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榴蓮這種水果很極端,愛它的人百吃不厭,不愛它的人看了就想吐,二叔二嬸就是後者。
但是二叔二嬸一直在強忍着那味道:“哎,先放着,小包子真乖,知道把喜歡的水果拿出來分享,真是太懂事了。”
小包子一聽到二叔二嬸誇她,又去拿出一盒糖果,打開,又是一陣濃濃的榴蓮味,原來這盒是榴蓮糖。
二叔二嬸都要吐了,趙小妮不由地捂住鼻子。
趙勝楠連忙把榴蓮和榴蓮糖都收起來,又對小包子說:“包子,二公二婆不喜歡這些的,你把鮮橙拿出來。”
小包子不明白,她這麼喜歡的榴蓮爲什麼別人不喜歡,但她還是乖乖地聽了趙勝楠的話。
“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家小包子啊,就好這口,”趙勝楠抱歉地笑笑。
“沒關係,小包子也是出於好意嘛,”二嬸說。
趙小妮看着可愛得像公主般的小包子,又看看高大英俊還氣質非凡的傅晨東,她越坐越不是滋味,於是便跟二叔二嬸說:“爸,媽我們回去吧,不要太打擾別人了。”
“哎,急什麼呢?”二嬸打斷趙勝楠:“我們找晨東還有點事呢。”
傅晨東坐着,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有什麼事二嬸儘管說。”
二嬸碰了碰二叔,二叔吱唔了半天才說:“是這樣的,我最近不是調到經濟開發部嗎?負責西區那塊,局裡有任務指標。我就想問問……”
“要企業進駐嗎?沒問題的,我可以替二叔找一下相關的公司,恆遠集團旗下也有不少的供應商,只要提出要求,他們可以進駐的。”
“那就太感激晨東你了,”二叔很是感動。
二嬸也激動地說:“那看來我們家老趙年底的升遷有望了,喲,好在有晨東。”
傅晨東說:“明天我就讓助手負責溝通一下這事吧。”
“哎,不急不急,”二叔連連擺手,他知道傅晨東作爲恆遠的總裁,不可能說話不算話的。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你們改天有空到我們家玩啊,”二嬸說,接着又看趙勝楠:“楠楠你記得經常帶小包子來我們家玩啊,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太疏遠了,我們一直盼着你來呢。”
趙勝楠說:“恩,會的,遲些有空了就過去。”
“好好,一定要常回來哦……”二叔二嬸再三叮囑。
……
上了車後,二叔二嬸兩人簡直樂開了花,一個說:“沒想到傅晨東爲人這麼爽快,二話不說就幫忙了,來時我們都擔心他不理我們呢。”
一個說:“是啊,好在有楠楠啊,她現在可算嫁對人了,看來是我弟弟地下顯靈啊,讓楠楠找了一個這麼好的歸宿。”
唯有趙小妮悶悶不樂:“你們倆別得意得太早了,傅總的老爸未必同意呢,聽說人家早就跟啓源的馬家有婚約的,現在他們私定終身,傅總的爸爸一定很生氣。”
這回,兩口子一致對內:“你沒看到嗎?他們一家三口是單獨住的,不跟老人住,所以這一點不用擔心,只要不住在一起就啥矛盾都沒有。”
特別是二嬸,還說:“你看人家楠楠嫁了個這麼好的金龜婿,你也不好好找一個。再過些時候就嫁不出去了。”
趙小妮嘟着嘴:“怎麼找嘛,要麼我看不上人家,要麼人家看不上我。”
二嬸說:“你自己要求別那麼高,你看前年給你介紹的那個你爸單位新來的小夥子,你嫌人家長得矮,一米七六不算矮了,人家家庭條件比我們家還好,還有去年一直追你的那個,不是你公司的產品經理嗎?年收入五十萬,你自己不滿意……”
“媽,你別說了,我真的一個都看不上,”想到趙勝楠嫁的傅晨東,人家纔是名副其實的高富帥啊。
“算了,不管你,”二嬸說。
……
客廳裡。
保姆在收拾桌面上二叔二嬸們用過的茶具,趙勝楠看着傅晨東,臉上有些抱歉:“其實你不用管我二叔二嬸他們的。”
傅晨東說:“他們是你的親人。”
“雖然是親人,但是……哎,不知道怎麼說,”她說。
他扶着她的肩膀:“既然是親人,又豈能不管,何況我只是一句話的事,能幫就幫。”
她不說話。
他便像哄孩子一樣哄她:“我知道你二叔二嬸他們從前對你有些刻薄,但是你捫心自問,他們也曾幫過你吧?不然單憑你奶奶一個人怎麼可能輕易把你拉扯大?你要知道他們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就肯定會護着自己親生的孩子多一些,會逃避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責任,但是他們沒有打過你,沒有罵過你,有好吃的好玩的,偶爾給過你,那他們就是你的親人。”
他說得沒錯,爸爸媽媽不在的那段時間,她還跟二叔二嬸住在一起,二嬸有時候給趙小妮買裙子會給她也買一件價格相對便宜一些的,有好吃的,會分一些給她吃。
她看着他,越來越看不懂傅晨東了,時而冷冰冰的人是他,時而熱心腸的人又是他。跟自己老爸鬧彆扭的人是他,讓她跟二叔二嬸親自的人也是他。
“看着我幹嘛?”他勾了勾眉。
她笑笑:“沒幹嘛。”
他捏了捏她的臉蛋,想親她。
她也沒動,已經作好讓他親的準備了,可誰知道他又遠離了。
怎麼回事?
他今天翻黃曆了?今天不適合接吻?
傅晨東說:“好渴。”
“那我給你再泡一杯茶吧,”她說。
“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我給你做,”說完她便起來去廚房,翻開冰箱,排骨有,糖有,但沒有她慣用的那個醋,於是她走出來:“我出去買個醋,就路口那家超市。”
“讓吳媽去吧,”他說。
“不,除了醋,我還想買點別的。”
“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一出去就各種引人注目,而且你一定還有事要忙,我跟小包子去就行了。”
……
超市裡,趙勝楠推着購物車,裡面有一瓶醋。還有幾包衛生巾,以前給傅晨東買的毛巾,剃鬚膏,她注意到他的剃鬚膏已經用得差不多了,而毛巾是買來給他放健身房的,他每天運動後一身汗。
正推着購物車,經過一處拐角時,前面的小包子跑得很快,突然就撞到了一個人,小包子被摔了個四腳朝天。
趙勝楠連忙去把小包子扶起,“你看。媽媽說了不能在超市裡亂跑你非不聽,看現在不但把自己摔了,還撞到別人了。”
正想跟被小包子的人說抱歉,然而一擡頭她便愣住了。
陸一民……
陸一民本來在選購毛巾,現在看到趙勝楠,手裡的毛巾幾乎沒拿穩。
他怔怔地看着她。
好一會兒,他纔開口道:“楠楠……”
趙勝楠站起來,嘴角象徵性地勾了勾:“真……巧。”
他比三年前瘦了很多,看起來更成熟了。
“是啊,真巧,”他也對她笑了笑。
氣氛僵硬了一會兒,陸一民看着小包子:“三年不見,小包子已經這麼大了。”
那一會,趙勝楠覺得有些苦澀,那時候他以爲小包子是他的。她笑笑:“是啊,小孩子嘛,長得快。”
她甚至都沒有想到讓小包子叫他一聲叔叔。
“這三年來,你過得好嗎?”
“挺好的,”她笑了笑:“你呢,過得好嗎?”
“也……挺好的,”陸一民說。
“那,我先去結賬,”她指了指收銀臺,然後一手推車,一手拖着小包子。
那一刻,她思緒萬千,心裡像無數馬匹在翻滾。
後來,她是怎麼付的款,怎麼走出的超市,怎麼回到家,她一概不知了。
客廳裡,傅晨東看着趙勝楠。
她把毛巾塞到冰箱裡,又把那瓶醋遞給他,隨後她就坐在沙發上開了電視機。
他忍不住問:“阿楠,你怎麼了?有事?”
“恩,遇到熟人了。”
“哦?遇到誰了?”
她轉過身看他:“遇到陸一民了。”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緊張,不過很快就舒展了:“原來是這樣。”
她說:“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我有點難受,不過我對他並沒有什麼想法了,真的。”
他笑笑,“不用保證,我相信你。”
就算……她真的想回到陸一民身邊,恐怕,他也會選擇放手的。
她突然想起來:“對了。我要給你做酸甜排骨的。”
到了廚房,她打開冰箱,看到冰箱裡有一條毛巾,不禁錯愕,再出來,看到傅晨東手裡拿着一瓶醋。
她不禁覺得抱歉,於是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走到傅晨東身邊:“我發誓,我對陸一民絕對沒有半點想法,如果我對她有半點想法,我就……”
她一時想不出來用什麼詞了。
傅晨東不由地笑笑,走到她身邊:“你就給我做一輩子排骨?”
“這沒問題。”她說,接着就進了廚房。
也是奇怪,如果她不跟傅晨東說遇到陸一民,可能她的心還是忐忑的,但跟傅晨東坦承了,她又覺得沒有什麼了。
一盤糖醋排骨她做得非常細心,完全沒有搞混淆鹽和糖。
……
博雅心理治療中心。
陸一民走進去,走到那間熟悉的心理診療室,還是那位姓沈的醫生接待的她。
他一進來,沈醫生就把他引到催眠室:“進來吧,這回想睡多久?”
他習慣性地躺在那張牀上。
趙勝楠剛離開的那一年他常常睡不好,一睡覺就有一個小孩子跟在他後面喊爸爸,爸爸你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不要?
後來知道傅晨東養了小包子,他又經常夢到趙勝楠,不知道她在外面是生是死。
這一失眠就是三年。
他覺得自己毀了趙勝楠,自責自己沒有給她幸福,起碼,在她跟着他的半年時間裡,他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
這三年來,他媽每次一提起要給他找媳婦,他就說可能以後都不會娶老婆了,因爲他再也不知道什麼是愛的感覺了。
更不知道要怎麼做纔是爲愛負責。
直到前段時間,他在新聞上看到傅晨東和趙勝楠在一起了。
想不到,兜兜轉轉,他們還是走到了一起。
她一定很幸福吧,他們一家三口……
尤其是剛剛看到她的時候,她牽着小包子的手,全身散發着母愛的光茫。
她一定很幸福吧,不但幸福,還變漂亮了。
他像是鬆了一口氣。
所以,當沈醫生問他要睡多久時,他問:“要不讓我嘗試一下自己能睡多久吧,我現在真的感覺很累。”
她愣了愣。隨後看着他:“你是不是……看到你的前妻了?”
他點頭。
她又問:“她過得很幸福?”
“應該吧。”
“所以,你對她其實只有愧疚,至於愛,已經消磨掉了,因爲愧疚,所以你讓自己這三年一直陷於痛苦中,不肯放過自己。”
他笑了笑,隨後翻了個身,不過兩秒鐘的時候他已經睡着了。
他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
中間沈醫生又接待了兩個病人,但一直沒有吵醒他,而是讓那些需要催眠的病人改天再來。說是給他們重新預約一個時間。
陸一民無法相信自己一覺就睡到了傍晚,足足四個小時。要知道他已經失眠很久了,經常睜着眼睛到天亮,更別說白天睡覺了。
醒來後,他像是全身心都得到了放鬆。
沈醫生進來問他:“睡得可好?”
他揉揉眼睛:“我沒有打擾你工作?”
“沒有,今天並沒有什麼客人,”她走到他身邊。
“哦,我會付款的。”
“不用了,”她笑笑說:“只不過借地方睡一覺而已,我又沒有對你做什麼。”
“你不收錢我會愧疚。”
“你可以請我吃飯,”沈醫生走近他,她是一個性格非常陽光的女孩,齊耳的短髮,眼睛很漂亮,像是直接能看進人的內心裡。”
陸一民也看着她,三年來,他經常來這裡睡覺,但從來都是把她當成醫生,把自己當成病人,從來沒有過更進一步的說話。
“怎麼?不願意啊?想不到你這麼小氣呢,”她笑着說。
“哦不,可以的,”他想,不過是一頓飯,自己晚上並沒有什麼事:“你想吃什麼?”
“火鍋行嗎?”
“你也喜歡吃火鍋?”
“恩,你也喜歡?”
“行,那走吧。”
……
熱氣騰騰的火鍋店裡,陸一民對面坐着沈醫生。
他叫了很多東西,鍋底是鴛鴦鍋底。
剛剛睡足,陸一民很餓,所以鍋底剛剛煮沸他就把一半火鍋料都倒進去燙了。
沈醫生不禁說:“可以一邊吃一邊燙的。”
“沒關係,我胃口大,”他一邊說一邊給她燙羊肉片,燙好之後再替她放進碗裡。
“來,沈醫生吃這個,”燙了羊肉片,又給她夾鍋裡的螃蟹啊,菌類啊。
她說:“謝謝,不過你不用整天叫我沈醫生,我有名字的。”
“……”他抱歉地笑笑:“敢問沈醫生芳名?”
“沈筠,竹字頭的筠,”她說,同時心裡有一絲無奈,他這三年來真的只是去她那裡睡覺的。
“哦,”他笑笑,又夾肉給她,她面前的料碟碗已經堆了一堆吃的了。
“謝謝,我夠了。”
聽說她夠了,他便低頭吃自己的,真的是太餓了,一埋頭就吃了好幾只蟹和一盤牛肉,一盤肉丸。
沈筠目瞪口呆,果真能吃,難怪要一次燙這麼多吃的。
沈筠耐着性子等他吃完,這才問:“除了我的名字,你別的就不感興趣了嗎?”
“……”陸一民笑了笑,臉上是久違的燦爛,他說:“沈醫生家裡住哪裡?我等下可以送你回去。”
“除了住的地方,你還可以問問我的年齡啊,從哪裡畢業的啊,家裡有些什麼人啊。”
“這……”陸一民說:“我交朋友一向不問這些的。”
“那如果是交女朋友呢?也不問嗎?”
“……”陸一民突然意識到什麼了。
沈筠說:“你不用驚訝,沒錯,從這一刻裡,我打算追你了。”
……
小包子去幼兒園了,傅晨東又去了恆遠上班,趙勝楠想起傅晨東跟她提過用來種花的那塊地,她決定去看看。
傅晨東辦事效果是真的高,一個星期前說要給她弄塊地,昨天就到手了,雖然手續之類的還沒有辦妥,但是她覺得自己可以先去規劃一下。
她開的是傅晨東的車,家裡最便宜的一輛車了,就是以前去貴州開的4700。
那塊地在郊區,也只有郊區纔有那麼大的地了,開車四十分鐘左右。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後視鏡,後面有一輛藍色的卡車。靠她靠得很近,倒雷雷達都響起來了,她忍不住想,這開車的太沒素質了,萬一追尾了,所以綠燈一亮她就趕緊衝了出去。
開到郊區,她又看到了那輛卡車,心想可能是搞運輸的。
那塊地就在路邊,她把車停在那裡,換了一雙水鞋又拿起一個鋤頭就下地了。
這附近是一個村莊,旁邊有幾座低矮的泥磚房。應該是很多年沒有人住的了。傅晨東跟她說過那些泥磚房可以拆掉,也可以用來存儲一些肥料和工具。
她當時還說他想得真周到。
她正在規劃着,這裡種些向日葵那裡種些白玉蘭,又用鋤頭鋤了一下地,然後就看到那輛卡車又從前面的村子裡開出來了。
那輛卡車真是太神秘了,她想。
可是,她突然又覺得不妙。
只見卡車停了下來,接着從卡車後面出來幾個人,那幾個人顯然是衝着趙勝楠來的。
她慌了慌,拿着鋤頭怒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爲首的那一個男的露出很是邪惡的笑:“你真大膽,這種地方都敢一個人來?”
她冷哼地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再偏僻的地方她都去過。
那幾個人便笑道:“這娘們果然長得不錯,這附近又沒有什麼人,咱們幾個把她拉進車裡嚐嚐鮮吧。”
“……你們想幹什麼?”趙勝楠問。
“幹什麼?呵,就這樣幹啊,你們幾個把她弄上車來。”
……
傅晨東坐在辦公室裡,不知道爲什麼,他眼皮跳得厲害,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後來他終於坐不住了,拿起手機拿電話給趙勝楠。
……
突如其來的手機讓幾個歹徒慌了慌,也亂了陣腳,幾個人頓時朝趙勝楠衝了過來。
趙勝楠只得揮舞着鋤頭朝幾個歹徒衝過去。
她打起架來是又狠又不留情,每一招都很狠辣,直衝對方的要害,前面有一個人捱了重重的一鋤頭,瞬間血流如流,這樣的情景把後面幾個人鎮住了。
“她練過?”
“有幾下子,大家小心一點!”
趙勝楠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又一次揮頭鋤頭,她十分慶幸自己帶了鋤頭下來,所以就算對方帶了刀她也不怕。
她也知道,自己必須狠,不然後果很嚴重,因爲這些人像是有備而來,目標是毀了她。
又一鋤頭揮過去,這一次打在一個人的背上,鋤頭陷進他的肉裡,皮開肉綻,野地上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她大聲喊道:“來啊,不是要幹我嗎?來啊,我看你們幹不幹得過我!”
剩下那幾個人都慌了。
她又是一個鋤頭揮過去,揮到一個人的胸口,那人沒站穩就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裡。
好像有人被嚇哭了。
接着,附近有一些羣衆聞聲過來了,那幾個都怕了。扶着受傷的兩個人便往車裡跑。
卡車很快開走了。
趙勝楠也趁機跑回到車上,把車門緊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哆嗦,手心裡全是汗。
手機還在響着,她按了接聽,感覺聲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喂……晨東……我……我……”
他騰地從辦公桌上起來:“你在哪裡?告訴我你在哪裡?”
“地……地裡,我……”她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半個小時後,傅剪東匆匆趕到。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沒有任何預兆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這才發現,她身上有血跡,附近有打鬥過的痕跡。
“沒事了,沒事了啊,”他拍着她的背,溫柔地哄道:“以後不要來這裡了,再也不要來了。”
她第一次這麼聽他的話:“恩,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