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妾?那又是什麼?”蘇惜月一頭霧水道。
“回小姐,這滕妾,一般是跟隨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女子,夫家和孃家的地位較高的便是親姐妹同嫁;地位中等則是一個身份較高的女子偕同一個或幾個宗族女子同嫁,嫁過去的滕妾,顯然是沒有前一種的地位高了;而最低的滕妾,便是侍女陪嫁。這樣嫁過去的前者就是妻,後者便是滕妾了。滕妾的地位要比妾高很多,有正式的身份,可以出席正式的宴會等等”
蘇惜月點點頭,明白了。“也就是說,將來若是我不幸死了,或者是無子,那麼我的陪嫁滕妾,是最有資格成爲繼室的。不知我的理解對也不對?”
青姑姑點點頭,“小姐說的沒錯。正是如此。這制度雖然是一直都有,不過,也只有在顯赫地大家族纔會用。一般的家族陪嫁的滕妾,也是不會被夫家的人考慮爲繼室的。畢竟是由妾擡爲繼室,終歸是有些不好聽的。可若是孃家的勢力足夠大,地位足夠顯赫,自然就是不一樣了。”
蘇惜月明白了,從政治角度講,這種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證了嫁女一方的利益。假如作爲正妻的女子死去,或者沒有生育,那麼滕妾取代她的位置,以滕妾和孃家的密切關係,依然可以保證孃家的利益。這麼說可能有點殘忍,不過事實如此。這古代的女人還真是悲哀呢!一想到今日居然是有那麼多的夫人爭着將自己的女兒嫁與人爲妾,還真是讓人有些心寒呢!果然,女兒一生下來,就是爲了利用嗎?
“原來如此,那幾位堂親爭來爭去的,就是爲了給我做滕妾,萬一將來哪一日,我不成了,起碼還有成爲瑞王妃的可能!而且,依着瑞王的身分,跟隨我一起嫁過去的,怕是定然也會封個側妃什麼的吧?這些夫人們,還真是費心思了。”
青姑姑想了想,“小姐,其實,這也是再正常不過了。您的身分,能嫁於王爺爲正妃,已是高攀了。若是能有兩個知根知底的堂親一起嫁過去,倒也說不定能成爲您的幫手呢?”
“可能嗎?就蘇欣和蘇荷那樣的,怕是巴不得我早死呢!這哪兒是給自己找幫手呢?分明就是給自己找了個催命的!”
“呸呸呸!小姐可千萬別亂說。您如今可是待嫁之身,千萬不可說這些不吉利的!”
青姑姑說完,徐嬤嬤又說話了,“小姐,這滕妾,怕是您就算是不願意,也是得選的。奴婢聽說,這外院兒可是也因爲這個事,一早就有人與老爺提過了。就在賜婚的聖旨下來的當天晚上,就有族裡的堂老爺上門了。這事兒,怕是由不得您了。”
“是嗎?由不得我嗎?那我倒是要試試了!反正我也不是那麼想嫁,既然是這麼多女子爭着搶着嫁給冰山王爺,那我倒是不如成全了她們?”
一聽這話,可是把徐嬤嬤和青姑姑給嚇的不輕!小姐這是什麼話?這是擺明了想抗旨?
“小姐,您可千萬別嚇奴婢們,奴婢們膽兒小,可是經不起您這樣嚇的!”
“行了,我有些乏了,你們都下去吧。”
弄清楚了滕妾是怎麼回事,這蘇惜月的心裡倒也是沒有什麼好胡思亂想的了。只不過,她還沒躺下,就聽小綠進來稟報,說是文昌候府的世子來了,如今正在蘇摯的院子裡頭,說是想見她一面,蘇摯不敢替她拿主意,所以纔派人過來問問。
蘇惜月垂了眸子,眉心微蹙,明明就是已經斷了,難道還是有些不甘心嗎?程子風,你我之間,怕是註定無緣了,既然如此,相見,倒是不如不見。
“小姐,那程世子說了,您若是不肯見他,就讓奴婢將這個交給您。”小綠將東西呈了上來。
蘇惜月打開一看,正是當初程子風離京時,送與自己的那把精緻的匕首!程子風這是何意?猛地,心思一動,猶豫了一會兒,“去告訴哥哥,就說我在後花園賞花。”
“是,小姐。”
程子風過來的時候,蘇惜月正在一片花海中靜立。奼紫嫣紅將其包裹其中!她一襲乾淨素雅的羅紗裙,倒是宛若是天仙不捨凡間的美景,偷溜了下來一樣!
“小姐,程世子來了。”一旁的良辰提醒道。
蘇惜月點點頭,身體僵了一下,還是轉了身。她知道,朱雀就在附近,今日自己私會程子風的事,定然也是會一字不落地傳到那座冰山的耳中。對於這一點,自己倒是不怕!畢竟,自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與人見面,而且身邊還有哥哥和侍女相陪,又不會有什麼逾禮的言行!
“月兒,你,還好嗎?”程子風一臉疲憊地看向了蘇惜月,那貪戀地目光一遇到了她的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時,便像是膠着在了其上,一絲一毫,也移不開了!
蘇惜月看到他,心下大驚,這程子風同先前相比,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人消瘦了不少不說,這精神也是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眼睛深陷其中,看起來是黯淡無光!眼下的青影,就像是被人畫上了青色的墨彩一般!因爲瘦了,這臉上的顴骨也是看起來有些高了,下巴也尖了。鬍鬚看起來,倒像是剛剛剃過的。
“你,你怎麼會如此這般?”蘇惜月震驚之下,還是問了出來。不過話一出來,她就後悔了!他們已是再無可能,自己管他如何作甚?現在該操心的,是自己的婚事纔是!
“月兒,你果然還是關心我的嗎?”程子風聽到了她的問話後,眼睛便是一亮,添了幾分的神采!
“不!”蘇惜月一口拒絕道,“程世子,你我當日已是割發斷情。以後再見,如同陌路。你,這又是何苦呢?更何況,現在聖旨已下,一切都已是無可挽回。程世子,還是不要再將心力浪費在我這個陌生人的身上了。”
“好一句再見如同陌路!月兒,你的心竟是這般地狠嗎?我知道自己做錯了,自己不該對你有所隱瞞。可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連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便離京出遊了。月兒,若是當日你沒有離京,我們之間,也許就不會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