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均星堂一戰,葉信的崛起,必然會對本土產生巨大的影響,來參加宴請、但不屬於星門的修士,鬼十三和蕭魔指等人並沒有難爲他們,而隨着他們的離開,這個消息如旋風般傳播出去了。
風濤鎮,林推令和林推雲兄弟正在廳中商議事情,有幾個修士匆匆忙忙闖了進來,口中一連串叫道:“門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叫嚷什麼?”林推雲喝道。
事實上林推雲本身實力並不高,能力也差,雖然有狐假虎威之嫌,但畢竟是林推令的親弟弟,又擔任星門的將星,星門修士在他面前是不敢放肆的。
那幾個修士急忙穩住身形,但臉色還是顯得非常慌張。
林推令擺了擺手,和顏悅色的說道:“出了什麼事?莫非是發現魔族的蹤跡了?”
“不是,是蛟牙先生……”爲首的修士吃力的說道,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根本不信,還以爲是誰亂開玩笑,等轉了一大圈,問過多人,纔算證實了消息的準確性。
“唐蛟牙又做了什麼?”林推令不由自主皺起眉頭,他已經得到了楚煙波的穿報,說唐蛟牙指使大均星堂用計,騙走了九鼎星堂的真真,這消息讓他勃然大怒,但他必須要鎮守風濤鎮,還要組織人手設七星滅道陣,沒辦法離開,苦思良久,只得去找傳玄上人。
星門的人都知道傳玄上人很重視九鼎星堂的真真,所以林推令決定挑起傳玄上人的怒火,借力打力,至少不能讓唐蛟牙那麼輕易得逞,誰知道傳玄上人不知何時離開了風濤鎮,林推令立即判斷出,傳玄上人應該是聽到了風聲,去找唐蛟牙算賬去了,他心中竊喜,自以爲是漁翁,坐看鷸蚌相爭就好。
現在聽到那修士提起唐蛟牙,他知道,肯定是爭出個結果了。
“蛟牙先生死了!”那修士叫道。
林推令和林推雲身形陡震,同時露出驚駭之色,呆呆的看着那修士。
良久,林推令先緩過神來:“唐蛟牙死了?消息可準?”
“我問了二十多個人,其中一個是盧道奮,他去大均星堂參加融家的婚宴,昨日剛剛返回來,是他親眼所見!”那修士說道。
“唐蛟牙……死了……”林推令喃喃的說道,隨着他的身形猛地站起來,眼中隱隱盪漾着狂喜,沒想到啊沒想到,傳玄上人是真拼命了……如此甚好!傳玄上人殺死唐蛟牙,肯定要付出巨大代價,三足鼎立之勢已破,如果他伸出援手,表達自己對傳玄上人的惡感,必能收取唐蛟牙所控勢力的人心,再壓制住傳玄上人,到此刻,星門纔算真正屬於他林推令啊!
林推令越想越激動,激動得在廳中來回踱步。
“是誰殺了唐蛟牙?”林推雲問道。
林推令微微搖頭,自家這個弟弟雖然與他有血脈親情,但才能堪憂,這麼簡單的事還用問麼?自然是傳玄上人了!
“是九鼎星堂的葉貪狼。”那修士說道。
林推雲倒吸了一口冷氣,而來回踱步的林推令突然僵硬在那裡,片刻,他的脖頸如木偶一般一點點轉過來,看向那修士:“你說什麼?!”
“是九鼎星堂的葉貪狼殺了蛟牙先生。”那修士重複了一遍。
“胡鬧!”林推令提高聲音喝道,這消息徹底顛覆了他的常識,讓他如何去相信:“你到底有沒有查清楚?!”
“門主,千真萬確啊!”那修士叫道:“據盧道奮所說,葉貪狼闖入大均星堂後,先是向褪山先生挑戰,結果竟能在戰中突破瓶頸,步入證道境,斬殺了褪山先生,隨後又拒絕了蛟牙先生的拉攏,向蛟牙先生挑戰。”
“盧道奮說,那葉貪狼氣勢如虹,牢牢佔據上風,逼得蛟牙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最後蛟牙先生抓住一個機會,釋放出絞龍訣,擊傷了葉貪狼,而葉貪狼隨後也釋放出殺招,斬殺了蛟牙先生。”
“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林推雲叫了起來。
“屬下聽到這個消息,也認爲不可能。”那修士苦笑道:“可我還去問過了蔣平子,蔣平子也是這般說,而且……那葉貪狼有畫地成牢之能,應該是把殺招淬鍊成絕技了,他的最後一擊,不但讓蛟牙先生屍骨無存,去參加宴請的修士至少有五、七十人也被擊殺,傷者更是無計其數,蔣平子身上就帶着傷。”
“絕技……”林推令的身體抖了抖,整個本土,據說只有封聖大帝和歸元大帝兩人淬鍊出了殺招,他雖然已是證道境高階,但很清楚自己與絕技的距離有多遙遠。
不過,葉貪狼居然掌握了絕技?這比葉貪狼斬殺唐蛟牙的消息更讓人無法接受。
“大哥,我……我們……”林推雲吃力的說道,連林推令都感到害怕,他怕得更厲害,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葉貪狼面前頤指氣使,萬萬想不到,葉貪狼居然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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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帝國首府,神會城,城東八十里處,是皇極峰,皇極峰上,擺放着幾十張座椅,一個穿着金色長袍的老者端坐在主座上,他的左手平攤着,右手握着一柄精緻的刻刀,刻刀上佈滿了極爲細小的符文,而刻刀內部是中空的,裡面有絲絲光華在閃爍,如果有人靠近,一眼便能認爲,中空的刻刀內裝着元液,光華就是元液散發出來的。
那老者用刻刀緩緩在左手上篆刻着符文,刀尖劃過之處,滲出一排排血珠,不過隨着元力運轉,符文滲入到皮肉深處,血珠也隨之消失,傷痕開始緩緩癒合。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皇族最強大的修士都要在皇極峰修煉了,不是說這裡的元氣有多麼磅礴,也不是說這裡會絕對安全,原因只在於,當年的李逝川就在這裡遙望神會城,然後瞬間得道,步入了證道境。
李逝川的出現,打破了神之帝國一家獨大的局面,甚至一度把神之帝國壓得喘不過氣來,後來神之帝國皇統的繼承人開始在皇極峰修煉,只爲了四個字:勿忘雪恥!
這應該算是一種心裡催眠,也是一種持之以恆的動力,因爲每一次站在皇極峰之上,都會受到刺激。
恆一鳴的身影出現了,他緩步走到近前,向那老者施了一禮。
那老者沒有擡頭,仔細篆刻着符文,口中慢條斯理的說道:“一鳴回來了。”
“見過陛下!”恆一鳴沉聲說道。
“聽說星門九鼎星堂的葉貪狼斬殺了融褪山,還斬殺了唐蛟牙?”那老者說道。
恆一鳴頓了頓,點頭道:“是。”
“還聽說葉貪狼有畫地成牢之能?”那老者問道。
恆一鳴再次點點頭:“是。”
那老者不再說話,只專心刻着符文,良久,他慢慢擡起手,用充滿欣慰的目光觀察着手背上尚沒有消失的符文,隨後又嘆了口氣:“這讓我有些不太喜歡啊……”
“陛下的意思是……”恆一鳴不解的問道。
“本土有我,有那歸元,加上龍青聖,三個已經足夠了。”那老者悠悠說道:“突然之間又多出了兩個,壓力很大啊……”
“兩個?”恆一鳴愣住了,他明白那老者的意思,指的是巔峰戰力的掌控者,可是,本土只是多出了一個葉貪狼,怎麼多出了兩個?
“一鳴,你不知道。”側面有個穿着青袍的中年人微笑着說道:“星門有一個神秘修士,應該是從上界來的,雖然此人神出鬼沒,但我們的探子到底是摸到了他的一些痕跡。“
“上界?”恆一鳴倒吸了一口冷氣:“上界修士跑到我們這裡做什麼?”
恆一鳴的問題沒有答案,兩側那些皇族成員相互交換着眼色。
有些冷場了,主座上的老者搖了搖頭:“把簡單的事情想得複雜,這很容易,把複雜的事情想得簡單,就需要一些技巧了。上界修士寧願付出代價,也要在我們這浮塵世遊蕩,不外是爲了兩件事。”說完,那老者豎起了兩根手指。
皇族成員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老者身上。
“尋寶,或者是找人。”那老者續道:“君正,那上界修士進來之後,都做過些什麼?”
“他找到傳玄上人,要了幾個修士,然後翻過惡海,去了蠻荒之地。”穿着青袍的中年人說道:“這件事發生在一年多以前,再然後……九鼎星堂就出現了,葉貪狼也出現了,再根據其他一些消息,我斷定葉貪狼和那上界修士關係非淺。”
“有幾成把握?”老者問道。
“至少九成。”穿着青袍的中年人說道。
“呵呵呵……”老者發出笑聲:“孤虛度五十三載,纔算勉強領悟了絕技,那葉貪狼就算是天縱奇才,孤也不信,他能比孤強這麼多!加上你剛纔有九分把握,答案已經很明白了,那上界修士就是爲葉貪狼而來的,他的目標是助葉貪狼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