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是擔心祖母和父親會不答應?其實,哥哥也是多慮了。父親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再說了,原本父親和祖母對於程子風的印象也還不是錯的。只不過是程夫人中間插了一槓子,這才讓兩家的關係變得尷尬了起來。”
蘇惜月說完,又輕抿了一口茶,眸色沉靜淡定地看向他,“哥哥,其實,子蘭的確是個不錯的姑娘。你可千萬別辜負了人家。”
“妹妹,現在我們兩家變成這樣,見了面不說話都想着要掐架了,哪裡還能談什麼兒女婚事?我知道你也是心疼哥哥,可是哥哥不能爲了她,傷了咱們自家人的和氣。”
蘇惜月笑了笑,“怎麼可能?哥哥想太多了。其實,哥哥應該反過來想想纔對!若是你與子蘭的婚事成了,那麼,我們與程家的關係,不是就好了很多?文昌候府雖然和父親的爵位相同,可是和安定候府不同的是,文昌候已是有了幾代的積澱。雖然看起來文昌候府的勢力不大,可是到底是百年的望族,與他結親,於咱們安定候府只有利,沒有弊。只要將這一點與祖母說了,她自然就會點頭了。至於父親那裡,更是不需要考慮了。他原本就是希望咱們兩家能結親的。只不過,是換了主角罷了。”
蘇摯聞言擡頭看向了妹妹,她的面容平靜,神色淡然,似乎是真的將她和程子風的事情放下了。只是這二人近兩年的書信往來,竟然是真的,說放,便放下了嗎?
蘇摯的視線一直是落在了妹妹的秀顏上,她生的很美,很像母親。雖然說自己印象中母親的面容也已經是有些模糊了。可是兩人的音容笑貌,他總覺得是那般地相似。特別是兩人的性子,簡直就是如出一轍!更確切地說,是現在的蘇惜月比以前,更像母親了。也許這就是血脈,這就是母女吧!
“妹妹,你說的這些,哥哥都明白,只是,算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蘇摯的話說了一半,便絕口不提了。
兩日後,蘇摯果然是拿到了威縣縣令及其長子張平收受賄賂,橫行鄉里的種種證據,然後直接就派人送往了京城的吏部,同時,又命人手書了一份,送到了山西總督的手裡。
京城和太原相比,自然是太原這邊兒的動作更快一些。雖然山西總督不知道自己的書案上爲何會突然出現了這些東西,可是很明顯,送東西過來的人,身分絕對是不一般的。
山西總督鄭魁,是秦王的人,一看了這些,立馬派人將消息送給了秦王,然後再派人到了威縣,直接就將威縣的縣令及張平一起下獄了。
這邊兒,想到了輕騎校尉和張平的關係,又想到了他是太子的人,便又刻意讓人露了些風聲給他。看看他到底是否會出面保這張縣令父子。當然了,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看看整個張家的態度。
張亭是張家這一輩中較爲出色的子嗣,只不過,卻也並不是官位最高的人。張家在京中還有幾任高官,其中張亭的叔父,張光耀是正一品的殿閣大學士!這也正是張平父子爲何敢在威縣如此張狂的原因。
這會兒,張平父子出了事,鄭魁猜測着,定然是有着什麼人在背後故意推動的,只是到底這個坑,對方想要挖多深,他的心裡也沒底!更要緊的是,威縣雖然不是自己直轄,可是到底是在自己的地界兒出了事,那麼,他這個山西總督也休想擺脫關係。若是自己處置的快速、妥當,那麼興許還能保自己全族無恙,否則,誰知道對方究竟是誰的人,想要在山西弄出多大的陣仗來?
蘇摯和蘇惜月看到山西總督府派了人來,並且直接將二人下了獄,便也不再多待,起身出了威縣,繼續前行。只是不想剛出了威縣沒多久,就遇上了那耿老漢一家!
“恩人留步!恩人,請受小老兒一拜!”
蘇惜月聽了,微微垂眸,臉色有些冷淡,“良辰,你去看看。”
“是,小姐。”
外面很快便傳來了一些十分感動的話,中間似乎是還夾雜着哽咽聲!而蘇惜月聽的最多的一句,便是讓耿麗容跟在哥哥身邊兒服侍,也免向再遭人垂涎了!
沒一會兒,良辰便上來了,“小姐,是那日少爺派蘇青救下的耿老漢帶了孫女兒來謝恩了。”
蘇惜月的眸子突然就清冷了許多,擡眼看向了良辰,“剛纔他們的話,我都聽到了。哥哥似乎是並不願將那位耿家姑娘帶在身邊。”
“回小姐,的確如此。”
蘇惜月輕抿了下脣,眸中閃過了一抹冷笑,朱脣輕啓,“你去告訴哥哥,就說人家既然是執意要留在咱們身邊謝恩,豈能不讓人如了願?”
良辰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小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過還是按照小姐說的,去向少爺稟報了。
蘇摯聽了良辰轉告的話後,也只略呆了一下,很快便點了頭,既然是妹妹如此說了,定然是有她的用意。想來,也是有些擔心這位長相秀麗的姑娘,再遭惡人惦記吧。
耿麗容被人帶上了後面的那輛馬車,和小綠,青姑姑一起。一行人繼續往太原方向行進了。
良辰上來後,想不明白,張了幾次口,見小姐在假寐,也沒敢問。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總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小姐,咱們這一路,雖說是遊山玩水,可是少爺似乎是還有正經事要做。咱們留下她,會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不會!有她在,咱們的麻煩興許反倒會少一些了。”蘇惜月輕闔了眼簾,有些疲倦道。
“小姐,您這說的太深奧了些!奴婢可聽不明白。”
美景一歪頭,眸光流轉,似乎是想通了什麼,睜大眼睛,看向了良辰,“那日出手相助的是蘇青,那耿老漢一家不過是平民出身,如何會知道我們今日出城?還有,蘇青雖然是沒有戴面具遮擋,可是一直是跟在少爺的身後的,這有些說不過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