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羽霄大光明進退失據的時候,後方的飛弋大光明突然發出怒吼聲:“走!”
羽霄大光明如夢初醒,立即展動羽翼向着飛弋大光明的證道飛舟掠去,接着兩艘證道飛舟開始向後急速退卻。
飛弋大光明倒是很有決斷力,當判斷出這一戰幾乎不可能打勝之後,立即選擇了撤退,絕不拖泥帶水,何況星殿也派人來追殺泥生了,就算他拼勁全力,擊敗了已淬鍊出聖體的葉信,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等到星殿修士逼近,局勢就會更加不妙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飛弋大光明算計得很明白,縱使沒辦法做漁翁,但也絕不能去做鷸蚌。
這時,大海中掀起一股足有數百米高的巨浪,浪花居然凝成龍青聖的影像,接着那影像緩緩看向葉信,好似在等待着什麼。
葉信微微搖了搖頭,身形向着礁石落下,掀起水域的龍青聖見葉信搖頭,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雖然龍青聖還是以‘先生’稱呼葉信,但心底裡已經承認了葉信的領導者地位,否則不會等待葉信示意,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龍青聖是從滅法世下來的,那裡低等修士生存環境之惡劣,遠超這證道世,葉信能在短短五年便淬鍊出聖體,這份資質是他平生僅見,想靠着自己打出一片天地,難度太大,或許跟着葉信,未來會大有作爲。
光明山的證道飛舟繼續飛退,飛弋大光明視線變得格外深邃,雙方距離雖然已經拉遠了,還在神念鎖定範圍之內,他能看得到葉信,也知道葉信同樣能看得到他。
不管以前雙方關係如何,從此刻開始,已成仇敵!
“飛弋,就這麼放過那孽畜麼?!”羽霄大光明不甘心的說道。
“只有蠢材纔會爭一時之長短。”飛弋大光明淡淡說道:“你應該感到慶幸,慶幸那葉信現在就暴露了狼子野心,如果再過上一兩年,無恙首座把他帶進了光明神殿,那時候才真是尾大不掉了!”
“這一次只能便宜他了?”羽霄大光明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飛弋大光明眼中閃過一縷狐疑之色,隨後搖頭道:“便宜他?呵呵呵……哪裡有這麼簡單?!狄戰與鳳四已經進了東極之地,此刻應該在引龍宗匯合了,圓樞,你跑一趟,想辦法把葉信在鴻海的消息轉給引龍宗的修士,讓狄戰和鳳四去對付葉信!”
“妙計!”圓樞大光明雙眉一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哈哈!我就知道飛弋你不會這麼灰溜溜回去的!”羽霄大光明長吸一口氣:“那我們呢?”
“我們當然要灰溜溜的回去。”飛弋大光明山說道:“如果我們不走,狄戰和鳳四又怎麼會與那葉信死鬥?”
“這……”羽霄大光明愣住了:“就這麼回光明山?”
“誰說我們要回光明山了?”飛弋大光明說道:“羽霄,你留在東極之地外面,如果狄戰和鳳四真的與那葉信動手了,我們的人肯定會把消息帶給你,然後你立即發出訊號,讓無恙首座帶着人趕過來,嗯……算了,怕時間趕不及,我還是另外做些佈置吧,如果此戰能把狄戰、鳳四、葉信盡數誅殺於東極之地,只剩聶乾元和鳳步若,他們也成不了多大氣候了。“
“飛弋,那你去做什麼?”羽霄大光明問道。
“我去太清宗。”飛弋大光明眼神轉冷:“聽說那葉信收了幾個弟子,都安置在自己府內,還有一些他的朋友,我這次直接掃了他的老巢,也算是給他一個血的教訓!”
“飛弋,不如讓我去太清宗吧!”羽霄大光明的精神立即變得振奮了:“我定會把他們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飛弋大光明眼中再次露出狐疑之色,隨着合上雙眼沉吟良久,點頭道:“好,你去太清宗。”
“我現在就走。”羽霄大光明片刻都等不及了:“我有重霄羽衣,比這船要快上許多。”
“也罷,這一路你自己多加小心。”飛弋大光明說道。
羽霄大光明點點頭,接着縱身掠去,展動重霄羽衣,向着西方急掠而走,只是片刻,已看不到人影了。
飛弋大光明目送羽霄大光明飛遠,隨後長長吁出一口氣,又突然說道:“圓樞,你剛纔欲語還休,是在想什麼?”
“現在說已經晚了。”圓樞大光明苦笑道:“飛弋,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孟浪了?你我都不是瞎子,當時也看得出來,那葉太清與泥生確實是舊識,而且關係匪淺,應該是迫不得己,才力保泥生,又何必鬧到這種境地?”
“你說得再明白一些。”飛弋大光明笑道。
“那葉太清如此年輕便淬鍊出聖體,今後進境恐怕不是你我能相比的,而且他與星殿是死敵,就算我們心中再惱火,也應該採用懷柔手段,讓那葉太清先去與星殿拼個你死我活,飛弋,我認爲葉太清的價值要比廢掉的師東遊重要得多,現在是因小失大啊。”圓樞大光明說道:“現在尚有迴旋餘地,你卻要把葉太清的羽翼全都斬盡殺絕……太過!真的太過了!”
“這是什麼話?”飛弋大光明微笑着說道:“我只是說去掃了葉太清的老巢,是羽霄說要斬盡殺絕的,你怎麼怪起我來了?”
“羽霄……”圓樞大光明愣住了,隨後頓足道:“這個蠻貨,怎麼連這點道理都想不通?”
“如果是以前的羽霄,肯定會想得通。”飛弋大光明淡淡說道。
“你是說……他敗給了蘇百變,所以心境不穩?”圓樞大光明瞪大雙眼:“可你爲什麼不提醒他?!”
“爲什麼要提醒他?”飛弋大光明眼中露出揶揄之色:“下手的是羽霄,與我何關?與光明山何關?”
“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圓樞大光明徹底被搞糊塗了。
“圓樞,我知道你是老實人,但你也太老實了……”飛弋大光明忍不住笑了:“不過,那葉太清可不簡單,還是靠着他提醒,我才醒悟過來的,所以……他肯定知道應該把這筆血債算在誰的頭上。”
這邊,葉信落在了礁石上,隨後向泥生深深施了一禮:“葉信見過前輩!”葉信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從某種角度說,泥生是他心目中唯一的一位長輩,因爲他崛起得太快,如龍青聖這種從上界下來的大能,也只能與他平輩相交,唯有泥生是特殊的存在,縱使他以後走得再高、再強,在泥生面前也會永遠持後輩之禮。
泥生比葉信更爲激動,他大步走過來,伸手雙手,接着重重在葉信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隨後手指又不由自主扣住葉信的肩膀,他很用力,讓葉信隱隱感覺到了疼痛。
泥生的臉已是老淚縱橫,其實他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把自己的使命當回事,但慢慢的,在葉信身上傾注的心血越多,他的態度就變得越認真,到了最後,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爲葉信死戰,因爲他心中已經隱隱把葉信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看到葉信淬鍊出聖體,他心中的欣慰感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好……好啊……好……”泥生此刻幾乎說不出成句的話。
這時,龍青聖的身影從海浪中升起來,穩穩落在了礁石上,李歸元和恆封聖還有幽燕王,也接連落了下來。
隔了五年餘,終於重新聚首,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振奮之情。
泥生顧不上把師東遊介紹給大家,心情略微穩了穩,便對葉信說道:“你這幾年躲到什麼地方了?我想盡了辦法,也沒有找到你的音訊!!!”
“不能怪我。”葉信苦笑道:“當初我受了重創,在一條河水裡昏迷了四年多,一年多前才被人所救,恢復了神智。”
葉信本來是實話實話,不過等他說完之後,驀然發現周圍的人象集體中了某種魔法一般,張大了嘴,呆呆的看着他。
“怎麼了?”葉信問道。
“你……你是說……到現在你只修煉了一年?”泥生吃力的說道。
“是啊。”葉信點點頭,他明白大家爲什麼事情而吃驚了:“我的運氣比較好。”
葉信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進境,只能用運氣來搪塞了。
衆人依然是呆若木雞,用五年的時間,接近半聖之境,淬鍊出聖體,已經讓人無法接受了,現在葉信又告訴大家,其實只用了一年多,這簡直豈有是理!難道一定要把別人的自信全部碾碎麼?!
泥生第一個做出了反應,因爲他突然想到了葉信擁有的神之位格的碎片,僅僅是用貪狼傳承,絕對沒辦法解釋葉信如此神速的進境,葉信手中的殺神刀雖然來歷非凡,但法寶所能提供的助力總歸是有限的,所以,肯定是神之位格碎片的影響!
得想辦法替葉信遮掩過去,否則,秘密一旦泄露,葉信必遭滅頂之災!
“當日老朽見到主上,就看出主上的資質是世間絕無僅有的,不過……老朽以爲主上至少要苦修兩三年,纔有望接觸到聖階的門檻,卻沒想主上一年就做到了。”泥生乾笑道。
旁邊的李歸元等人忍不住大翻白眼,剛纔您老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大家又不是沒看到,如此強行解釋有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