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於樓層最北端病房裡的熱鬧和睦,同樣是出院,1205號高級病房裡就顯得冷清多了。
其實沈之珩剛纔去吸菸室時就看到了,他的前妻不辭辛苦爲野男人收拾東西,嘴角還笑得那叫一個甜蜜開心!
心情極度陰霾鬱悶地回到自己病房。
護工正在給他收拾衣物。
男人一吃醋,壞情緒是可怕的。
他像個壞小孩一樣,不成熟地把護工整理的整整齊齊的東西摔滿了整個房間,又狠狠踩了數腳。
直到那從英國老街上手工定製的高端白襯衫上佈滿鞋印才罷休。
彷彿那白襯衫就是韓城那張可惡的嘴臉!
嚇跑了護工,陰沉着臉等電梯的時候,那頭,莫許許和韓城肩並肩過來了。
沈之珩黑着臉看過去。
莫許許手裡提着一個小旅行袋,野男人緊貼着她,那手臂都要蹭到他媳婦兒的小手了!
兩個人都沒發現他。
韓城嘴角點點淡笑,本是心情好的象徵,但落進心情極度陰鬱陰沉的男人眼裡,就成了春風得意的炫耀!
刺眼!
沈之珩承認這個時候他真是不成熟了。
只覺得胸口憋着一股氣,烏煙瘴氣地纏繞着,散不去,揮不去,出不去,實在憋得厲害,化成了熊熊烈焰!
幾乎是要轉身朝韓城衝過去,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拉回了他即將崩盤的怒氣。
握緊拳頭,大步走進電梯,按關門鍵,使勁按。
下樓。
臺階下的廣場邊,沈之珩一眼看到了高尚。
還沒走下去,一道香風便衝着他撲過來。
耳邊是柔軟嗕段子般的柔美聲音:“之珩,我來接你出院。”
眉眼陰沉地拉開懷中人:“林妙……”
還沒說完,聽到身後隨之而近的腳步聲和說笑聲。
沈之珩一改把面前女人一腳踢到太平洋的主意,轉而摟住顧薇雨的肩:“來接我的?”
顧薇雨是受到了驚嚇的。
因爲預料中最好的待遇,也是被這男人冷着臉一把甩開。
可是……
顧薇雨一扭頭看到男人身後,立刻大悟。
雖然不太情願被利用,但被沈之珩利用,她甘之如飴。
巧笑嫣然地,纖腕環上男人精瘦的臂膀。
莫許許和韓城走過來,看到了沈之珩臂彎裡掛着的女人,莫許許面色無異,可心裡還是有那麼點膈應的,想到之前在河濱印象,沈之珩對顧薇雨的態度,而今天,他們又這樣親密,估計那時也是做戲給她看吧。
韓城察覺到她的異樣,牽起她就走。
顧薇雨眼觀鼻鼻觀心,擡頭看沈之珩的臉色,柔柔出聲:“莫警官,韓隊長,難得這麼巧,這個地段不好打車,之珩的車很寬敞,不如讓我們送你們一程?”
顧薇雨眼觀鼻鼻觀心,擡頭看沈之珩的臉色,柔柔出聲:“莫警官,韓隊長,難得這麼巧,這個地段不好打車,之珩的車很寬敞,不如讓我們送你們一程?”
女人的身體和她的聲音一樣,軟的像段子,恨不得變成一灘爛泥粘在男人身上。
莫許許看着,臉上表情沒有半分波動。
放在身側的手,被韓城握緊。他的溫暖和力量,從手背上傳來。
韓城朗聲微笑:“莫小姐和沈先生的好意心領,我家離醫院不遠,和許許散步走回去就行。”
話裡話外透露出的信息讓沈之珩眸底霎時覆上一抹陰影。
下一刻,男人驀地轉身。
顧薇雨也跟着被帶轉身,還不忘以女主人的姿態回頭衝莫許許嫣然一笑:“之珩大概是累了,我們先走,再見。”
莫許許望着兩人相攜離去的親密姿態,陽光在她臉上,茫茫一片,模糊了表情。
再怎麼告誡自己不要去在意,心中刺痛依舊明顯。
四年前沈之珩就是爲了顧薇雨腹中並非他骨肉的孩子,拋棄了她的孩子。
四年後,他和顧薇雨依舊牽扯。
肩上一暖。
莫許許眨眨眼,收拾好情緒,微笑:“我們走吧。”
兩人下臺階,往馬路人行道上走。
雨後初霽,低窪處還有積水。
突然一輛黑色賓利風馳而過,迅速帶起飛濺的水花。
韓城眼疾手快,把莫許許往裡側帶,她躲過了,泥水卻濺了他一身。
莫許許憤怒看過去,半降的車窗裡,男人深邃分明的側臉,一閃而過。
“沒事吧?”莫許許趕緊拿出紙巾。
“沒事。”韓城眯着眼的目光從飛馳而過的車上收回,扶起要蹲下爲他擦拭的小女人:“別弄髒了你的手,回家換了就行。”
莫許許點點頭,怒瞪前方一眼:“真是神經病。”
……
黑色賓利裡。
男人一臉陰翳地看着後視鏡裡迅速倒退縮小的一男一女。
車廂裡降至冰點的氣氛讓高尚打了個寒噤。
顧薇雨睨着仰頭閉目一臉寒冰的男人,有意無意地說:“莫許許怎麼和韓城攪到一塊兒了?兩個人看起來關係不一般。”
顧薇雨心情是不錯的,莫許許找到下家,無論那個男人是誰,對她都是好事。
“高尚,靠邊停。”
雙.腿交疊的男人突然開腔。
高尚照做,臨街停了車。
顧薇雨心情很是不錯地問:“之珩,還有誰要上來啊?”
靠着車窗而坐的男人突然睜眼朝她看過來,幽深黑眸寒光沉冷,淡淡而諷刺地看着她。
一兩秒的對視,顧薇雨突然臉色煞白,僵硬。
原來是讓她下車的意思。
和剛纔在莫許許面前對她的態度天壤之別。
柔聲,楚楚動人:“之珩,我沒有開車過來,這個地方很難打車的。”
“那是你的事。”
明明是那麼動聽的低沉男聲,透出的卻只有冷漠。
顧薇雨臉上笑容再也掛不住,僵持片刻,纖手顫抖着拿了包,下車。
黑色賓利疾馳而去。
顧薇雨牙齒咬的幾乎要碎掉,美麗的眸子裡泛動陰冷的水光。
莫許許,莫許許……我到底哪點不如你!
拿出手機,撥打一串號碼,接通了,柔柔啜泣的聲音:“正宇,來XX路接我。”
宋正宇懶散地坐在駕駛座,白淨手指按在方向盤上,從車窗裡往外看,大學校門口人潮涌動,一抹白色纖影徐徐向他的車走來。
“妙兒,抱歉,我有急診,走不開。”
掛了電話,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宋語語站在車外:“哥,我下面有必修課。”
“上來!”
宋語語臉色難看,一雙大眼睛裡是不屈和憤怒,卻終究咬咬牙,上了車。
宋正宇點了一根菸,發動車子。
“去哪裡?”
宋正宇瞥她一眼:“誰給你的權利問這麼多問題?”
“哥,這麼多年了,我媽對你.媽做的事,我抱歉,可你能不能別……”
剎車聲。
緊接着,男人的大手掐過來,宋語語脖子被遏制住,男人一寸一寸收力,宋語語漸漸呼吸不暢,皙白清透的臉一瞬漲紅。
直到她面色發紫,男人才憤憤鬆手。
乾燥冷冰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臉:“不想你.媽媽坐牢判死刑就乖乖聽話。”
車重新啓動。
有電話過來。
宋正宇戴上藍牙耳機:“……去幼稚園了?嗯。”
…………
黑色賓利裡。
高尚幾度看向後視鏡,看到的是始終陰霾不散的男人的五官。
沈之珩本來是想直接衝到韓城的公寓去的。
但估計不會給他開門。
“沈先生,到了。”
沈之珩睜眼,長.腿邁下車,走進幼稚園。
佈置溫馨可愛的教室裡,小朋友們正在聽老師彈琴,還有另一位老師教舞蹈。
沈之珩站在教室外的窗口。
瘦瘦穿着鵝黃色的小裙子,大概彈性不夠,跳舞時小短腿分不開,跳了幾下,跟不上老師的動作了。
小小手指卷着自己的小黃卷毛兒,癱坐到一邊的榻榻米上,撇着小嘴兒,嘟嘟的,生氣的模樣,跟莫許許如出一轍,不會去煩別人,就是自己靜靜地生自己的氣。
真可愛。
男人心頭,驀地一軟,這種柔軟就像羽毛輕輕拂過了心尖子。
“爸爸!”
沈子陵眼尖地叫出了聲。
身形修長挺拔的英俊男人,尤其穿着矜貴不凡,總能吸引年輕女老師們的視線。
於是,上課時間,沈子陵輕輕鬆鬆就出去了。
“爸爸!你怎麼有空來了?”沈子陵簡直受寵若驚。
沈之珩掃了一眼教室裡明顯也看到他的瘦瘦,嘴角難得一點笑:“有個寵物龜展覽,要去嗎?”
沈子陵對寵物龜神馬的不感興趣,不過爸爸居然說要帶他去玩,從沒有過的事,去哪兒不重要啦!
走到門口的瘦瘦聽到了寵物龜三個字,撲閃撲閃走過來:“老伯伯,我家也有隻烏龜叫做慢慢。”
瘦瘦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相比較於毛絨絨的小狗兔子,更喜歡烏龜這種沉默安靜不吵不鬧陪伴她的小玩意兒。
沈之珩友好微笑:“和子陵一起去?”
瘦瘦很動心,戳着小指頭:“可是我媽咪,她是個嚴肅的老女人,很難搞定的。”
沈之珩循循善誘:“包在我身上。”
瘦瘦咧開了小嘴兒:“老伯伯,我知道你能搞定我媽咪的!”
男人挑眉,這話他愛聽。
抱起軟軟糯糯的小東西,三個人往外走。
車停在路邊,高尚下來,打開車門。
沈之珩抱着瘦瘦放到車上,回頭看落在後面的沈子陵,卻聽見哎喲一聲。
沈子陵和一抹白色身影撞到了,兩個人都倒地。
沈子陵男孩子,自己爬了起來。
被撞倒的女孩,白裙飛揚地趔趄在地上,手裡的書掉了一地。
沈之珩瞪一眼沈子陵,身高腿長走過去,傾身伸手:“沒事吧?”
伸過來的手,修長的指節,在陽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清冽雅緻的,一如他低沉磁性的聲音。
宋語語是有一瞬怔住的。
白淨小.臉泛紅,青澀的不好意思着,伸手放進男人的大手裡,被他拉起來。
男人蹲下,一本一本拾起她的書。
宋語語拍完裙子上的塵土,兩個人同時擡眸,微風拂過,將她一頭長髮吹像身後,錦緞似的飄揚着。
沈之珩看到宋語語乾淨柔白的臉,目光一深,不經多看了她的眼睛兩眼,轉而抿脣淡笑;“是你?”
宋語語也裝作驚訝地樣子,微紅的臉頰,微低了頭:“先生。”
“上次的救命之恩,還沒來得及說謝謝。”
“先生言重了,舉手之勞,不是我,別人也會救的。”
沈之珩眯眼,這個女孩看起來比莫許許小,身上稚氣未脫,除了那雙眼睛,五官仔細一看,的確像季川說的,與莫許許還是有分別的,但是聲音很像,都是乾乾淨淨的,有些脆。
他把書還給她。
女孩禮貌道謝,衝他點點頭,走了。
沈之珩站在原地,眯眼沉思片刻,上了車。
…………
宋語語抱着大疊書繞過拐角,看到黑色賓利駛離,這才深呼口氣上了卡宴。
宋正宇閒散地敲着方向盤:“到底是大學生,來個偶遇也如此清純。”
宋語語幾乎忍不住:“哥,你到底要幹什麼?上次騙我去碼頭,就是想讓我救他對不對?”
宋正宇不答反問:“這個男人怎麼樣?”
宋語語微微紅了臉,照實回答:“成熟英俊內斂,長相身材談吐和氣質,都很有魅力。”
“這樣的男人,動心嗎?”
宋語語臉更紅。
宋正宇睨着她,半晌,邪笑:“看見那個被他抱上車的小女孩了嗎?”
宋語語擡頭。
“那是你小侄女呢,那個男人是你的姐夫,哦,不,準確的說,是你前姐夫。”
宋語語睜大眼。
宋正宇開車,哼笑,笑聲裡的陰森一點一點清晰:“好戲,就要開場了。語語,這場戲裡,你可是不可或缺的角色,是女一還是女二,就看你夠不夠努力夠不夠魅力了。”
…………
沈之珩意不在帶小哥小傢伙看寵物龜展覽。
可瘦瘦看起來對寵物龜真的很熱愛,小東西趴在展覽窗口不肯走。
沈之珩不斷擡手看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個該死的女人去了韓城的家,登堂入室的,兩個人還不知道在裡面幹些什麼!
他承認他打翻了醋罈子,腦海裡各種不健康的腦補。
如果說以前還相信她,那麼現在她的態度,一切都是未知數了。
好不容易哄着瘦瘦從展覽裡出來,帶着兩個小傢伙去了兒童餐廳。
用了餐,讓高尚把沈子陵送回家。
他則抱着瘦瘦上了計程車,美其名曰帶她去找媽媽。
…………
莫許許跟着韓城走進一家高檔小區。
上電梯,電梯門一開就直接是家門。
莫許許站在門口往裡看,典型的單身男性住所,房子大,空蕩,冷硬偏灰系主打的裝飾風格,壁燈不是暖絨的橘光,而是偏白的冷色光線。
“有點亂。”韓城侷促地小跑進去,把沙發上玻璃桌上堆砌的案子文件和衣物手忙腳亂往沙發後扔。
有點懊惱,她第一次來他家,看到的是這副糟糕的場景,他居然忘了事先沒給家政阿姨打電話收拾整理一下。
莫許許看他‘大難臨頭’的樣子,撲哧一笑。
一番忙亂,擡頭又低頭的,韓城腦袋有些犯暈了。
莫許許看他站不穩,忙走過去扶他坐下,看了眼沙發後扔的滿地的雜物,不禁好笑:“你回房躺着吧,我來收拾。”
韓城俊臉閃過一絲薄紅,被她看見自己糟糕凌.亂的一面了。
不過,男人都是這樣吧。
聽話地起身,回房躺着去了。
莫許許其實很喜歡收拾整理家,不過她和瘦瘦住得地方小,放的東西多,整理來整理去也不可能騰出更多的空間。
把客廳基本打掃了一下。
看看時間,拎包出門,去附近的生鮮市場買條柴魚。
回來,剛下了鍋,門鈴響了。
莫許許在圍兜上擦了擦手,走出來,有些忐忑,該不會是張玲或者韓城的爸爸吧?
自己去開門,真不怎麼合適。
可是韓城在房間裡休息……
莫許許想了想,要是韓城的爸爸,就說自己是家政的好了。
門外的人像是不耐煩似的,又摁了摁。
她走到門口,還是踮着腳往貓眼裡看。
門外,沈之珩舉着瘦瘦,把她小小的臉蛋湊到貓眼前。
莫許許看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頓時傻了!
打開門,小東西已經被一雙大手放到了地上,瘦瘦扯她圍兜:“媽咪。”
“瘦瘦?!你怎麼會來這裡?怎麼不在幼稚園上課,誰帶你來的?”
莫許許簡直驚悚。
“媽咪,老伯伯說你在這裡,就帶我來了。”
莫許許聞言,果然,頭頂一道陰影罩下,她擡頭,修長筆挺的男人,站在瘦瘦身後。
正似笑非笑,略帶冷意地睥睨她。
莫許許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小.臉兒霎時冷的出了冰渣子,怒瞪男人一眼,抱起瘦瘦進屋就要關門。
男人長.腿一伸,抵住門沿。
瘦瘦適時出聲:“媽咪,老伯伯送我過來的,他說他渴了,要喝水水的。”
莫許許放下瘦瘦,手依舊拉着門把手,分毫不讓某人進屋的姿態:“乖,去客廳玻璃桌上倒杯水端過來。”
瘦瘦擡頭看某男一眼:“媽咪,老伯伯說你一定會這麼說,所以,他讓我跟你說,他要噓噓了。”
莫許許:“……”
男人墨眉挑的別具風情:“許許,乖,讓我進去。”
本是那麼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
莫許許卻突然想起以前他在牀上……她不願意的時候,他通常會來這麼一句哄她纏她,一遍一遍的最後煩的她沒辦法了……
聲音也是現在這麼低醇黯啞……
該死。她在想什麼啊啊啊啊!
男人睨着她,黑眸越發幽深暗邃,低低笑開:“臉紅成這樣,想到哪裡去了?”
“你、你……”
她真想爆一句粗口,可是瘦瘦小東西大眼睛那麼清澈地站在一旁。
最後的最後,莫許許不知道他究竟怎麼進來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老男人已經坐四仰八叉的坐在了沙發上,長.腿交疊,抿着茶,一派悠閒自得。
喝了茶,把杯子一推,各種在自家使喚傭人的風sao樣子:“給我續一杯。”
莫許許牙齒都快咬碎了:“沈之珩,你無賴!這是韓城的家!!!”
臥室門啪開了,莫許許驚悚望過去,果然,韓城身高腿長地屹立在門口。
漆黑的目光,與沙發上的男人凌厲對視。
沈之珩也站起來,西裝革履,雙手插袋,嘴角淺笑,眸底陰冷。
頓時,莫許許感覺頭頂烏雲密佈,驚雷交錯,一副風雲突變要掀起硝煙戰火的架勢。
靠,她這是作死啊!爲什麼要放這該死的男人進門?
在瘦瘦小盆友言辭正正說完那番‘苦口婆心’的話後,偌大的客廳,整個不見動靜了。
詭異的氣氛下盤踞明亮的大客廳。
瘦瘦小盆友覺得是她的‘教育’起作用了,自滿自得的,小短腿衝韓城小跑過去。
“楓楓,你不在醫院了,爲什麼腦袋還綁着白色的布呢?”
韓城閃神,斂下對沈之珩的殺氣,柔眉柔眼地摸-摸小東西一頭黃卷毛:“笨蛋,從醫院出來也不見得就好完全了呀。”
“哦,還要幾天才能好?”
“這個啊,我也不知道。”
瘦瘦瞪大眼:“我覺得楓楓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原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
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女兒怎麼能當着自己的面,這樣誇獎一個野男人?!
沈之珩相當不淡定了。
長.腿邁過去,雙手掐着瘦瘦的腋窩把她往後拎要抱到自己懷裡,韓城氣兒也來了,伸出手,扯住瘦瘦軟乎乎的小短腿,不讓。
沈之珩犀利的刀子眼神看過去,對上同樣銳利得能割人的韓城的目光。
兩個男人暗自較勁,但手下力氣都不忍重了。
於是,瘦瘦當真如願以償陷入了被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爭搶的窘境。
兩個男人晃晃手,她就可以在空中盪鞦韆了。
瘦瘦膽子大,也不覺得害怕,還咯咯地傻笑。莫許許心驚,男人野蠻的力度,心疼女兒,又覺得這兩個男人行爲實在幼稚。
憤憤走過去:“對我女兒做什麼你們?多大了?”
三兩下拍開四隻爪子把瘦瘦包抱下臺階。
面色冷凝地盯着兩個還在眼神相殺的兩個男人。
莫許許氣背地扶起韓城:“你剛出院,醫生叮囑了要躺着,快回房吧。”
又扭頭,惡聲惡氣:“你鬧夠沒有?給我出去!”
態度的差別,從語氣裡就體現得淋漓盡致。
受到不友好對待的男人頓時黑了臉。
莫許許半推半攘地把韓城‘哄’回了臥室,怕他又掀被子下牀,出來把瘦瘦抱進去,美其名曰陪着,實際上是讓瘦瘦拖住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