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海鱷神離去,我突地有個想法。想去領教一下四大惡人的武功,提早結束四大惡人對木婉清的潛在威協,想天龍八部南海鱷神在此欲收段譽爲徒之際突被段延慶喚走,若沒有什麼變化,料想那四大惡人也在左近,不如尋去完結此事,順便找找那莽牯朱蛤。
主意打定,回頭再看那木婉清時,那木婉清正瞪着眼看着我,眼神掩飾不住疲倦之色,臉色甚爲蒼白,全身上下似乎受了不少傷,幾枚鋼錐分別插在她的左右肩上,那傷口流出來的血已沾滿上半身,幸虧所受之傷並不在要害之處,也不甚重。即使如此,我也已看得出,木婉清堅持不了多久了,卻兀自堅持着不肯放鬆。
我看了但覺好笑,繞着她轉了一圈,嘖嘖嘆道:“是哪些人那麼狠心,把這麼嬌嫩的小姑娘傷成這樣的呀!真是好不懂憐香惜玉!”
木婉清聽了雙眼赤紅,似乎要噴出火來:“淫賊,你給我走遠點!”
我嘻嘻一笑:“我幫你打跑了那條色魚,你不謝我倒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趕我走,你有沒有良心的呀!”
木婉清冷哼一聲:“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給我滾遠點!”
我見她忍住睏意和傷疼,依然跟我堅持鬥爭,心中莫名一痛,覺得她是如此可憐和無助,但我還這麼欺負她,是男人在這種情況下若還忍心離去,那就不是男人了。說實話,此時,我多想去幫助她。但是,也許有緣無分,我心中此時竟是萬分喪氣,我與她本也是不可能,留下來不過徒留怨氣。我轉過身去,強忍住不讓自己回頭,看到崖下的衆人,我心生怒氣,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不知道是誰,但他們卻逃不了干係。一時之間,我又有了計較。
我對那木婉清道:“這山頭又不是你家的,你可以在這,我也可以,憑什麼讓我滾;聽說四大惡人就在左近,那雲中鶴更是對你這般的女子有特別的興趣,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也說不定……”
木婉清聽了果然有些害怕,但還是說:“你跟那雲中鶴還不是同一種人,來了還不是一樣!”
聽到這話,我能說什麼呢,只能自嘲地笑了笑:“一樣都是男人,你若喜歡他自是不同,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去把他召來,來讓你看看有什麼不同。”
木婉清聽了氣道:“你敢!”
看到她情況,只覺得這樣的對話了無興趣,遂不再接話。想畢那木婉清此時也不想我離開,我只好轉過身去,不再看她,好讓她處理身上的傷勢。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非禮莫視嘛!
果然,便聽那木婉清道:“你不許回過頭來,否則,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便道:“好的,我就等你這話,你就放心料理吧。”
我席地而坐,良久無言。木婉清也不再言語,似在背後處理傷口。不再趕我走,顯然也是那雲中鶴的原因。我坐了片刻,看着這渺茫的高山大嶺,直覺視野開闊,心胸也隨之開闊。想及木婉清之事,不由深有感觸,侃侃而談:“大凡天下之士,往往不得平而鳴;你若不平,自然心生怨氣,由是怨天怨地,尤事尤人,而後怨己,古之有怨天尤人之言皆出於此;你若心平,一切怨氣自消,自不必如此辛苦覓死尋活地活着。故此,天下之士,平與不平,怨與不怨之差而已。爲這怨與不怨之差,世人或生或死,或成或敗,不知演繹了多少可歌可泣的事蹟。吾自詡爲化外之人,遠離紅塵之士,孤陋寡聞,如井底之蛙,時有不平,卻不知化解,任之不平,實是一大失策!”
這一番話說將下來,直覺蕩氣迴腸,說不出的舒胸解意,多日鬱悶,竟一掃而空!回頭再看那木婉清時,卻見她正用迷惑的妙目看着我。她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包紮好了,只剩下一些夠不着的小傷,但已不足以傷大雅。只是那血染半身的衣服依舊穿在身上,顯得十分醒目。
木婉清忍了半天終於說道:“你究竟是誰?”
我嘆了一口氣:“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那日我在你家不是曾告訴你嗎?罷了,就你知道我是誰又有什麼用,你我不過萍水相逢而已,不過一匆匆過客而已,若果真的那麼重要,我自會告訴你。你傷的不輕,那山下的人由我替你打發吧。你自尋一隱秘之處養傷去吧!”
木婉清聽了大訝,只覺眼前之人一瞬間竟似變了個人,歷盡滄桑,說出的話也不同凡響,說不出的溫文儒雅,竟隱含着人生至理名言,不由呆了。
我自知此次分別,不知以後什麼時候纔會想見,心中有所感傷。忽想到已分別一年的思思,心中更添憂傷,此時方知,原來那個小丫頭在我心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只是如今卻不知身在何方。而欲討木婉清做老婆的想法卻已不知何時消失了。來的突然,去的悄然。
突然想到黛玉葬花,我不禁深有感觸,嘆命運使然,人莫能遂願如意活在這個世上。原是落花有意,流水卻無情。如今流水回味昨日種種,終空留下遺恨之情,卻奈何已錯過了時節,昔日的落花早已不知消損在何方,今想好好珍惜卻早已失去。
木婉清清醒過來,不屑一笑:“不告訴就不告訴,這又有什麼的!”
我心有所感,也不以爲意:“四大惡人今已領教了一位,如今我也該走了。想那四大惡人名聲顯赫,威名傳遍天下,不去領教,也太可惜了。木姑娘,那四大惡人,想必你是沒有機會遇到的了。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見,珍重!”說罷,便運用太極,捲起一大團小石,對準山下人羣比較密集的地方,脫手而出,那些小石子如流星逝電,向山下那些人射去。瞬息之間,山下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看着山下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我沒有感到有任何不妥;想到這是我第一次殺人,也不覺得有什麼新鮮感。只是像左子穆,司空玄,瑞婆婆之類的人,卻逃過這一劫,用自己的兵器護身,強行擋了下來,沒什麼傷害。
但是,我接下來運用五成功力用獅子哄朝山下一喊,那山下的人又倒了一片,功力低的受了重傷,像左子穆一類的人物聽得也是耳中大鳴,負了點輕傷。衆人駭然,不知道爲什麼突受攻擊,而且是暗器之類的,然後又接受到獅子哄的攻擊,真是被攻得莫名其妙。這下,紛紛四下逃散。
看到如此震撼的場面我也是很意外,料想他們應該沒有能力來圍攻木婉清了,不由微微一笑,輕功運至巔峰,又使出凌空虛渡這一手絕技來,從馬飛渡而過的地方掠渡而過,轉瞬間便去得很遠,然後變成一個黑點,竟此飄然而逝。
我擔心段譽兩人,便沿來路而去,不久,便看見段譽和小云迎面而來。
小云看見我很高興:“少爺,事情辦完了嗎?”
段譽也一臉希冀地看着我。我點點頭:“應該沒什麼危險的了。不過,難說四大惡人不在左近,我放心不過你們,就早點過來了。”
小云一臉憂色:“少爺,你怎麼不把那木姑娘接到這來呢,她在那兒要是遇上四大惡人怎麼辦?”
我心中一驚:剛纔我只知道要去找四大惡人,沒想過有這種可能,這下糟了,不過轉念一想,那莽牯朱蛤好像也在那邊,她能遇上也說不定,應該也沒什麼別的事發生了。遂說:“男女授受不親,再說她那人很難伺候,還是少招惹的好。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小云還是一臉擔心:“少爺,我們還是去一趟那裡吧,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也不好跟姐姐交待。”
我聽了心一軟:“好吧!我就挾着你們去了。這四大惡人以後再找也可以的。”
說畢,我便又夾起他們往木婉清所在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