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因爲大多數傭兵團都去了雪域,一時間也顯得冷清,就連酒館都鮮有人踏足。不過也有不少人注意到,最近酒館的前臺都是那個叫王衝的少年在,而之前的那個酒館老闆,好幾日了都不見蹤影。
小鎮東北方的大宅院裡的地下室裡,石室的大門在緊閉了三天之後終於打開。而在不遠處盤坐着的血牙突然睜開眼睛,死死地盯着石室的門口。
一個面色灰暗的老人跌跌撞撞地從裡面走了出來,顯然這接連三天不眠不休地煉丹讓他累得不輕。不過他臉色雖然疲累,但是雙目卻泛着異樣的光彩。
血牙見狀,不禁鬆了一口氣。他站了起來,大步走向那面色灰暗的老人,一把扶住他,帶着幾分關切低聲道“大師?”
煉丹大師輕笑一聲“幸不辱命!”
說罷,他從身邊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瓷瓶之中,流光四溢。
血牙顫抖着把瓷瓶接到手中,輕輕地拔開塞子,一道金光陡然閃過。血牙來不及反應,眼睛都被刺得生疼,出現短暫的失明。
空氣寂靜了十來秒,待得他緩過來之後,不禁開懷大笑道“好好!”
不過待他看清了裡面丹藥的數量之時,立馬拉下了臉,有些疑惑地看向煉丹大師,沉聲道“兩顆?”
“呵呵,我和血牙團長不是約好你兩顆,我一顆嗎?我的那一顆,我自行先收下了!”煉丹大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的高大老者道。
聽得此言,血牙雙目微不可聞地閃了下,臉上隱隱浮現一抹貪婪。
雖說他的動作細微,但煉丹大師活了一大把年紀,早就成人精了,他的心緒變化瞞得過別人又豈能瞞得過他?況且,對於現的景況,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他頗爲淡然地撫須而笑道“血牙團長,我忘了說一件事。這三顆回陽丹與我心神都有一絲聯繫,如果我今天死了的話,那這三顆回陽丹也會徹底被破壞,導致藥性全無,血牙團長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血牙聽到這話之後明顯一愣,但旋即便朗聲笑道“煉丹大師說笑了,你在我暗牙的地盤上,怎麼會出事呢?”
煉丹大師的臉上浮現一抹厲色,沉聲發狠道“血牙老兒,你也不用給我裝模作樣了,你個老小子是什麼人老夫會不知道?既然現在合作已經達成,你也走你的陽光道,我自走自的獨木橋,我們兩不相干。別動什麼歪主意,不然到時候老夫拼了老命也要毀了這三顆丹藥,怕是你敢還是不敢?!”
血牙聽此,臉色陡然鐵青,感情他還是給煉丹大師給算計了一次。
他強忍着自己內心的怒火,沉默了好一會,纔對煉丹大師冷聲道“那我就不送大師了,不過有一點你可要知曉,如果一旦丹藥達不到你說的效果,那也休怪老夫翻臉無情!”
“我煉的丹藥,我有信心!”說罷,煉丹大師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留下血牙一人在黑暗中陰晴不定。
待得煉丹大師走後,血牙也是長嘆一口氣,果然這種老狐狸也是不好惹的。
旋即他也收了心思,開了另一處石門,往地下室第二層走去。
快要走到第二層的時候,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從地下傳來,若是換做一般人,怕都能給這股味道聞得當場作嘔。
但血牙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徑直朝下走去。
到了地下室第二層,是一個不大的水池,鮮血從牆壁上的一個水槽注入水池之中,如今水池已經滿盈。
血牙脫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健壯的肌肉,一步邁入血池之中。這種丹藥,要是配合着妖獸精血服下效果還能尤甚幾分。
更何況這還是雪山巨猿——一隻頂級的五級妖獸精血。
隨後,血牙從瓷瓶中取出一顆丹藥,吞嚥而下,盤膝而坐,任由血池漫過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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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後,小鎮之上也有一批傭兵團從雪域回來了。只不過回來的人數還是少上了一些,但大多數人臉上還是洋溢着笑容的,顯然收穫頗豐。
李如虎也同樣從雪域之中回來了,他之前用了風神給他的錢給兄弟們採購了一批小鎮上能買得到,算得上頂級的護具。再加上他謹慎的性格,這次外出可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
收穫雖然不算太好,但也不差。關鍵是他的傭兵團沒有人死亡,這就讓他很滿足了。
只不過他們團的一個二級武者在不慎之下被一隻火蜥咬住了手臂,爲了不讓毒性擴散,只得截了他的左手。
對於在生死一線間謀生的傭兵團來講,這種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但是李如虎爲此還難過了好幾天,並且還提前了回來的行程。
對此,大夥們倒是毫無異議,正如他們之前所說,對於這個關心他們安危的團長,他們也十分愛戴,怕是在整個傭兵界都找不出幾家了。
小鎮之中的酒館,現在都是下午三點開業至深夜,酒館一直只有王衝一個人。期間也有不少人問起酒館老闆去哪了,而王衝只是笑笑並不答話。
一時之間,酒館老闆去哪了倒是引起一些熱議,其中不乏有酒館老闆看上那個妞了,爲此什麼什麼的傳聞。
就連風神也是聽到這消息忍不住前來八卦了一番,見無法從王衝口氣中探得什麼消息,也只得聳聳肩,一臉無奈地走了。自從他被一巴掌拍飛之後,他便對這個沉默的男人十分感興趣。
而這熱議倒是傳到了霸王花耳中,霸王花嗤笑了句“一幫蠢貨!”
那語氣,好似爲男人吃醋的美豔嬌娘,說有多不滿就有多不滿。
這時,她身後出現一道青色的身影,她轉過身來。
“報告團長,現從劍松林裡發現的一些蛛絲馬跡來判斷,城外的那隻雪山巨猿可能是死於暗牙之手!”說着間,她遞上幾片破甲,繼續對着霸王花彙報道“而據別的姐妹處得到消息,煉丹大師不久之前剛從暗牙家的大宅院裡走出。”
“煉丹大師從暗牙家出來?那什麼時候進去的?”霸王花眉頭緊皺。
“不得而知!”那青色的身影搖了搖頭。
“好的,我知道了,繼續觀察,特別是暗牙!”霸王花吩咐道。
“是!”話音剛落,那個青色身影一個閃身便出了門,留下霸王花一個人摸着手中的符籙。
這是通訊符,陸鳳兒走之前她給自己和陸鳳兒準備的。經歷過那場政治風波的她好似嗅到了一絲動盪的氣息,不由得精神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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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牙家的地下室第二層之中,一個高大的男子從血池中走了出來,猩紅的血從他身上滾落,染得地下的磚石一片猩紅。
他身材挺拔,站在水池前,放聲大笑,難以自制。他頭上的白髮退去,長出青絲,整個人好似年輕了二十歲,看着神采奕奕。
約莫過了數分鐘之後,他終於止住了笑聲,大步流星,走到大宅院的院子裡,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不久之後,一個英氣勃發的女子走進院子,看到背對着她的高大男子,吃驚道“父親?”
高大男子轉過身來,看着自己的女兒,眼裡洋溢着笑容“小花啊!”這聲叫喚與他叫的那聲匕兒宛若天鑲之別。
“爸!不是說好不叫我這名字了嗎?”那英氣勃發的女子紅了紅臉,偏過頭去。
“可是老爸喜歡這個名字啊!”看血牙的笑容,或許他對着他女兒纔是真的真心。
“哼!”那女子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好了,小花,幫我傳令下去,讓下面的人都來這裡集合!”不過突然,血牙收起笑容,正色道。
那女子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對着他抱了一拳,鄭重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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