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方守逸從外走了進來,看到葉信,還有葉信掌心中的小雞仔,他不由露出笑意,雖然不清楚小雞仔的來歷,但一個月來葉信與小雞仔之間的互動,他都一一看在眼裡,原本以爲葉信是個內心冷厲不講情面的人,講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展開韜等人就是證明,卻沒想到葉信也有柔軟的一面。
那隻小雞仔很不老實,經常惹得葉信發火,別看葉信說得厲害,但每一次搞到最後都由着小雞仔在那裡亂折騰,偌大一座護法府,已成了小雞仔的遊樂園,單單是這中堂的桌椅,已經換了差不多三大套了,在小雞仔的嘴下,桌腿椅腿只需要幾秒鐘,便會變得千瘡百孔。
“護法,玄道太上和玄戒太上過來了。”方守逸說道。
“哦?”葉信一愣,隨後站起身:“走,我們出去迎接。”
剛剛走到前院,玄道太上和玄戒太上已經走進來了,他們看到葉信掌心中託着一隻黑色的小雞仔,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努力保持手掌的平穩,因爲稍有震動,小雞仔就會醒過來,玄道上人不由笑道:“葉護法,只是什麼靈寵?這麼寶貝?!”
“朋友送的。”葉信說道:“兩位太上今天一起過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確實有事。”玄道太上說道:“我們去裡面談吧。”
進了中堂,幾個人落座,玄道太上和玄戒太上的神色變得凝重了,玄戒太上緩緩說道:“葉護法,有件事只能讓你跑一趟了。”
“太上請講,要我去做什麼?”葉信問道。
“你去一趟成天宗。”玄戒太上說道:“我有一個弟子,叫涵春空,在成天宗擔任長老一職,其實和我宗的玄體太上差不多,平時也不管事,到了關鍵時候,代表我宗表個態而已。三天前,成天宗傳來噩耗,我這弟子已被人謀害,可成天宗到現在也沒能查出是什麼原因,兇手是誰。”
“葉護法,你和成天宗還算是有些淵源的。”玄道太上說道:“上一次成天宗奪得頭籌,成天宗的領隊尉遲大國屢屢在別人面前提及你,說你爲人寬厚、仗義、熱情,沒有你,成天宗不可能得到這種殊榮,如果是你去成天宗,想來他們會很願意與你合作的。”
“明白了。”葉信點了點頭。
“不過你要注意,現在外面的氣氛是越來越緊張了。”玄道太上說道:“星殿與光明山的小摩擦接連不斷,葉護法,你還記得上一次在寶莊的事情麼?”
“自然是記得的。”葉信說道。
“幸好我們走得早。”玄道太上說道:“我們離開寶莊的第三天,光明山滅絕聖子帶着四位大光明,也進入了寶莊,並且遇到了天行者狄戰,據說他們打得天昏地暗,最後天行者狄戰略輸一籌,不得不帶着星殿的修士退出寶莊,而滅絕聖子也無力去捕抓妖靈了。”
“妖皇驚天的遺寶,人人都要想要,我們太清宗也想,只是……我們決不能沾這渾水。”玄戒太上說道:“明哲保身吧,何況縱使有所斬獲,也只能給他人做嫁衣,光明山上門討要,我們能不交出去麼?”
“在我看來,星殿與光明山之戰已是迫在眉睫,不過當下雙方戰力損耗得厲害,都要回去閉關休整,上層暫時不應該出現大動作。”玄道太上說道:“但下面的爭鬥有可能變得尤爲慘烈,天下大大小小的宗門,這個時候都要選擇站隊了,有的宗門可能會分化,有的宗門可能要叛變,有的宗門需要表達忠心,涵春空突然出事……我懷疑與此事有關,葉護法,你此行務必小心謹慎,如果發現確實有星殿的修士在裡面作祟,立即返回來,你的傷勢尚且沒有復原,千萬不要給宵小可乘之機。”
葉信沉默片刻:“太上,我有些不太明白,星殿和光明山爲什麼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打?”
當初凰叔說他是以殺入道,雖然他立即反駁,但心中還是有些嘀咕的,因爲自從他重生之後,走到哪裡,哪裡就會莫名變得戰火連天。剛剛進入天罪營,狼帥葉觀海便對大衛國發起了決一死戰的總攻,那幾年他恍若活在地獄中,到處都是死人、鮮血,好不容易爬出來,一步步走上巔峰,感覺周圍沒什麼壓力了,意欲進入本土闖蕩,結果便遇到了魔族大舉入侵。
經歷連番死戰,擊敗了魔族,進入證道世,他昏迷不醒的五年,證道境就保持着太平,現在睜開眼睛了,尚沒有摸清情勢,還在一點點的探索、瞭解,天下又要亂了麼?
“自然是因爲妖皇驚天的遺寶。”玄戒太上長嘆了一口氣:“如果在尋常,星殿與光明山是不會這樣針鋒相對、甚至要赤膊上陣的,最多慫恿我們這些宗門相互爭鬥,妖皇驚天的遺寶,可是萬載難遇的大機緣,誰得到更多的遺寶,或許就會成爲這證道世唯一的主宰。”
“是啊,在星殿和光明山,可能有些修士並不想拼個你死我活。“玄道太上說道:“畢竟,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直至脫離證道世,走入長生世,纔是修行的目的,可惜在妖皇驚天的遺寶面前,已經不容他們自己做主了,任由遺寶落入敵手,無疑等於自掘墳墓,這已經不是你想不想的事了,而且能不能活下去。”
“恐怕連我們太清宗最後都不能脫身世外。”玄戒太上顯得憂心忡忡:“不過……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入場越晚對我們越有利。”
“驚天皇城在萬年前被毀爲廢墟,每一寸泥土中都浸透着妖族的鮮血。”玄道太上說道:“不會有多久,寶莊又會再一次變成屠場了……“
“太上,我什麼時候動身?”葉信開口問道。
“越快越好,早去早回。”玄戒太上說道,隨後他頓了頓:“葉護法,你最好是能找到涵春空的山河袋,裡面有我宗的秘密,我不希望落在星殿修士手裡。”
“玄戒,你這就強人所難了。”玄道太上皺起眉:“涵春空已經死了三天了,現在外面又很危險,葉護法出門,不能動用我宗寶蓮,只能乘坐證道飛舟,等他到了成天宗,謀害涵春空的兇手早就逃之夭夭了,你讓葉護法去哪裡找山河袋?”
“我只是說最好,如果山河袋被星殿修士奪走,也是我宗氣數使然,我並沒有強求。”玄戒太上苦笑道。
“葉護法,這件事不用聽玄戒的。”玄道太上還是顯得有些不滿:“你的主要任務是尋找蛛絲馬跡,看此事是否與星殿有關,嗯……給你五天時間吧,不管你查沒查得出來,都要返回太清宗!”
“明白了。”葉信說道。
“你抓緊時間,明早就要出發。”玄道太上說道:“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現在就告訴我們,我們也好爲你準備。”
“我什麼都不需要,小事一樁。”葉信笑了笑。
“葉護法,切不可大意!”玄道太上皺起眉。
“太上,我知道輕重的。”葉信說道。
等玄道太上和玄戒太上離開護法府之後,葉信獨自思索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把方守逸叫了進來,取出自己的法印遞給方守逸:“守逸,你替我跑一趟,去前街北路,那裡有一間掛着七盞燈籠、門前擺放了兩個插翅石獅的藥房,把我的法印送進去,告訴裡面的人,我要馬上見他。等人過來了,你不用多問,直接把人帶進來。”
方守逸愣了愣,什麼話都沒說,接過法印向外走去。
時間不大,一個穿着黑色短衫的年輕人緩步走進了中堂,他躬身施了一禮,隨後輕輕把法印放在了桌子上,接着走到葉信身側,站在那裡不動了。
葉信還在想着一些事情,片刻,他沉聲說道:“如翼,你手裡有沒有和成天宗有關的情報?”
“有。”那穿着黑色短衫的年輕人就是張如翼,玄知太上的親傳弟子,外門黑袍客卿的掌控者,當初玄知太上閉關的時候,已經把這支力量交給了葉信。
“讓人拿過來交給我。”葉信想了想:“在成天宗內,有沒有黑袍客卿?”
“有。”張如翼還是隻用一個字來回答葉信。
“你選幾個精幹的人,連夜出發,去成天宗等我。”葉信說道。
“是。”張如翼說道,隨後他邁步向外走去。
葉信看着張如翼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隨後他輕輕把掌心中的小雞仔放在了桌子上,離開了溫暖的掌心,小雞仔立即被驚醒,它睜開眼睛迷惑的看着葉信。
“我要出門了,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此行應該很危險。”葉信輕嘆一聲:“我不在的時間裡,你不能再瞎胡鬧了,該吃東西就吃東西,該睡覺就睡覺,懂不懂?”
小雞仔可能是感應到葉信的心情很沉重,它居然沒有象以前那麼折騰,一直在愣愣的看着葉信。
“小月。”葉信叫道。
在外面的月聽到葉信的聲音,快步走了進來:“師尊,什麼事?”
“我要暫時離開幾天,這天魔鳳就由你帶着吧。”葉信說道。
“師尊,我恐怕是不成的,它根本不聽我的話。”月急忙說道。
“試一試。”葉信說道:“如果管不住,就找個大鐘把它扣起來,在黑暗的環境裡,它或許會安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