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呢,她已經忘了怎麼一遍一遍體會那種受傷的過程了,也忘了怎麼舔舐傷口,讓它們好起來。
那就只能目睹它們腐爛了吧。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只是裝作不知道,笑看她一個人瞎折騰,笑看她一個人掙扎。他都知道,他只是無動於衷罷了。也是,家族傳下來的保利和她那點可憐到無以復加的心情來說,孰輕孰重,答案在他那裡已經不言而喻。
今夏退了好幾步,身子不穩,身體內部的力氣全部被抽空,她指着文子濤聲嘶力竭地喊,“文子濤!你何必這麼噁心!你何必多嘴!”
文子濤欣賞着她蒼白麪目上的每寸肌膚,眼裡閃過一種奇異的快感,那是一種對撕裂的熱忱,他哈哈大笑,陰鬱的臉上看起來白淨又透明,“噁心的不是我,是這件事,噁心的是傅冷琛該死的態度。你就是這麼想的吧?接受事實,顧今夏,這輩子你註定栽在他手裡。”
今夏變得像只尖銳的刺蝟,半點不饒人,她眯着眼睛輕嘲,“你不是一樣。千算萬算機關算盡還是敗在他手裡。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
“這麼快就放棄不是你的風格吧,況且,合作不合作需要兩方達成一致,目前我沒有停止的意思。”文子濤高大的身形完全遮蓋住今夏面前的光,他危險而沉鬱,不知道想要做什麼。
今夏後退,開始有些擔憂,突然想到文子濤爲什麼要約在這樣一個方圓幾百米都見不着人的陰暗地方見面,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匆匆轉身道,“我先走了。”
修長冰冷的手已經沉沉的放在了她的肩上,今夏再想走,卻發現自己被文子濤桎梏地移動不了分毫,她急了,“文子濤!你要幹什麼?”
“既然你態度這麼堅決,不肯合作,那我只能想點小辦法讓你乖乖配合了。畢竟,好戲永遠在後頭不是嗎……”
話音落下之時,今夏感覺後脖子一陣疼痛來襲,然後世界旋轉,意識漸漸模糊,最後她什麼都不知道了。文子濤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扛在肩上,然後走到車前打開車門,把她扔進車裡,ccxr飛馳而去。
文子濤不知道的是,後座暈厥的今夏穿的大衣口袋裡的手機正處於通話中,說來也巧,現在的手機大多是觸屏,肖黎川來電的時候今夏已經把手機設置成了靜音,在和文子濤掙扎的過程中身體過分摩擦,口袋裡的手機一不小心就被按錯了鍵,接通了。
電話彼端是肖黎川已經變了的神色。
傅冷琛一忙就忘了時間,在書房和他安排留在保利隨時查看情況的下屬視頻會議了很久,商討對策,總的來說他覺得文子濤放棄的有點快了,
不像他的風格,但是文子濤做事從來沒有任何跡象可循,保利這個空殼在他手裡啓動不了,他不氣的炸開了鍋纔怪。
雖然是這樣想,傅冷琛仍舊感覺到不安,至於這種不安的徵兆來自於哪裡,直到他在房子裡找了一圈沒找到今夏才知道出事了。
問了阿姨,阿姨說她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今夏,傅冷琛趕緊打她的電話,一遍一遍,通了卻沒人接。
他不怕她離開,就怕她傻,去找文子濤,那樣就危險了,從前文子濤需要今夏來得到保利,至少今夏是安全的,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文子濤那個人一旦狠起來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傅冷琛打了很多電話,吩咐下去,明裡暗裡已經派人去找。可他不知道,文子濤若是想將一個人藏起來,他還是有那麼點本事的。
熬到第二天早上,傅冷琛失去所有耐心,下面沒有好消息傳來,到時也沒壞消息,就是這種狀態下,他接到了文子濤的電話。
文子濤來意不明,扯東扯西地寒暄,在電話響起的那一刻,傅冷琛幾乎已經確定今夏就在他手上。
他單刀直入,開門見山,“文子濤,說說你的條件。把她還給我,其他的你隨便拿。”
那邊陰涼的笑聲響起,似乎能聽到很大的回聲,傅冷琛趕緊使了個眼色,下屬開始實施追蹤,可是文子濤早有防備,“傅冷琛,你和顧今夏真是心有靈犀,連說的話都雷同。顧今夏爲了讓我把保利還給你可是費了不少心思。你呢,卻只要她。別追蹤了,沒用的,你不可能會知道我在什麼地方。先回答我的問題。”
傅冷琛沒有辦法,目前的局勢,他處在被動狀態,只好面無表情地說,“我是很早就察覺到了,以今夏的性子怎麼會和你在一起,這當中肯定有原因,你想要什麼我很清楚,你利用她擋在我面前無非是想到最後把我們兩個活活整死好來報仇。可惜你永遠不會如願,因爲你從一開始就錯了,你從生下來就是個精神變態。精神變態是不可能擁有正常人的情感的。更別提思維了。”
傅冷琛靜靜等待,電話那頭突然消失了聲音,只聽見一聲一聲沉沉的呼吸,然後是文子濤不屑一顧的大笑,“儘管諷刺我,待會兒說不定你就笑不出來了。”說着他似乎走動了一下,然後一把揪住今夏的頭髮,今夏本來是戒備的要命,絕對不會讓傅冷琛知道自己在文子濤手裡的,可是疼痛襲來,她反射性地就大聲叫了出來,聲音淒厲無比,傅冷琛握緊了手機,眼神陡然銳利起來。
“怎麼樣?繼續用你王者的姿態嘲笑我啊。。或者你求我,我心好的話會告訴你接下來你該做些什麼事來挽回已經快要失去的一切。沒猜錯的話,顧今夏還是你的一切吧?”
“我求你,告訴我。”六個字,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傅冷琛就那樣平穩無波的說了出來。
一瞬間,今夏便溼了眼眶,無端端的覺得心被絞緊那般的疼痛。傅冷琛,可以的話……不要來。就這樣也好的。
“五角大廈三樓,一個人,不帶任何武器,注意,我說的是一個人,否則會有什麼後果連我都不知道。我這裡有解剖刀,注器,絞機,還有電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文子濤笑得很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