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顧無雙才從一個噩夢中突然驚醒。
他夢到在肢解他的,正是一個個他無比痛恨的顧家人,而他的父親顧天翔竟面目猙獰地要來挖他的心臟!!
回想那個夢,顧無雙雙目緊閉,面色慘淡。
顧無雙長吐一口氣,再次睜開雙眼,扭頭一看,那盜屍的老頭就坐在自己身邊。
見顧無雙醒了,老頭對着他又是一陣怪笑。
隨後站起身,駝着背,拿起一一筆,向顧無雙笑道:“說吧。”
顧無雙此刻嘴中的木篩已被取出。
“說什麼?”顧無雙疑惑道。
“說你現在最想說的。”老頭提示道,一副似乎時刻準備在卷軸上記錄什麼的樣子。
遺言嗎
到這個時候,顧無雙的心又突然沉靜了下來。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嗎,但是好不甘心!
我顧無雙,才十六歲,我一生所渴望的戰鬥,渴望創造的傳說!甚至還沒有開始!
我明明已經那麼努力,那麼盡力!
爲什麼,我渴望的一切卻還在離我越來越遠,最後連擁有它的資格都沒有了!?
顧無雙心中的惋恨無法泯滅。
然而,如今的死亡對於苟延殘喘的顧無雙來說,何嘗又不是一種解脫呢?
正如他的生父顧天翔所說,他錯在了出生。
但是不甘心吶!顧無雙又怎能甘心!
若老天真是讓顧無雙錯在了出生,那爲何他又能在三歲便覺醒成爲了天龍武者,九歲突破二等人階心覺,到如今,理當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
恨!只恨天命有歸吶!
顧無雙曾經擁有着一切,一念之間,灰飛煙滅!
大好的前程與夙願吶!!!
老天不僅收走了他的天賦,還要讓他在受盡屈辱之後,收回他的命!
如此想着,顧無雙心頭頓生悲絕之感,一腔忿怨傾瀉而出:“來吧!!!我顧無雙十六年後!又是條好”
“不是這個。”豈料,顧無雙口中的“漢”字還未說出,老頭便一臉無趣地將顧無雙未說完的話生生打斷,岔得顧無雙又差點背了氣過去
“說說你現在的感受。”老頭繼續提示道。
“什什麼感受?”顧無雙被岔得沒了脾氣,木訥問道。
老頭沒回答,弓着背,用手中的筆指了指顧無雙的右手。
顧無雙順着老頭的指引看去,發現自己的右手竟好端端地擺在自己的身邊,只是肘部下方有一條清晰而紅腫的縫合痕跡。
“這是什麼!?”顧無雙鄂然地看着,同時也發現自己的身體還是無法動彈。
“這是天龍臂。”談到此處,老頭的臉上不禁浮起自豪的笑容,繼而問道:“還是我來問你吧,你有沒有覺得身體有
什麼地方感到不適?”
“沒有。”顧無雙老實回答道。
“有沒有覺得噁心,頭暈,或者四肢疼痛?”
“沒有,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動不了。”
“廢話。”老頭笑笑:“這世上還沒有一種麻藥勝過了我的鬼眼散。”
說完,老頭在卷軸上畫了兩筆,便將它隨手甩在一旁,走上前去,對着顧無雙的身體又是一陣翻弄與觀察。
最後還不忘端詳了一陣顧無雙的老二,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看來融合得不錯。”老頭滿意地自語道。
“你到底在幹什麼!?”
老頭瞅了瞅怒吼的顧無雙,又看了看他的右手臂,笑道。
“介於你是我最成功的實驗對象,我不妨告訴你,你的身體非常適合用來培養天龍臂。”
“什麼天龍臂!?”
“你沒必要知道這麼多,你只需做一個宿體該做的事就行了。”
顧無雙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個老頭,原本以爲他只是個普通的盜屍者,但現在看來似乎沒這麼簡單,這個老頭的身份簡直深不可測!!
就在顧無雙揣測之時,卻又聽得老頭再次說起:“現在我就要將你體內的鬼眼散驅除,讓你自由活動,但你不許離開這裡。”
見事情似乎有了新的轉機,顧無雙故作順應地點點頭,實則內心早已盤算起反擊之策。
“你心裡想的什麼我清楚得很。”豈料老頭眼睛瞎了一隻,心卻不瞎:“我早在你體內下了蠱,如若你不從我,我就會立馬讓你生不如死!”
對此,顧無雙蹙了蹙眉,暫時無計可施。
解除鬼眼散後,顧無雙的身體很快恢復了運動,隨即猛地撐起身來,一拳便向那老頭掄去。
老頭不躲不閃,從容笑迎。
顧無雙的拳頭才走到一半,突然頓感腹中一陣攪痛,痛得顧無雙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說了別反抗。”老頭冷笑道
顧無雙伸出一隻手在半空招了招,表示投降,漸漸腹中的攪痛也就平息了下來。
就這樣,顧無雙成了這神秘老頭的研究對象,衝當起了那個所謂的“天龍臂”的宿體,在這個亂葬崗外的小屋中度過了一天一天,一日一日。
但他終究是還活了下來,他的怨仇,他的夙願,他一刻沒有忘記!
只是不知道如此被束縛的時日到底會持續到多久。
他無時無刻地在告訴着自己,這個束縛,必須又他自己來衝破!
數日後
經過與老頭數日的相處,顧無雙終於找到了兩個脫離老頭控制的關鍵點。
第一個,在這幾日的相處中,顧無雙從老頭癡狂的眼神裡可以看出,這天龍臂對於這老頭來說,確有着如同子嗣
一般特殊的意義。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對天龍臂宿主——顧無雙的身體健康狀況倍加關注,飲水餐食全全由老頭自己操刀調配。
顧無雙的身體稍稍有什麼不適,老頭就會格外的緊張。
顧無雙認爲,他可以利用老頭對寄生在自己身上的這支天龍臂異常在乎的這一點,來套出一些關於天龍臂的信息。
還有一點,就是這老頭對自己的研究非常的自信,容不得別人半點的質疑,一旦被質疑,老頭就會呈現出一種異常緊張的激動的狀態,他會試圖說服質疑他的人,其中間,將會出現無數個能夠將其制服的可能性!
這兩點,足以成爲這老頭的致命弱點!
顧無雙尋思已久,幾天後,他終於採取了行動。
這一天,顧無雙一如既往地被老頭帶出木屋放風,實則是爲了觀察天龍臂與顧無雙的協調程度。
耍着耍着,顧無雙突然故作頭暈,噗地一下便跪倒在地。
老頭見狀,一顛一簸急忙跑來,抱起顧無雙急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顧無雙不說話,裝着極度痛苦的樣子,煎熬地抓着右臂,直直搖頭。
“難道是反噬!?”老頭心中暗歎不好,扶起顧無雙就往小屋裡走。
反噬——顧無雙立馬把這個關鍵詞記住。
兩人踉踉蹌蹌地回到木屋中,顧無雙側身重重倒在木牀上,還不忘抓着右臂痛苦叫喚。
老頭顯然也被顧無雙這種症狀嚇到了,忙吞吐問道:“你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感覺!?”
“痛!!”顧無雙痛苦地叫喊着,根據老頭口中的”反噬”自己想象着症狀:“好像有東西在吃我的手!從傷口的那個地方!!”
你別說,顧無雙不僅裝得像,編得更像,而此刻他所描述的這種情況,在老頭以前的實驗中的確也曾發生過!
顧無雙的話,使得老頭瞬間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老頭摸着下巴,低頭細聲地自語着,顧無雙一邊裝痛一邊尖起耳朵偷聽。
“難道是它在排斥宿體?不可能,以他的體質和身份,天龍臂應該和這小子是絕配的!現在應該已經達到共生狀態!對了!既然已經達到了共生狀態,說不定它已經甦醒,反噬只是它在向宿主發出進食的信號!”
聽到這裡,顧無雙的心頭突然發起毛來。
甦醒,進食!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可怕的東西寄生在自己的手臂上啊!
“但是也不對啊,”然而此刻老頭卻又自我反駁道:“如果它真要進食的話,應該是直接向宿主的大腦發出指令,絕非是如此折磨宿體!”
想罷,老頭冷聲向顧無雙問道:“小子!你現在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聲音!?”
“有有!”顧無雙急忙回答着,連連點頭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