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踉踉蹌蹌,從他身側飄過,像縷幽魂,落下那輕飄飄的一句,“傅冷琛,我恨你。”
傅冷琛再轉身,她人已經不見,他想,告不告訴都要恨,既然要恨又會有什麼差別?當初他一直堅持認爲是對的到今天還是對的,倪淚瞳說得對,他的愛對她來說太霸道太壓抑太不近人情。他又想,文子濤,到底誰會贏,一週之內見分曉。
另一邊,文子濤拿着那份簽有傅冷琛三個字的合同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淚,“清歌!你看看,誰說我不如他?保利是我的了!我玩得好開心,
我玩的好開心,真的……”
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一切都成爲了定局,自從那天后文子濤再也沒接過今夏的電話,傅冷琛的態度和所有失去事業的人一樣,把自己關在書房
,哪裡也不去。
傅家的人中受打擊最大的就是宋文娟,在保利掌權那麼多年,帶領着一衆下屬經過多少風風雨雨,保利就像她的兒子一樣,那麼親暱,這下說
沒就沒,不論從哪方面來說,宋文娟都有絕對的權利悲傷,她一病不起。
傅老爺子倒是還算淡定,他一向不問世事,傅一城差旅未歸,他打發藍君汝來過一趟,給傅冷琛帶話,大致意思是保利回到傅家那一天就是他
傅老爺子重新認傅冷琛爲孫子的那一天。
今夏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老爺子就算不像宋文娟那樣病倒也不該是個這麼隨意的態度,根本沒有對傅冷琛發脾氣,連召見都沒有,只是放出
了風聲,不認傅冷琛這個孫子了。
而傅冷琛對此更多的是置之不理,他把自己鎖在書房,不知道忙什麼,偶爾會出來也只是去衛生間,阿姨做的飯端上去是什麼樣子端下來還是
什麼樣子,三天而已,他已經瘦的不成樣了,鬍子拉扎,樣子頹廢,不修邊幅,和變了個人似的。
今夏和他說話,他也是冷淡應對,她沒辦法,只好威脅他說自己要離開,他的那雙黑到了底的眸子才稍稍放亮了些,斬釘截鐵得說不。
這樣不死不活的態度讓今夏無所適從,一次她急了衝他吼道,“傅冷琛!不管你在做什麼我拜託你讓我知道一下!不要讓我懸在半空一個人瞎猜,我討厭那種找不着北的生活!如果你還懷疑我在做文子濤的內應,那我無話可說,但你至少稍稍讓我安心一點!就算這是無理的要求,就算我是自私的!”
他頓了頓,回頭,面色死寂,眼裡平靜無波,想了想還是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說話的語氣很溫柔,大概是太久沒吃東西,稍稍有些乾澀,他嘆息了一聲,“夏夏,我說過,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配合,即使那件事會讓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絕對的寵溺,絕對的縱容,絕對的補償,可是我從沒說過我會任由文子濤那個人渣在我頭上動土。你和他前段時間的關係敏感,我對你稍不注意就變成了利用和反間計。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對你無條件縱容,但是這不會成爲他打敗我有利條件。”
今夏一頭霧水,她沒聽懂,也不理解,但是她知道人如傅冷琛,說的每句看似無關的話都有他的深意,她只是悲傷地凝視他,面目蒼白,“或許小天也會覺得我做錯了呢。”
傅冷琛走過來,掰開她捂住面容的手,氤着霧氣的眸子裡有深深的疲憊,還有層層厚重的血絲,他面容深邃,目光不移,“你做了每個母親都會做的。變故會讓人面目全非,夏夏,你只是暫時迷失了,我陪着你,我帶你走回來。”因爲這個變故是我帶來的,所以你才變得不可理喻吧。傅冷琛想到這裡深深嘆氣,胸膛上她滾燙的淚就像懸崖峭壁上奇異的花,能夠讓她在自己懷裡流淚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今夏點點頭,卻只是敷衍他,她心裡是愧疚不堪的,這些愧疚會讓她迫不及待想做些事來挽回這樣的局面。
所以她還是想到了文子濤。她知道她去找他絕對是錯誤的,可還是有衝動,事情是她造成的,她有責任。
文子濤照例沒接她的電話,今夏沒辦法,往代維的內線撥過去,是秘書接的,秘書聲稱溫總在開會,沒時間。今夏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也不廢話,直接道,“請你轉告你們溫總,我手裡有保利百分之三的股權,另外,我想和他商討一下離婚事宜。”
果然,不到三分鐘,彼端接電話的人已經變成了文子濤,“我應該說我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離婚還是結婚,我沒興趣也沒時間。”
今夏不期然地笑了笑,“那保利百分之三的股權呢?你也沒興趣?我可是聽說這三天你過得並不如意呢,畢竟剛接手那麼大一個公司。”
文子濤頓了頓,驅散一臉疲憊,精神頭馬上來了,他別有深意地笑了笑,“既然知道我沒時間,那就而是分鐘之內到達代維,那個時間點我應該在停車場。”
今夏應是,她心裡高興萬分,文子濤肯見她就說明還有商量的餘地,她心裡裝着事便理所當然地忽略了關於見面地點在停車場這個信息。
誰見面會選那麼詭異的地點呢?
就在她無暇細想的時候,文子濤已經爲她爲傅冷琛還有自己安排了一個不算結局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