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奇變陡生,那些人血不順着刀刃流到地面,反而在刀身上流動的時候,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是被魔刀吸食了一般,讓人嘖嘖稱奇。
與此同時,林雲和尚全身筋脈暴起,皮膚變得黑裡透紅,幾乎與手中兵刃一個顏色。
然後他圓睜已經變得血紅的雙目,瞪視着卻吉桑波同東方不敗二人,怒喝的:“妖魔邪道,而今貧僧就同你們同歸於盡!”
說着刀刃復而翻向外面,整個人直撲東方不敗和卻吉桑波。
這一次出擊,他的力道更猛,速度更快,招式更加雜亂無章,不可捉摸,讓人防不勝防。
好在東方不敗眼疾手快,看出他招數里老大兩處破綻,雙杵一分,轉守爲攻,朝林雲左腕“陽溪穴”、右臂“孔最”穴上點去。
常人兩隻手上的大穴被人給點中,必然力道一衰,兵刃就無可奈何地脫手飛出了。
誰知這位林雲和尚重穴被點,卻仍然若無其事,照樣勇猛直進,把東方不敗的雙杵都給彈了開去,當真是匪夷所思。
東方不敗急退數步。方纔立定身形,耳邊響起了卻吉桑波的聲音:“施主小心,此人業已入魔。一身銅皮鐵骨,火燒不爛,刀劈不進,你我得多加小心哪!”
“喔!世上竟有如此邪功?”東方不敗聞言,詫異道。
“受死吧!”林雲大師不待她喘口氣,揮刀又上,東方不敗只覺一股黑旋風颳至。立馬挺杵迎擊。
與此同時,卻吉桑波也運起“火焰刀”九成功力,兩隻手掌上各出現一個直徑一丈的大火球。輪番向林雲喇嘛砸去。
“轟隆”“哐當”“平彭”一時間火焰爆裂之聲,金鐵交擊之聲,相互交織,難分難解。
雖然林雲和尚雙拳難敵四手。兩把魔刃擋不住雙杵兩焰的合擊。多次失守,身上要害接連中招,可他的金剛不壞之身好似猶勝少林寺的“金鐘罩”,受到當世兩大高手的一頓好打,卻不覺疼痛。
又鬥了片刻,東方不敗與卻吉桑波呼吸漸感沉重,對望一眼,盡皆心知大大地不妙。
眼前這個傢伙。論說招式內力,均不及二人。但偏偏打不垮、捶不爛、燒不壞,好似一粒銅豌豆。
而他們兩人雖說內功深湛,卻畢竟是血肉之軀,真氣再充盈也有使完的那一刻。
東方不敗暗罵:“嘿,這個無賴,這般無休無止地讓我們打,難道要活活累死咱們嗎?”
忽而瞧見林雲和尚那對大如銅鈴般的血紅眼,東方不敗眉頭微皺,妙計上心:“咦!不知他的金剛鐵骨,練沒練到眼睛上?試一下吧!”
打定主意,東方不敗雙臂掄起兩根百斤巨杵,來了路舉重若輕的劍法,飄忽不定間,二杵化爲兩條靈蛇,遊過林雲禪師手中雙刀,從兩處破綻中鑽入,重重地點在他的雙眼上。
“啊喲”這下林雲大師終於知道什麼叫痛了,伴着他的慘叫聲,東方不敗看見他的雙目血如泉涌,料想一對招子算是廢了。
卻吉桑波見東方不敗的攻擊奏效,似有所悟。
既然對手敗象已呈,他當即一個箭步逼近其身,雙掌平平推出,兩條火龍便從林雲喇嘛那張正在大叫的嘴中竄入其體內。
先聽得“噼裡啪啦”一陣亂響,而後聞到一股焦臭之味,先前還不可一世的林雲法師內臟已受了不輕的損傷,也就只好委頓在地了。
東方不敗冷冷地看了倒在地上的林雲喇嘛一眼,哂笑道:“哼,看來他的銅皮鐵骨尚未練到眼睛上,也沒練進肚子裡。”
卻吉桑波則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雖然擒住了首惡,然而一時間,龍塔登佩寺中還是刀光閃閃,劍影紛紛,三派人馬直鬥得天昏地暗,難分難解。
直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寺內的殺聲方纔止歇。
這場廝殺以寧瑪派僧人與靈鷲宮女將的獲勝而告終,數百名紅衣僧人裡幾十位掛彩,十數人喪命。
而八十名靈鷲宮女弟子中只有數人傷亡,這對東方不敗來說,無疑是大幸之事。
那些被拿下的黑教中人,自然被五花大綁起來。
而後寧瑪派和尚把他們押送到邏些城中,交給後吐蕃王庭處置。
將一衆手下在客店裡安置妥當後,東方不敗便應卻吉桑波之邀,赴扎什倫布寺做客。
服事僧將東方不敗引入一間偏殿,卻吉桑波已在裡面等候多時。
待東方不敗入座,服事僧就爲她和卻吉桑波上了茶水。
卻吉桑波向東方不敗一伸手,說道:“請!”而後自己先舉起蓋碗,揭開了蓋,瓷碗一側,將一碗茶連茶葉倒在口裡,咕嘟嘟一口吞下茶水,不住地咀嚼茶葉。
原來吐蕃國人喝茶,在茶中加鹽,和以奶酪,連茶汁茶葉一古腦兒都吃下肚去。
東方不敗見如此飲茶之法倒是稀奇得緊,於是也有樣學樣,照他的方式把一杯茶給喝得乾乾淨淨。
幾句寒暄過後,卻吉桑波話入主題,問東方不敗道:“昨夜老衲能與施主並肩克敵,甚感榮幸。只是不知施主姓甚名誰,在何處修習,練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而施主的師父又是誰?”
東方不敗心想:“我的真實姓名,當然不便告訴你。而我日月神教的名號,你大概也沒聽說過,更別提我師父他老人家了。”於是微微一笑,信口胡謅道:“俺叫張大明,師承河北‘鐵頭門’王百濤門下。”
卻吉桑波聽罷,搖頭說道:“看來老衲的確是孤陋寡聞,對於施主的師門竟然一無所知。”
頓了一下,接着問東方不敗:“聽昨晚施主的語氣,似乎認識小徒鳩摩智,不知是否?”
這次東方不敗爽利地點頭說:“正是,俺們的確與鳩摩智大師有過幾面之緣,也目睹過他的‘火焰刀’神技。昨夜見證大師你使出那‘火焰刀’,方纔明白‘名師出高徒’的說法,果然非虛。”
卻吉桑波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謬讚。”微一沉吟,又問:“從施主昨夜的語氣裡,可以聽出施主對小徒的爲人頗不認同,不知是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