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哭,這屋子裡的氣氛倒是多了幾許的怪異,特別是端着那酒杯的丁香,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沒一會兒,又變成了一臉的憤怒!而李冰也先是一怔,待看到這屋子裡的人看向那丁香的怪異眼神時,似乎是也意識到了什麼不對。
李冰再一看那端着酒杯的良辰,見其一臉怒色,還不待他問,便聽她怒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小姐好心好意地帶了蠟梅花酒過來,想着這東西對身體也是好的!特別於女子而言,可是你怎麼能?你想着用這種法子來挑撥我們小姐和表少爺之間的關係不成?”
那丁香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倒是李冰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不着痕跡地推開了丁香,看向了良辰,這個丫頭,他自然是認得的,以前在將軍府裡頭伺候母親來着,她的話,相信是不會有假的。
蘇惜月似乎是有些呆怔,好一會兒,才明白了過來,“原來如此麼?你到了表哥的身邊兒,根本就不是爲了什麼報恩,而是爲了來挑撥我們兩個,呃,不對,應該是挑撥我們兩家的關係嗎?我原本還在納悶兒,爲何你報恩的法子如此奇怪。若是當真願意爲奴爲婢,爲何不肯按我先前說的,直接就賣身進了將軍府?原來,你竟是打瞭如此算盤!枉我還是真心待你,拿你當朋友看待。如今看來,我竟是看走了眼了!”
蘇惜月話落,便到了良辰身邊兒,直接就接過了她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李冰想要阻攔,已是來不及了!
蘇惜月將酒杯就那樣隨手往地上一擲,冷聲道:“丁香姑娘,你不是說我爲你準備的是毒酒吧?如今我喝下了,是不是就得七竅流血而亡呀?”
丁香早被剛纔她的一番話和一番舉動給嚇住了,這會兒,臉色漸漸泛白,明白這一次,自己還是失算了!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心思竟然是如此地深沉。分明就是早已料到了自己會去派人請李冰罷了。
李冰這會兒也想着那位小丫環找到自己時說的話,說什麼姑娘有難,有人要害姑娘,這分明就是在想着讓他恨上月兒呀!李冰雖然是不懂得這女人間的爭鬥,可是不代表他蠢!現在看來,孰是孰非,已然是明瞭了!
丁香的嘴脣已是嚇的泛了紫,“公子,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的?”蘇惜月一臉冷肅地看着她,“丁香,你自己說,我第一次來時,可曾爲難於你?我是怎麼與你說的?當時這院子裡還有那對夫妻在。我可有說了你一句難聽的?”
丁香有些慌亂地搖着着,她自然是知道第一次來時,這屋子裡頭可是有人在的,雖然是後來被遣了出去,可是也只是自己撫琴而已,李冰若是一問便知。
蘇惜月轉頭看向了李冰,臉上已是露出了極爲失望地神色,“原以爲你雖然不是看上了什麼大家閨秀,但也總歸算得上是小家碧玉!我初次見她時,便看到她這一雙如玉的手,覺得其家教定然還是不錯的。可是沒想到。”
說完,搖搖頭,越過了李冰,離開了。
李冰這會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想想剛纔蘇惜月說的話,如玉的手?再想想以前丁香對自己說的那番遭遇,李冰下意識地就看向了丁香的手,而丁香反應過來想要躲藏時,哪裡還來得及?
所謂十指纖纖,也不過如此吧!一個真的出生在普通茶鋪人家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有保養的如此得當的手?自己還真是蠢呢!怎麼就會信了她的話呢?居然還想着一輩子照顧她?什麼孤苦無依,現在想來,怕都是假的吧!不經意間,又掃了她耳朵上的耳墜子,眼神又是一暗,以前自己怎麼就沒注意到呢?如果真的是才死了弟弟沒多久,怎麼會有心思這般地打扮自己?戴首飾?這在剛剛喪親不足一年的人來說,不應該吧?
李冰的眸底越來越冷,直接一甩手,丁香一時不查,竟是被他給甩到了地上,連忙又起身想要抱住李冰的腿時,李冰卻是面色冷漠道,“來人,給她五十兩銀子,讓她離開。”
話落,大步出了門,到了院子正中時,頭也不回,直接扔下了一句,“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丁香的身子一陣哆嗦,這意味着什麼?她的任務失敗了!而且,還是敗的徹底。別說是留在身邊爲妾了,連見都是再不能見他了。這樣一來,主子的苦心安排,豈不是一切都白費了?若是如此,怕是主子一旦得知了自己任務失敗的消息,便會毫不猶豫地捨棄了自己!那麼,自己的性命,也就是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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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不想走,可是李冰的吩咐已然下了,不走?怎麼可能?
蘇惜月前腳剛剛回了候府,李冰騎馬也到了。“月兒!”
蘇惜月回頭看他,見他翻身下馬,快步向自己奔來,“月兒,我知道錯了!這件事,你能不能?”
看着李冰面色不太好看,蘇惜月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放心吧。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那位叫丁香的姑娘,也從未在我的眼前出現過。相信,在大表哥的眼前,也是沒有出現過的。”
“多謝表妹了。”李冰這次笑有些勉強,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好了,大表哥,你還是先回去吧。若是覺得心情不好,就到城外的三井寺去住上幾天,聽那慧海大師講幾日的佛經,也便開悟了。”
李冰抽了抽嘴角,“得了吧?就我?算了!你進去吧。我這就回府了。”
蘇惜月笑笑,自然是知道依着他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會去三井寺的。也不過就是逗弄他一番罷了。
丁香最終還是被趕了出來,無論是她願意不願意,那對夫婦,都不可能會違揹他們自己主子的命令。丁香剛一出了那衚衕,便往左轉了,沒多久,便進了一間青樓的後門兒。
她沒有注意到,就在自己剛剛進去的時候,她的身後,也是快速地閃過了一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