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種暈眩噁心的感覺,自從上一次來到這個奇異空間已經過去五年了。吉熊看了一眼身前輪轉不休的詭秘光圖,擡頭衝着無盡的黑暗喊道:“我收到你的消息就立馬進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迴應吉熊的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主人一切已經準備就緒,請主人確定開啓‘天絡地網’,您將會直接被傳送道封印世界。對了,必須再次提醒一下主人:封印的世界是未知的,你隨時可能會遇到未知的危險,請主人務必小心。”
吉熊若有所思的問道:“在那個世界我如果遇到危險,可以直接逃到你這裡嗎。”
“不行!在解開世界的封印之前你是回不來的,所以纔再三的提醒主人是否確定開啓!”
吉熊看着自己遍佈傷痕的上身,不再猶豫,喊道:“早就準備好了,你快點開始傳送吧。”
話音剛落,便感覺身處的黑暗空間一整顫動。在這明明不分上下左右的空間裡吉熊首次體驗到了不停的向上飛的過程。
“主人,傳送已經開始,現在我們已經離開巨神界了,忘了提醒主人,在沒能打破最後一道時空封印之前,我們是無法回到巨神界的。”
吉熊驚怒道:“什麼,我們無法回去?不是說解開虛空封印就行了嗎?”
“的確只要解開封印就行,但巨神界是三大原界之一。是被封印在最裡面的一個世界,只有不停的解除外圍的封印纔可能接觸得到。”
吉熊驚疑問:“如果無法回到巨神界,那我們是怎麼突破巨神界的結界出來的呢?”
“其實並不是我們主動穿過封印出來的,應該說是被巨神界給強行踢出來的更爲貼切。在主人激活了‘天絡地網’之後,我們這個空間就不斷被巨神界所排斥,一隻都是靠着那副光圖強行拉扯才撐起這五年的時光,如今主人決定離開巨神界,那光圖自然就會切斷這唯一的聯繫。如今我們已經跳出了巨神界,流浪在諸多世界之間,也可以稱爲一個世界吧。只不過這個世界只有主人和我這兩個存在了。”
吉熊聽得呆了,有這麼複雜嗎?那現在是什麼情況,我的傳送還沒正式開始嗎?
就在吉熊思索的時候,那個聲音突然說道:“距離已經確定,能量準備充足,經過主人批准-傳送開始。”
一團粘稠的液體從四方匯聚而來把吉熊完全吞沒。一陣拉扯間便帶着吉熊來到身前的光圖的最邊緣,還是那副畫卷,一羣黑色頭髮的人類聚集在一起。似乎是感覺到了吉熊的到來,畫卷發出耀眼的白光,裡面原本靜止不動的人物竟然活了起來。再看這邊哪裡還有吉熊的影子。
“已經成功傳送,祝主人旗開得勝......”
空曠的黑暗空間裡迴盪着這句話語,只是看來似乎是說的晚了一些。
大宋元枯年間。有一隊車馬正在滇南的官道上徐徐前行,說也奇怪那個駕着馬車的並非尋常車伕,卻是一個身着青衣的翩翩俏公子。“籲!”這青年公子,突然拉住了手中的繮繩。馬車中一個五十來歲,蓄着絡腮大胡的的漢子和藹地問道:“段兄弟,怎麼突然把馬車給停下了,是覺着累了嗎,如不嫌棄請到車廂裡與我同坐。”這青年搖了搖頭,指着前方的官道說道:“馬大哥,不是我累了,你看前面。我們怕不是遇到了半路劫道的了吧?”
車內那人定睛望去,只見在着官道中間杵着一個滿身疤痕的漢子,但仔細一看臉龐明明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模樣,腰圍獸皮,手握一把藍色骨制大刀,端得是一派兇橫匪徒打扮。馬車裡的那名漢子當即下了車,左右看了看隨行的武師護院,高聲對着道中間的年輕匪徒喊道:“在下馬五德,承蒙江湖上大家擡舉,人送外號馬孟嘗。不知英雄那座山頭出身,若真是手頭拮据,我這裡還有些許銀錢可贈與壯士,還請壯士讓條道來。另外我們此行乃是受無量劍派所邀請,特意前往觀禮,可是遲到不得!”
吉熊被傳送到了一片樹林之中,直接從近五米的高空摔落在地上。繞是這五年來對自己身體的不停的打磨,也給摔了個不輕。漫無目的的從樹林裡跑了出來,卻又一條直通南北的沙石路躍入眼簾。吉熊走到路中間,正猶豫是要往南走呢還是要朝北走,這時他聽得一陣馬蹄擊地的聲音往前看去。一隊車馬真向着自己這裡走來,再看這車馬上的人物,個個的黑頭髮黑眼睛,吉熊心中激動,暗道:“果然,我這是真的穿越了!這裡的人長得都和我一樣!”
正沉浸在自我激動中的吉熊,忽然見到馬車裡出來了個大漢直接對他喊了一通話。吉熊雖然多是在冰原上捕獵爲生,但在兔子的一些教導下多少還是懂點人情世故的。吉熊對着馬五德喊到:“我是一名獵人,初來貴寶地什麼都不懂。我現在就把路給讓開,還請馬大哥能稍上我一節,帶我去個人多的地方。”
馬五德聞言只覺得自己錯怪了人家,怎無端端的把一個獵戶給當成了劫匪,迴應道:“小兄弟,我這邊都已經馬上滿人了,你若不嫌棄可到我這馬車裡與我同乘。”
吉熊看了看那窄小的車廂和馬五德那寬厚的身軀,搖了搖頭,喊道:“不用同乘,只要給我個趕車的座兒就好。”
馬五德高喊:“也行,請上車來吧,我們還要趕路!”
吉熊和馬五德交流完畢,便隨其加入車隊。吉熊坐在了車轅的左側,只見身邊有個青衣公子手握着馬繮,拍了拍馬屁股“駕!”。隊伍便繼續前進了。
車子漸行漸穩,那名青衫公子側過身子,用肩膀頂了吉熊一下,說道:“你好,在下姓段,單名一個譽字,不知壯士如何稱呼?”吉熊轉頭看了段譽一眼,說道:“吉熊。”段譽一聽楞住了,心道:“真是個直接的漢子”搖了搖頭對吉熊說道:“你這可就不對了,與人介紹要說自己是姓甚名誰,你這樣直接說出名姓總覺的不大妥。”吉熊暗自記住,道了聲謝。段譽接着問道:“不知吉熊兄弟因爲何事要往何處去呀,這大理一代我都挺熟的,或許可以給你指條路。
吉熊心說:“這還是個熱心腸的人。”說話便親切了三分,問道:“段大哥,你知道什麼是道嗎?”段譽詫異,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兇橫的一個人卻可以問出這麼玄奧的問題。苦笑道:“你這可就難爲我了,我又不是道士哪裡能知道‘道’是什麼呢。不過書上說‘道’就是指道路、道理、道法、道教、道學,太多太多了。”
吉熊聽的雨裡霧裡,段譽如同倒豆子一樣的把書上所說的‘道’統統告訴了吉熊,有太多的東西吉熊根本不知道是爲何物。只得再次暗自記住段譽的話,陷入了思考:“道,有這麼多解釋嗎。那我是什麼?我是道路?道理?那道法、道教、道學又是個什麼東西?”
馬車前行了不知道多久。只聽周圍的馬上有一個武師,朝馬車招呼道:“馬老爺,這無量山到了,山路狹窄還請老爺下車步行前行。”段譽拉了下繮繩,把馬車停在路邊便跳了下來。
馬五德下車看着吉熊說道:“壯士,我此行的目的地已經到了。你若是想尋找個人多的地方可以從這一路西行,我給你一匹快馬,大概一個下午就能到達大理城。”
段譽一聽,急忙上前插話:“吉熊小弟是想要去大理城嗎?不如與我一起隨着馬大哥去無量山玩玩。聽說他們要舉行什麼大會呢。是吧?馬大哥。”
馬五德聽段譽這麼一說也不好意思推辭,向着吉熊邀請道:“壯士是叫做吉熊嗎?見壯士你手持如此別緻的大刀,想來也是會些武功纔是,今日無量劍派東西宗大比,我等受邀作觀禮嘉賓,你可願意與我一同去這無量山玩上一玩。吉熊心道:“他既然願意載我一程便是有恩,如今邀我一同上山,怎好做推辭。”吉熊笑道:“多謝馬大哥,小弟樂意得緊!只是不知馬大哥剛剛所說的武功是個什麼東西?”
馬五德先聽前半句,覺得這小子還很算有禮,只聽到“武功是什麼東西”時卻覺得這小子莫不是在戲弄於我,怒道:“你會不會武功還道兩說,可說不知道什麼是武功,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吉熊摸不着頭腦,心道:“這馬大哥可真是奇怪,怎麼一會兒喜一會兒怒的,難道我哪裡得罪了他。”吉熊坦然道:“不敢戲弄馬大哥,我生來就只在林子裡生活,終日都是和一些鳥獸作伴,確實不知道什麼是武功啊!”
馬五德見吉熊語氣誠懇,不似作假。便向吉熊解釋道:“這武功乃是我們江湖人的安身立命之本,你的武功越強你的話就越有道理。在外闖蕩總要有個一技傍身,我看你手持大刀,便以爲你也是江湖中人,卻是我會錯了意。”
段譽一聽吉熊連武功是什麼都不知道,覺得甚是有趣。他也是個討厭練武的人,今兒遇到這個連武功都不知爲何物的人就覺得是找到了知己。馬五德已經令手下安置好了車馬,便讓衆人隨着一同上了這無量山。
順着山路蜿蜒而上,周圍草木叢生,不時掉落些樹籽鳥糞,腳踩上去吱呀作響,空氣裡滿是草木的香味,越是前行越覺得步伐輕便。不多時便聽的滾滾水流拍擊之聲。復行數十步,便見一瀑布如玉龍懸空倒掛與山崖之上,氣勢磅礴。
再往前行便見兩個持劍門人守在路口,見到吉熊一行人後問道:“來着何人,所爲何事。這些天我們無量劍派有大事要做,閒雜人等不得上山。”
馬五德聽罷笑着上前,遞出一份請柬,答道:“我乃滇南馬五德,今受邀前來無量劍派進行大比觀禮。這是我的請柬。”
門人接過請柬,略作查看。便拱手笑道:“原來是馬孟嘗老爺子,久仰久仰。”說着就收起請柬,令另一個門人上前引路。
吉熊緊跟在隊伍裡面,他一個冰原上出來的少年,對着一切的事物都感到非常新奇。這裡的山川美景,這裡的人的說話方式,這些人的行爲做派都深深映在吉熊心裡。
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