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陸鳳兒只覺的自己渾身都散架了一般,痛得要死,不過還能感覺到痛就好,至少說明自己還活着。
但是他是實在沒有力量去運起靈氣了,現在只覺得連動動念頭就吃力,他掙扎着,反抗着,因爲在這麼下去他不出意外,絕對會死。但是那意識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最後,又是一片黑暗將他籠罩。
就在此時,陸鳳兒的額間,藍色的符文若隱若現,遠在世界盡頭的女子長嘆一聲,神色柔和。
隨後,她手中印法一掐,陸鳳兒額間的藍色符文中傳來一股力量,替他調動他體內的生之力,迅速運轉起來,修補體內的傷勢。
只不過因爲他體內的傷勢過於嚴重,木緒便操控着他的生之力優先去修復那些致命傷。
“今天就這樣了嗎?”沒一會之後,世界盡頭的女子低聲呢喃道。
透過她的感知,陸鳳兒的靈氣已經使用完,在強行催動下去要傷及根本了。不過好在她已經把他體內危險的傷勢都已經保住,當然她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馬上救活他,但是她想了一下,還是讓他通過自己的生之力來修復會比較好。
大江中,陸鳳兒的心臟猛地一顫,在如今剛剛寂靜下來的大江中,便顯得格外清晰。
‘咳!’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一口血泡隨之上騰。
正往大江之底游去的少年猛地擡起頭,那猩紅的雙目冷冷地盯着懸浮在江水中的陸鳳兒:“呵!小子,不賴啊,才一個四級武者,吃了老子一擊居然還能活着,雖說老子也只是玩玩的!”
“只可惜,你裝死的水平還不夠啊!”話音剛落,那少年臉上厲色一閃,腳底猛地一發力,瞬間便出現在陸鳳兒上頭,氣勢洶洶地擡掌欲拍。
但突然間,那隻手掌卻驀地停留在陸鳳兒的額頭,遲遲不敢拍下。
那少年的眼角兩行清淚不住地留下,他嘴脣顫抖着,嗚咽了聲:“巫.......巫女大人?”
傷勢已經恢復了許多的陸鳳兒意識已經稍稍恢復。他察覺到動靜,掙扎着睜開眼睛,只見一個雙目猩紅的少年看着他不住地流淚。
他如今是連跟指頭都沒力氣動了。
“你是誰?”那十五六的少年見他醒來,胡亂在臉上摸了一把問道。
“陸......鳳兒!”陸鳳兒虛弱地回答道。
“我管你叫什麼,你和巫女大人是什麼關係!”那十五六歲的少年急切地問道。
“我.....是她......的......朋.......學生。”本來陸鳳兒想說他是她的朋友的,但是面對這情況,他下意識地改口。
反正他是她的學生,嚴格意義上來講,也沒說錯,只不過木緒不喜歡擺什麼師長架子,更喜歡他們以朋友相待罷了。
“抱......抱歉!當初我沒料到!”那少年大吃了一驚,他的語氣慌亂,一時間居然感覺有幾分手足無措。
“額....嗯.....”陸鳳兒沒頭沒腦地答應了一聲,但是實在是架不住那股虛弱感,又是沉沉地睡去。
見狀,那少年終於慌了神,不知道要做什麼。最後,他腦海中似有靈光閃過,化作一條巨龍,一口把陸鳳兒含在嘴裡,猛地一甩尾,迅速對着大江深處,某一個地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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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區,血城家二樓的房間中,芊芊的通訊符光芒一閃,她將其接了起來。
“老爹!”她激動地大喊。
“抱.....抱歉,芊芊.....”傭兵王支吾了一聲。
“怎麼了?”芊芊問道。
“我沒能把那小子帶回來!”傭兵王低下頭,不敢去看她女兒。
“啊?”芊芊一怔。
“對不起!”傭兵王在她面前,好似做錯了事一般戰兢。
“可是小陸還活着啊?!”芊芊詫異道。
“什麼?”傭兵王一愣。饒是以他的見識,陸鳳兒捱上那一擊能活下來就已經不大可能了,更別說大江中的那傢伙雖說是純血龍族,但是性子卻是暴虐弒殺的那一類。
按這個時間,若是他察覺到了陸鳳兒還活着,絕對會痛下殺手。
“老爹你自己看!”芊芊挪開身子,通訊符上的光影上隱隱顯示着一枚代表着陸鳳兒的本命牌。
雖然其上出現了不少裂縫,代表着他如今的狀態並不好,但關鍵是那枚本命牌還在慢慢地修復着,雖說不大明顯,但是往好的那一面發展確認無疑。
“這......”就連傭兵王都無法解釋。
“老爹,這就代表小陸沒事是吧?”芊芊充滿着希冀問道。
“呃......”傭兵王遲疑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雖然並不代表他完全脫離危險,但是有點卻可以肯定,大江中的那隻龍妖沒有殺他。”
“哼哼,我就說嗎,小陸這禍害可沒那麼容易死!”芊芊露出一口小虎牙,一臉笑意。
“對,他就是個禍害!”傭兵王嘴角抽搐地肯定道,在一點上,傭兵王和芊芊達成了一致的認可。
“到時候我在去大江中看看吧,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如果沒有的話.......只要本命牌不碎,那就代表他沒死,這點你倒可以放心。”傭兵王安慰道。
“好的!”芊芊大喜着掛掉了通訊符。
血城家的大宅院,二樓上,芊芊猛地抱住小穎,兩位姑娘喜極而泣。
混亂之地中心,傭兵工會之頂,一道金袍身影在大風中凌亂,忿忿地把那張通訊符砸在地上,罵罵咧咧道:“臭小子,老子倒希望你早點死!居然敢禍害我家丫頭!他孃的!”
罵好後,他突然想起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爲,老臉不禁微紅,猛地咳了咳,嘀咕了句:“他媽的,不會是老子遭報應了吧?”
隨後,他又自言自語道:“不過這不怪我啊,老子大男人一個,老婆都跟我吵架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就摸摸侍女們的屁股又怎麼了?我又沒禍害她們!一個個姑娘出去後還乾淨水靈的很吶!”
那傭兵王一臉迷惘,最後搖了搖頭,決定不想了,化作流光沖天而起,又去了一趟大江,一沒而入。隨後大江翻滾,洶涌澎湃,給他攪得個天翻地覆。
最後傭兵王手中提着一個男子回到岸上,嘴角帶着一絲笑意,自言自語道:“老子已經盡力了,你小子就自求多福吧!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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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深處,一條將近百米長的黑影猛地鑽進一處巨大的洞穴中,輕車熟路地扭動着身子變換方向。
不一會兒,那巨大的龍頭猛地鑽出水面,一口吐出陸鳳兒,緊接着他立即化作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爬上岸。
抓起陸鳳兒的時候,他突然“咦!~”了一聲,嫌棄地甩了甩手,陸鳳兒身上盡是他的口水,黏黏滑滑的,看着十分噁心。
最後,他還是掙扎着,一腳把陸鳳兒踹到水裡,用江水衝乾淨他的身體後,他才把他背起來,往洞穴深處走去。
走了大約十來分鐘,到了路的盡頭,三四米高的斷崖下,一片綠草如茵,其中靈氣氤氳,生之力濃郁。
因爲陸鳳兒體內擁有生之力的緣故,並且如今他體內的靈氣已經空空如也。因此,那十五六歲的少年一帶着他出現在此地,那股靈氣便隨着他一呼一吸之間的牽引,飄入他的鼻尖轉化爲一縷生之力,修補起他體內的傷勢。
見狀,那十五六歲的少年大喜,跳下斷崖,把陸鳳兒輕輕地安放在那片草地上後,自己在一旁盤膝而坐,掐出一個印法,安安靜靜地修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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