰蠶絲,狠厲的朝襲擊來的兩抹黑影甩去。
兩道黑影能潛入神殿,必不是泛泛之輩,幾個遊蛇般的閃身,輕而易舉的躲過甩去的冰蠶絲。兩人一人持着手中的長劍,飛刺向洛傾婉,而另一個黑衣人,則是趁洛傾婉對付前面的人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瞬閃身到洛傾婉的身後,一掌擊中洛傾婉的後心……“小婉,小心。”
就在黑衣人那一掌,即將擊中洛傾婉的後心時,在這千均一發間,一抹寒光劃破夜空,轉瞬已飛到洛傾婉的身後,直朝黑衣人飛刺而去。
黑衣人心下一駭,不得不立刻撤招,身形陡然旋轉,寒光森冷的利劍,嗖地一下,從她的眼前擦過,割下臉上蒙起來的黑巾,她連忙以袖遮臉,再次向洛傾婉攻去。
韓進乘着白鳳匆忙趕來,大掌一揮,長劍在空中旋轉幾圈,朝再次攻擊洛傾婉的黑衣人刺去。
而另一邊,墨寧帶着暗衛急急趕來,與幾個黑衣人撕打激烈。
因在洛傾婉和龍尊到達之時,這座院子,便已被設下了隔音結界。
哪怕是有再激烈的打鬥聲,暗衛們都聽不到。
若不是看到韓進飛快的趕來,七星劍出鞘直飛通往神殿的院子,在巡邏雲霄殿的墨寧,壓根就不知道,洛傾婉和龍尊已遭到劫殺。
“夫人,你沒事吧?”幾個打鬥,繞到洛傾婉的面前,墨寧擔憂的問道。
看了眼胳膊上的劍傷,洛傾婉蹙媚,鳳眸犀利如刃,“她們有本事來,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當神殿是菜市場,什麼人都能進,當她是小白兔,什麼人能傷?
洛傾婉周身殺氣陡然大增,把黑衣人交給墨寧帶人處理,她和韓進兩個人,助龍尊一同對付面具男人。
“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正在和龍尊打鬥的龍淵,聽到洛傾婉的話後,不屑的冷笑一聲,灌滿元力的一掌,猛的揮向洛傾婉。
洛傾婉鳳眸冽凜,感受到強大的元力轟來,利用風系元力剎那間躲過龍淵的攻擊,轉移到龍淵的身後,趁龍淵對付龍尊和韓進,難以分心時,冰蠶絲,進穿龍淵的後心。
原以爲,這一擊,不讓龍淵死,也能夠控制住龍淵,畢竟,心,不同於其他的部位。
哪怕對方是不是人,是神獸,心臟被擊,也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可見洛傾婉意外的是,射出去的冰蠶絲,擊在龍淵的後心,居然發出一道輕微似撞在刀子上的聲音,冰蠶絲被反彈了回來。
“不自量力,你憑你,也能傷得了本尊。”龍淵之所以對付龍尊和韓進,沒有分心去對付洛傾婉,完全意料到,洛傾婉以冰蠶絲背後突襲他。
他身上有刀槍不入鱗甲護身,即便是千年冰蠶絲,也不穿不透。
“是嗎?鳥人,之前的毒,沒讓你少吃苦頭吧?今日,姐還能讓你,再逍魂一回。”
說罷,彈回來的冰蠶絲,狠戾的甩向龍淵的下盤。
一想到那天中的毒,猶如萬蟻噬心,疼的他死去活來,好不容易纔解了毒,龍淵心裡對洛傾婉的恨意,如火焰爆發,殺氣爆增,手裡的長劍,橫空一劃,劈山剖地的強大力量,頃刻,把龍尊,韓進和洛傾婉三人掃飛出去。
旋即,陡然轉身,長劍在夜空劃過森冷的寒光,直身被他爆發的力量,震飛出去的洛傾婉,周身縈繞的殺氣和輕蔑,讓他看起來宛如來自地獄,“九霄聖主看中的女人,本尊到要見識一下,你有何能耐。”
喉頭一陣腥甜,洛傾婉咬牙抑止住,瞪着逼近自己的龍淵,眸光如出鞘的寶劍般犀利,脣角卻勾着譏誚的笑,“我有何能耐,你上前來,不就知道了。”
聽洛傾婉這麼一說,龍淵濃眉一蹙,眼底閃過一絲探究,顯然,沒料到洛傾婉會毫無畏懼。
“想要唬弄本尊,你還太嫩。”一介凡人,還不足以唬到龍淵,手中利劍朝洛傾婉橫空一劃。強大的劍氣劈斬而出。
就在這時,一股如海嘯噴發的驚人力量,如泰山壓頂般,朝龍淵噴發而去。
同時,洛傾婉的身子,被一股力量猛地抓了起來,強大的劍氣,從她的腳下破空劃過,險些斬斷她的雙腳。
她心下一疑,擡頭看去,只見抓住自己,躲過龍淵的殺招的人,是一位白袍遮面,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
“放開她。”
就在她狐疑,這個救自己的白袍人是誰時,龍尊的怒吼聲傳來。她這才發現,自己被白袍人,扣住肩膀,朝遠處飛去,龍尊和韓進正急速追來。
白袍人回頭看了眼追上來的韓進和龍尊,長袖一揮,一束強烈的光芒乍現,便見一圓強悍的光球含着驚人的力量轟向身後。
韓進和龍尊兩人,頃刻間被這股強大的力,擋抵在外,難以前行。
而這時,龍淵也追了上來,攔住龍尊和韓進。
龍尊沒法立刻追上去,只好將問天鏡,拋於韓進,喊道:“立刻用問天鏡轉移過去,把她送走。”
韓進接住問天鏡,沒有絲毫的停留,立刻利用問天鏡,乘着白鳳迅速追了過去。
見龍尊拿出問天鏡,龍淵周身縈繞的戾氣猛然大增,“爲了一個女人,居然輕易的使用龍族至寶。”
龍尊深眉緊蹙,龍騰鞭直揮龍淵臉上的面具,想要探究面具下的那張臉,“你到底是什麼人?”
龍淵心裡對龍尊拿出問天鏡一事,惱怒歸惱怒,但見洛傾婉被抓走,也並沒有打算,和龍尊繼續打鬥下去,冷笑一聲,拋下一句,“你若能夠追上我,我便告訴你。”
話落,驀然掉頭,縱身躍出,龍尊臉色越發陰沉,總覺得對方身的氣息很熟悉,想要追上去,可一想到洛傾婉的安危,只好咬牙放棄,迅速朝洛傾婉被抓走的方向追去。
“你是什麼人?爲何要抓我?”懸在高空的身子,似乎隨時都會摔下去粉身碎骨,洛傾婉淬了寒冰的眸子,犀利的看着白袍人。
直覺上,抓自己的白袍人是個女子,因爲,她在白袍人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清雅的花香。這股花香,不久之前,她似乎聞到過,想了想,她皺眉道:“你是,花神女?”
沒料到洛傾婉會認出自己,並知道自己是誰,花無痕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詫之後,歸於平靜,並沒有作聲。
見對方不語,洛傾婉手裡的冰蠶絲直鎖花無痕的脖子。
與此同時,猛地甩髮,隱藏在墨發中的毒針,刷的一下如暴雨梨花滿天射出。
花無痕素手一擡,帶着雪白輕紗手套的手,抓住鎖她脖子的冰蠶絲時,驟然側頭,無數道寒光森冷的毒針,自她眼前擦面而過。
就在花無痕化解洛傾婉的攻擊時,洛傾婉指尖隱藏毒針,迅速的朝花無痕的扣住她肩膀的手扎去。
花無痕沒料到,洛傾婉敢冒着從雲天之上摔下去的危險,朝她扣住她肩膀的手下手。一個不防,手指被洛傾婉的毒針,狠紮了幾針,疼的本能一鬆。
洛傾婉的身體,驟然脫離她的手,自雲天*下去。
她秀眉一蹙,迅速下落,去抓洛傾婉*的身子,“洛傾婉,九霄聖主現在有難,只有你能救她,難道,你不願意救他嗎?”
洛傾婉娥眉一皺,想到花無痕之前帶走過端木璃,而後,端木璃安然回來,雖然沒有跟她解釋什麼,卻也從墨寧的口中得知,花無痕是神殿供奉的神女。
“我憑什麼相信你?”就算是花無痕是神殿的神女,洛傾婉也不敢輕易相信她。
“不論你相不相信,九霄聖主劇毒發作,生死危在旦夕,只有你的血,才能助他挺過一劫,否則,他難以渡過此次滿月之日。”花無痕手指一彈,一條似某種植物的藤條盤繞着飛出,快速的纏住洛傾婉下墜的身體。
就在這時,追上來的韓進,向花無痕轟去倒山倒海的一擊,揮劍去斬纏住洛傾婉的藤條。
花無痕已經抓住洛傾婉,哪會韓進把洛傾婉救走,揮掌間,砸向她的攻擊,頃刻被揮散。
與此同時,無數藤條自她的袖中飛出,朝飛向洛傾婉的韓進盤飛攻去。
“師傅,小心。”看到滿天藤條,猶如觸手般,直攻韓進,洛傾婉驚呼出聲。
韓進不能站起身來,只能盤坐在白鳳的身上作戰,本身佔下風劣勢不說,若一不小心被藤條擊中,摔下去,後果,洛傾婉不敢設想。
她立刻取出往生琴中,雙手被藤條纏住,動彈不動,只能用牙齒迅速的再咬出一根冰蠶絲,猛甩向自己的身上,咬牙使勁。
頓時,身上傳來一陣刀割般的疼痛,緊纏在她身上的藤條,似活物感覺到疼痛,顫了顫,卻沒有鬆開。
洛傾婉心下一狠,再次使力鋒利的冰蠶絲,猛地把身上的藤條割斷,嵌入她的皮肉裡。
但此時此刻,她顧不得身上刀割般的疼痛,因爲她的身子,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下墜。
就在她急忙召喚碧眼金鷹時,一道悠揚啼叫聲,自不遠處傳來。隨之,便見一道七彩流光頃刻,把她包圍起來,下墜的身子,掉落在一團柔軟上。
在她還沒有反映過來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洛傾婉,你這女人,還真是固執,怎麼就一點也不聽勸。”清冷如霜的聲音,讓洛傾婉有幾分熟悉,她轉頭看去,便一抹妃色身影,背對自己,直的站在眼前。
她爬坐起來,看着眼前的人,試探性的喚了一聲,“葉疑?”
回過頭,葉疑冷若冰霜的看了一眼洛傾婉,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把她嵌入她血肉中的冰蠶絲抽了出來,“你倒是下得了狠心。”
洛傾婉忍住身上的痛意,看着從身上被抽出來還滴着血的冰蠶絲,立刻催發元力治療,“葉疑,師傅有危險,快去救他。”
葉疑擡頭,看向遠處追來的兩抹身影,挑着眉稍道:“我之前可是想要殺你,現在抓住你,你就不擔心我會殺了你?”
“你要是想要殺我,就不會提醒我有危險了。”看到身上的傷口正在癒合,洛傾婉收功,站起身來,這才發現,身下乘坐的坐騎,卻是一隻聖獸七彩孔雀,她連忙跟葉疑道:“飛回去。我師傅和龍尊會有危險。”
“飛回去,你是在送死。”葉疑盤膝坐下,眸光看向遠處,勾脣道:“不過現在,就算不飛回去,也難逃了。”
“你什麼意思?”順着葉疑的視線看去,便見花無痕已經追了上來,在花無痕的身後,是韓進和龍尊兩人。
可一轉眼的功夫,龍尊和韓進的身影,就消失在花無痕的身後,轉而,出現在她們的身後。
“女人,你怎麼樣?可有受傷?”龍尊縱身一躍,落身在洛傾婉的面前,見她滿身是血,英挺的眉緊緊的皺在一起,渾身戾氣大盛,“你跟韓進先走,這裡我來應對。”
說罷,不給洛傾婉說不的機會,直接抓住洛傾婉的肩膀,把洛傾婉扔向韓進。
洛傾婉心下一駭,正想抓住龍尊的衣角,卻見身子已經飛了出去,下一瞬,身子一沉,落入一個散發着櫻花香味的懷抱。
接住*的洛傾婉,韓進皺眉擔憂道:“小婉,你沒事吧?你的傷嚴重嗎?”
“沒事。”洛傾婉搖頭,看着韓進臉色異常的蒼白,她從他懷裡出來,皺眉道:“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有受傷。”衝洛傾婉清雅一笑,韓進擡眸看了眼葉疑,又向和花無痕打鬥的龍尊,跟洛傾婉道:“這裡交給他們,我帶你先走。”
說着,便拿出問天鏡。
洛傾婉見問天鏡在韓進的手裡,心下疑惑了一瞬,連忙去奪問天鏡。
龍尊之前就向韓進交代過,絕不能讓洛傾婉拿到問天鏡,他拿着問天鏡的手一揚,躲過洛傾婉的手,神色冷沉下來,“小婉,問天鏡不能給你。”
“爲什麼?”想到花無痕的話,洛傾婉緊緊的皺起眉頭,看向打鬥的龍尊和花無痕,喊道:“花神女,你說九霄聖主,劇毒發作,危在旦夕,可是真的?”
聽到洛傾婉的聲音,正在和花無痕打鬥的龍尊,怒吼道:“韓進,啓動咒語,帶她走。”
花無痕調起所有的功力,一掌震開龍尊,直向洛傾婉飛來,“洛傾婉,我有騙你的必要嗎?這次是八千年一遇的滿月來臨,陰氣鼎盛,他體內所中之毒,就會藉着陰氣爆發,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你要讓洛傾婉去送死。”葉疑乘着七彩孔雀,風掣電馳間,抵在了花無痕的面前,手裡把玩着那條藍色棒子,直指花無痕,冷聲道:“九霄聖主,明知道只有洛傾婉才能解他的毒,卻因爲不捨傷她,而選擇自己離開。你這個時候,趁着九霄聖主來離開來抓洛傾婉。若是讓九霄聖主知道了,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眸光如水般狠絞着葉疑,最終,視線落在葉疑手裡的藍色長棒上,花無痕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你是凰族先知,葉氏一族?”
呵,她是有多久,沒踏入塵世了,連隱世的家族,如今都踏足塵世,看來,這天下,要起大風浪了。
“葉疑,你是凰族先知一族的族人?”詫異的瞪大鳳眸,洛傾婉愕然的看着葉疑。
葉疑回頭看了眼驚詫的洛傾婉,拋了一記冷眼給她,跟韓進道:“韓谷主,帶她走,切記無論如何,都不能把問天鏡給她。”
韓進知道,洛傾婉這固執的性子,難以駕馭,迅速點住她的穴道,啓動問天鏡,轉瞬,一束金芒,將兩人籠罩,剎那間,兩人在光芒中消失在夜空下。
花無痕神色驟變,連忙去追,葉疑冷笑道:“沒用的,你追不上她。”
花無痕漂亮的眼眸裡閃過一道銳利的芒鋒,回頭冷視着葉疑,“爲了一個普通人,你利用先知之力,就不擔心,會折了你的壽。”
葉疑挑眉,不以爲意的冷笑道:“壽命無限,不見得是件好事,若像有些人,孤獨寂寞的活在這世間,我倒寧可,人生短暫而精彩。”
袖子裡雙拳緊了緊,指甲嵌入掌心,花無痕神情冷然倨傲,“凰族也難得,會出你這麼一個看的通透的族人。”
說罷,長袖一揮,白袍飄飄,轉身飄然而去。
龍尊皺眉,連忙追上,“你真的是花神女?”
花無痕回頭,看了眼龍尊,猶記得最後一次見到龍尊時,龍尊還是個孩子,整天跟在龍淵的身後跑,轉眼,過去了這麼多年,昔日的孩子,現今在已是個俊俏少年,不知龍淵,現今如何?
她想,龍淵一定很恨她吧。
“替我向你皇叔,問安。”拋下這麼一句話,花無痕沒有停留,飛身離去。
雲天之下,隱身的龍淵,追隨着那抹離去的身影,眼底蘊上一抹笑意,“無痕,你的心裡,還是有我,對嗎?”
轉瞬,龍淵身影一晃,追隨着那抹身影離去。
龍尊濃眉深鎖,眸色愈發深諳犀利,皇叔當年就是因爲花神女,纔會離開龍族。
以至於自己在後來龍族的內鬥中,被困於湖底多年,皇叔都沒來救自己。
本以爲花神女已死,卻不料,花神女還活在世上。
那麼皇叔去找她,難道一直都沒有找到她?
深深的看了眼愁眉不展的龍尊,葉疑淡漠的道:“雖然花神女,沒有能成功抓到洛傾婉,去給九霄聖主解毒,可並不代表,洛傾婉就能安然的渡過這一劫。”
“什麼意思?”回過神來,龍尊眯着赤色眼眸,緊凝着葉疑。
“洛傾婉會有一個生死劫。這一劫,若是她渡不過,她就會死。”葉疑沉聲道:“你若想要幫助她,最好馬上找到她,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鉗制住她,最好讓她不醒人世,可能會躲過一劫。”
龍尊皺起的濃眉緊了幾分,探究的眸光,緊鎖在葉疑的身上,想要分辨出,她話中的真假。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看得出龍尊的質疑,葉疑不以爲意的挑眉聳肩,乘着七彩孔雀離開,未了,似低喃般的拋下一句,“對於她來說,死並不是一件壞事,置死地而生,或許會收穫更多。”
龍尊臉色陰沉的能夠滴水,晦澀的眸光,看了眼葉疑離開的背影,立刻朝神殿飛去。
之前,在追洛傾婉的時,他就和韓進商議好,會把洛傾婉帶去神殿的後山。
那座後山的四周,佈下層層陣法,且是陣中套陣,外人難以闖入,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待龍尊來到後山時,墨羽正在出口等着。
一見龍尊前來,墨羽拿出一條經過特殊處理的黑巾給龍尊。龍尊看了眼黑巾皺了皺眉,還是伸手接過,矇住眼晴,由墨羽帶領入陣。
直到一股花香迎面撲鼻而來,他才取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巾,印入眼簾的是,滿山粉紅色的花海,和前方的一座竹院。
韓進把被點住穴道的洛傾婉,抱到*上,蓋上被褥,拂去她額頭凌亂的墨發,纔看着她溫柔道:“小婉,你也該累了,早些休息。”
洛傾婉垮着一張小臉,沒好氣的瞪了眼韓進,“你確定,這樣點住我的穴道,我還能睡得着?”
“那把你綁起來,你可睡得着?”一道陰沉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洛傾婉動不了,眼風一瞟,看到龍尊攜着一身煞氣如一陣風般捲了她面前,她朝龍尊翻了個白眼,撇了下嘴,很是無語道:“不待你們這樣玩的,現在危險解除,你們是不是應該把我放了?”
“放,當然會放。”龍尊勾脣邪笑道,洛傾婉聽言面色一喜,可還沒等她臉上綻放笑意,就見龍尊拿出栓龍梭,在手裡鐙扯幾下,邪笑道:“不過,不是現在。”
說罷,便用栓龍梭把不能動彈的洛傾婉給,五花大綁起來。
洛傾婉黑着臉,瞪着龍尊,吼道:“龍尊,你二大爺的,快給我鬆綁。”
洛傾婉胸口嘔着一口老血,恨不得吐死龍尊,這貨是真把她,當做犯人了。
綁好洛傾婉後,龍尊居高臨下,不可一世的睥睨着咬牙切齒的洛傾婉,“被綁起來的滋味如何?現在,就差一桶水。”
聞言,洛傾婉狠狠的抽了下嘴角,這貨是想要報仇吧。
她氣憤的瞪着龍尊,咬牙再咬牙,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王八糕子。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慘狀,她只能忍氣吞氣,“你們現在綁也綁了,好歹也給姐解開穴道,讓姐動一下吧,姐現在的脖子都僵了。”
韓進本來也沒想一直,點着她的穴道,見她被綁了起來,便給她解開穴道,“小婉,早些休息。”
這個時候,洛傾婉哪裡睡的着覺,滿腦滿心,想的全都是花無痕所說的話。
端木璃中的蠱毒,會在滿月爆發,危及性命?
提着一顆心,總不能放下。
夜冥說,她的血可以解端木璃的毒,花無痕今日也說,她的血能夠救端木璃。
現在只希望,她給端木璃的那一瓶血,在關健時刻,能夠幫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