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個月有二十幾個非洲的孩子要來,可是我的存款撐死也就能給他們一人買張機票。”
“先別急,我給你想想辦法。你回去值班吧,不然護士找不到人該着急了。”
“那行,你好好休息,傅冷琛也該回來了。”
不一會兒傅冷琛回來,“休息好了嗎?休息好了我們回家吧。”
今夏不理他,自顧自整了整衣服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傅冷琛陰鬱着臉,手僵在了半空。
兩人一路沉默,回到別墅宋文娟已經不在。今夏上樓徑直走進了客房,傅冷琛僵在走廊,繃着臉沒阻止。
莫奈卡座。
文清歌美目微斂,纖細白皙的手攪了攪咖啡,淺酌一口。“考慮好了嗎?這可是一個好機會,錯過了,你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對面的女人緊抿着脣,面目慌亂,她本是有驕傲的資本的,可往文清歌跟前一坐,無論是氣質,還是外貌,都被比了下去。她戴着墨鏡,匆忙地喝了口咖啡,“我憑什麼相信你?”
“顧沫小姐,你的經紀人沒教你怎麼正常談判嗎?你抓得點不對。”
女人捏緊了腿上的lv包包,這樣的奢侈品能夠給她一點力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不能怪她疑惑,一個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突然跟她說這些,是個人都會懷疑吧,何況,那個男人的身邊從來就不止一個女人。
文清歌抿着嘴低低地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放心,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女人一僵,氣紅了臉,但文清歌提出的條件確實是可觀的,“保利那樣的大公司,我沒有請柬怎麼進得去?”
文清歌見她已經動了心,道,“這點不需要擔心,我自會幫你解決。”
“我需要考慮幾天。”
“難道你不想見他?他那樣乾脆利落的男人,新鮮期過了,就把你拋諸腦後。你能甘心?”
“你有什麼目的?”
“這不是你該問的。”文清歌提起包起身,“看來我們已經達成一致,合作愉快。”她淺笑着轉身,付完帳出了玻璃門。
女人往窗戶外看去,文清歌高挑纖瘦,身材凹凸有致,一身名牌,那件玫瑰色上衣正是chanel今年秋季主打,這樣的高級定製成衣國內並沒有銷售點,就算是她的經紀人也沒那個能力弄到一件。
瑪莎拉蒂車內。文清歌心情大好,拿出電話。
文子濤正在辦公室訓斥下屬,特定的鈴聲響起,他冷淡的脣角突然有了光澤,“清歌,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哥,過幾天保利舉行一場大型的拍賣會,你身邊沒女伴吧?”
“怎麼沒有,你不就是一個?”
“哥,我說正事兒呢。我給你物色了一個還算撐得住場面的女人,到時候記得帶上她。”
文子濤修長的指頭敲了敲皮質椅,“那女人是不是叫顧沫啊?”
文清歌一愣,面容沉下來,“這個你不用管!”
“清歌,要是我說的還不夠明白,那我就再說一遍,你趁早斷了那心思!你這樣折騰對自己沒好處。”
文清歌冷笑,“我還以爲我和你方向一致呢。到底幫不幫?”
文子濤臉上重新換上和煦的微笑,“幫,幫還不成嘛。那個顧沫的和顧今夏有不少牽扯,夠你解氣好一陣兒了。”
傅冷琛被那女人纏上,算是爲他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什麼牽扯?”
“日後你就知道了。”文子濤掛了電話,眼鏡後的眸子透出一股殘忍的優雅。
自從那事兒後,今夏一直住客房,傅冷琛又開始不回家了。她也梗着氣兒,打定主意不聞不問。
但她一直惦記着淚瞳的非洲兒童救助計劃,正好幾日後保利就要舉行一場大型的拍賣會。保利背後的人都是中央的,這個集團不同於一般的大型公司,它是解放軍總參謀部成立的。旗下的保利房產一直是傅家做掌門人,從傅守正到傅其昌,傅其昌死後,由宋文娟擔任董事長。
今夏想拍賣會那天,她可以向宋文娟提一提淚瞳的救助計劃,宋文娟是不會在乎那點錢的,況且,當着業界衆人的面也不好拒絕吧。
這天,今夏早早下了班,掂量了很久,撥電話給傅冷琛。
傅冷琛正在車上,老太太要他出席,縱然是千萬般不願意,他也不能拒絕。接到今夏的電話,他心情大好,一掃連日來的陰霾,甚至還有那麼點緊張。他覺得自己簡直回到了十八歲,一副愣頭青的慫樣。
今夏也忐忑,上次鬧僵之後好多天都沒和他說話,她捏緊話筒,又喝了口水,順順氣。
“喂。”傅冷琛故意壓着聲音,顯得很冷淡。
今夏一聽到他特有的低沉中夾雜着古板的聲音,心就不自覺的跳得很快,“……傅、傅冷琛,今晚有個拍賣會。”
“嗯。”
這算什麼反應?
“你現在在哪裡?”今夏懸着心,傅冷琛的性格一向乖張,很難對付。
“路上。”傅冷琛看着窗外滿街的霓虹燈,總覺得這樣和她講電話有種浮生若夢的錯覺,她和他的生活從來沒這麼平和過。
“哪個路上?”今夏的心又跳了起來。
“廢話!回家的路上。”
從他嘴裡說出來‘家’這個詞總覺得很彆扭,今夏臉上泛了笑,低聲說,“那我等你。”
傅冷琛愣愣地對着電話點頭,“……好。”
今夏一直守在客房的落地窗邊,不一會兒,果然別墅外有車熄火的聲音,車燈亮起,她趕緊跑下樓。
司機把車停了,傅冷琛下車,軍外套放在臂彎裡,皮鞋踩着草甸咯吱咯吱地響。其實他有些急切,可他並不想表現出來,就像小時候玩的一種遊戲,誰先動誰就輸了。
傅冷琛這樣的男人,凌厲霸氣,一身傲骨,心思深不可測,可他在一些方面連小孩子都不如。
剛走到階梯上,門已經打開。裡面昏黃的壁燈透出了光,而她就出在一團絲絨一般溫暖的光線裡,朝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這一幕很不真實。
傅冷琛身形一頓,良久才走上去,進了門。把軍外套丟在她懷裡,剛要走,今夏扯住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