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蘇恆提着一個人頭,眼中冒着紅光,而旁邊還躺着一具無頭的屍體,這個場景令人驚悚。
作爲唯一的當事人,南霆心底也生出幾分寒意。
不過他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靜靜的等待着。
好一陣,才見蘇恆眼中的紅光消散,而他整個人也像是一下子抽掉了所有精氣神,身體一陣搖晃,似乎就要跌倒。
“喂,你可別死了啊。”
南霆急忙上前扶住蘇恆,然後才發現蘇恆的傷勢比他想象中還要重一些,尤其是胸口的,幾可見骨,甚至有兩根肋骨應該是骨折了。
蘇恆沒好氣的瞪了南霆一眼,他像是快要死的樣子嗎?
可惜南霆並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則一定會狠狠點頭,畢竟蘇恆此刻的樣子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找到雕像了嗎?”蘇恆卻沒有關心自己的傷情,而是問道。
或許是因爲逃的太匆忙,那位行者大人的身上並沒有攜帶雕像,雖然成功斬殺對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對於那件雕像,他依舊無比關心。
“沒,我幾乎翻遍了那裡,壓根就沒有什麼雕像,倒是有不少瘮人的東西。”南霆搖搖頭。
“那裡沒有別人?”蘇恆有些意外,畢竟從徐海眼睛裡看到的畫面,那個巫婆就是住在那裡的。
“沒有,應該是剛好不在。”南霆分析着,因爲裡面還有不少‘珍貴’的東西,如果對方要走,肯定不會留下,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有事離開了。
不過也幸好如此,否則他根本不可能這麼快趕來,說不定到時候等他來,只能爲蘇恆收屍了。
“沒有?”蘇恆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可跟他預料的有些不一樣。
“你不是能感應嗎?要不我再帶你去試試?”南霆說道。
“不用了,那東西應該已經被送走。”蘇恆搖搖頭,正當他努力站直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直接昏迷過去。
“我靠,你丫的不是說沒事嗎?”
南霆被嚇了一跳,甚至拿手在蘇恆鼻子下面試了一下,發現還喘氣,才鬆了口氣。
然後嘴裡嘟嘟囔囔的抱起蘇恆,就朝着瓦屋山另一個方向奔去。
當蘇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屋裡有些暗淡,牀頭的香爐裡燃着檀香,讓他多少恢復了一些精神,嘴裡還殘留着一絲藥的苦味,胸口依舊隱隱作痛。
“這是哪?”
蘇恆忍着痛掙扎起身,右手本能的朝枕頭底下摸去,直至觸碰到那抹冰涼,才稍稍鬆口氣。
他的身上明顯是新換的衣服,隨着右手一晃,初一便藏入他的袖子裡,無論他怎麼動,都不會受到影響,堪稱神奇。
等他開門走出去,便明白自己所在何處了。
“隊長,你醒了。”
院子裡,高小俊正跟一個小身影學扎馬步,那個小身影明顯教的很認真,一板一眼,正是智遠大師身邊的小沙彌。
在高小俊發出聲音後,他也擡頭朝着蘇恆看來,但隨即又快速低下頭,轉身就跑,彷彿蘇恆是什麼洪水猛獸。
“哎,小圓師傅,別忘了你答應教我武功。”高小俊立即朝着他的背影大喊起來。
小沙彌聽到高小俊的聲音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隨即逃跑的速度更快了。
“昨晚那邊沒出什麼事吧?”
蘇恆制止了高小俊要扶他的動作,來到陽光下,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很舒服的樣子。
“沒有,在隊長你追着那人離開後,沒過多久,南大叔也追了過去,我跟大成就開車原路返回,那個保安也被我們警告過,應該不會亂說話。
隨後我們就接到南大叔的電話,說是你受傷了,我跟大成連夜上山,來的時候,智遠大師剛剛爲你包紮好傷口,說是不大要緊,休息幾天就沒事了。”高小俊仔細的說道。
“南大叔?”蘇恆自然知道高小俊指的是誰,只是這個稱呼讓他稍稍意外。
“嘿嘿,您不是讓我跟大成打好關係,偷學武功嗎?不過今天早上我發現小圓師傅在練武功,於是就上去討教,不過他說我年紀大了,基礎太差,只能從最簡單的扎馬步開始練習。”
高小俊一副苦瓜臉的看着蘇恆。
“隊長,你說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易筋經,就是能洗髓伐脈的那種,要不吃了以後功力大增,打通任督二脈的千年朱果也可以。”
蘇恆淡淡的瞅了他一眼,說道:“易筋經有沒有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鬆鬆筋骨,保證讓你實力大增,至於千年朱果肯定是沒有的,倒是聽說過以毒攻毒,或許能讓你百毒不侵,要不要試一下?”
高小俊渾身一激靈,使勁搖着頭。
“呵呵,隊長,我剛剛就是隨口一說,您可千萬別當真。對了,南大叔他們昨晚就下山了,並且讓我轉告你兩件事情,第一件是那幾個失蹤的小孩找到了,他替那些孩子的父母說聲謝謝。
第二件,讓你沒事不要再去他家,不過那位南小姐倒是挺關心隊長您的,見您受傷後,好像都哭了。”
“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把你的舌頭割掉?”
蘇恆沒好氣的說完,就不再理會他,朝着後院走去。
他能感覺到傷口的有些癢,這是傷口快速恢復的徵兆,體內也有一股熱力,正在不斷爲他提供着力量,這些都足以說明智遠大師沒有藏私,爲他使用的都是極爲珍貴的藥物。
所以於情於理,他都得好好感謝一番。
更何況,之前高小俊讓小沙彌教他武功的戲言也讓蘇恆心中一動。
雖然剛剛他沒有看完全,但小沙彌所謂的馬步,顯然不簡單,即便是他,未嘗不能再練習。
來到後院,蘇恆看到智遠大師盤坐在樹下,兩者彷彿徹底融爲一體,自然,和諧,圓滿,有一種難言的意境。
如果不是用肉眼去看,單純的感知,根本就無法發現那裡還有個人。
只是蘇恆的到來無疑破壞了這種和諧,在對方睜開眼睛的同時,那種意境也隨之消散無形。
“打擾到大師修行,實在抱歉。”蘇恆臉帶歉意的說道。
他在來此之前,的確是沒想到對方正在入定,或者說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