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晨東不放心趙勝楠,他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我走了那些人又來了?”
趙勝楠正在整理房間的東西,傅晨東就倚靠在身後的衣櫃上,無奈地看着他。
“不會的啦,只是一個惡作劇而已,擔心什麼呢?何況你這段時間爲了保護我,一直沒有回去,也不工作,現在最需要你的是恆遠的員工以及小包子,不是我!再說了,我又不是一般的女人,我練過的,能一次性放倒三個男人的,”她很是自信地說。
傅晨東仍是擔心:“不如你搬到我家吧?”
“絕對不行,我已經麻煩你很久了,已經十分過意不去了,你就不要讓我心裡覺得虧欠你了。”
“如果你覺得自己虧欠我,那你就嫁給我,這樣就名正言順了,”他走到她身邊,聲音低沉而沙啞,還是一副誠意十足的樣子。
“不要再提這事了,”她說,手裡疊着一件衣服,疊好了再展開,展開了又疊好,就是不往行李箱裡放。
“好,那你自己保重,”說完,他真的大步出了酒店房間。
趙勝楠看着傅晨東高大的背影,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就是這麼倔。明明是一段世人看來不錯的好姻緣。
因爲受過一次傷,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所以才變得這麼鐵石心腸嗎?
想來想去,終究還是怪傅晨東當初太過份,新婚夜跟兄弟的女人洞房這種事他都幹得出來,這個人的人品有待考察啊。
……
傅晨東走出酒店後,在酒店對面的馬路上擡頭看着趙勝楠房間所在的窗口,那窗戶一直亮着,
他一直看到她熄了燈。隨後,他打電話給黎小明:“在哪兒呢?
黎小明說:“西藏!”
“跟那去幹嘛?”
“找你妹!”
“……”傅晨東又問:“找到了沒有?”
“差一點點,但是她溜了。”
“別管她了,我找你有事。”
“什麼事比找你妹還重要呢?”
“派幾個人盯着趙勝楠吧,記住要找幾個機靈的,留意一下誰在跟蹤她。”
“那個復仇娃又出現了?你也抓不到人嗎?”
“你道上的人多,由你來做這事吧,我相信你們插手後事情很快就能擺平的。”
“晨東你是在恭維我嗎?”黎小明笑得很得意。
“不,是真心誇你。”
“好,我會幫你的,你告訴我酒店地址和房號。”
“……”
……
傅晨東正在家裡陪小包子玩。
因爲趙勝楠的擔心,所以小包子回到a市後一直沒有出門。現在傅晨東回來了,馬上就要傅晨東跟她一起玩捉迷藏。
傅晨東也是累了:“包子,爸爸不想玩捉迷藏。”
“那咱們玩結婚吧?”
“玩結婚?”傅晨東突然一陣心驚膽戰,不知道自己的教育方式在哪個方面出了問題?
“恩,大壯壯說男生和女生長大了要結婚,男生要娶老婆,爸爸你沒有老婆,本包子又沒有老公,那就讓我嫁給爸爸吧?”小包子說得很認真,也一臉的期盼。
是諷刺爸爸沒有老婆嗎?
傅晨東捏了捏小包子的臉:“你別做夢了,想嫁給爸爸的女生可以從這裡排到法國,怎麼輪都輪不到你。”
“哇——”小包子哭了起來:“本包子沒人要了。”
“誰說你沒有人要的?”傅晨東說:“哪有女兒要嫁給爸爸的,你以後要找別的男朋友,但你的男朋友絕對不能是爸爸。”
“那……”小包子停止了哭,奶聲奶氣地說:“我可不可以嫁給大壯壯?”
“不可以!”傅晨東突然又吃起醋來,這包子變起心來比什麼都快。
“爲什麼不可以?”
“包子還小,18歲之後纔可以談男朋友!”
“爲什麼要18歲?”
“沒爲什麼,就要等到18歲!”
“好吧,本包子聽爸爸的!”小包子摟着傅晨東撒起嬌來,好多天沒見到爸爸了,怪想念的。
……
趙勝楠那邊這兩天還算平安,有黎小明派過去的保鏢盯着,只是暫時沒能發現可疑的人物。
下午,傅晨東又去了一次酒店樓下,沒有上去,而是換了一身打扮,並且粘了鬍子戴了假髮,看起來與平時截然不同。
沒有什麼收穫。
直到傍晚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一個看起來像清潔工的人經過。
其實,像這樣的清潔工一般人都不會太注意他,本市的清潔工都是這樣的打扮,黃色的套裝印幾條夜行條,一個黃色的帽子和口罩。但是傅晨東卻注意到了,這人的眼神時不時瞄一下樓上的窗口,觀察一陣後,他還去了酒店前門看招工啓示,這家酒店也在招臨時工。
傅晨東拿手機拍了那個人的照片,但是隻能拍到側臉,捕捉不到正面的角度。
他又跟蹤了那人好一會兒,還是覺得行徑可跡,覺得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那人後來進了一條小巷子,傅晨東放棄了跟蹤,因爲這是跟蹤的大忌,這些地方會暴露自己。
他徑直上去找趙勝楠,把照片給趙勝楠看了:“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我沒有,誰啊?怎麼只有一個側臉?”趙勝楠覺得好笑。
“你不覺得這個人神色很可疑嗎?”他問。
趙勝楠又笑起來,絲毫不給他面子:“僅憑一張側臉的照片?傅晨東,我覺得現在最可疑的人是你,我都懷疑是你把復仇娃放到我的衣櫃裡的,然後趁機接近我。”
“你還是不相信我?”傅晨東真是無可奈何。
“信啊,”趙勝楠又看了看照片:“恩……其實我也覺得這個人挺可疑的,你看他,只有半邊臉,我懷疑……他是不是隻有半邊臉?”
傅晨東拂袖而走。
到了門口他把照片傳給黎小明,讓他查一下照片上的人。
黎小明問:“就這樣怎麼查?”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黎小明就是不禁誇,一誇,什麼事都能答應。
……
兩天後,黎小明的人來電話了,讓傅晨東到外面去一下,他的手下在那裡等着。
傅晨東出去,一個挺面熟的保鏢給了他幾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禿頂了的男人:“我們查了很久,發現也就是這個人最可疑了,這個人叫李一富,剛從牢裡出來,有殺人的記錄,十七年前曾殺了一位警察。”
傅晨東頓時心一沉,問:“那警察叫什麼名字?”
“姓趙,叫……”
傅晨東連忙去找趙勝楠。
到了她房間裡,他神色匆匆,十分擔心和緊張的樣子:“我知道了,這照片上的人叫李一富。”
“李一……李一富?”那一瞬間,趙勝楠臉色蒼白起來,她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恐懼的深淵,那個被血淹沒的噩夢裡。
“對,你有印象對不對?他就是殺害你爸爸的兇手,他現在,回來找你了。”傅晨東拍着她的肩膀。
好一會兒,趙勝楠纔有一點點平靜下來。
她怯懦着嘴脣:“對,他是兇手,可是他明明被判了二十年,我記得的,他殺了人,本應判死刑,可是……”
李一富非常狡猾,事先喝了酒,殺了人就去自首,那時的法官都說他認罪態度很好。所以只判了二十年。
“他減刑了,”傅晨東說:“裡面的人只要表現得好,就可以減刑,黎小明的人說,這人在裡面彬彬有禮,做事勤懇……”
“那他是要來找我報復了?”趙勝楠問。
傅晨東說:“這不是很明顯了嗎?就是來找你報復的。”
“好,讓他來!法制不能制裁他,我來!”
“阿楠,你瘋了?你要做什麼?”
“我什麼都不做,就等着他來找我,我再跟他同歸於盡,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他!”趙勝脣臉色仍然蒼白,這段過往她不輕易跟人提起,一提起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阿楠你冷靜一下,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這樣吧,這段時間由我來保護你!”
趙勝楠提頭看着他。
好一會兒,她才認真而淡定地說:“我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許插手!”
他看着她。
她的倔強他是知道的,他只能暗中保護她。於是,他又讓黎小明多派了幾個保鏢。
李一富沒有機會接近趙勝楠就沒有機會下手,趙勝楠也就發現不了他。
幾天後,趙勝楠又開始懷疑傅晨東了。
那傢伙太狡猾了,會不會是他的技倆,拿張半邊臉的照片糊弄她,又編個故事來騙她。
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敢相信傅晨東了,那人鬼把戲太多了。
她又放鬆了警惕,沒事就到處逛,結果發現咱事都沒有人,更沒有人跟蹤她。
……
傅家。
小包子不肯吃飯。
“爸爸,我要見阿姨媽媽!”以前叫趙勝楠阿姨,現在叫阿姨媽媽。
小包子真的是太寂寞空虛了,她一向懂事,可小孩子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了,所以她也要爆發一下了。
整個人無精打采的趴在沙發上,小屁屁撅着,萎靡不振,人見人疼,花見花落淚的樣子。
“我是真的不想吃飯,一點胃口都沒有,唉。問世間……錢爲何物,直教人茶飯不思啊!”
傅晨東看着保姆吳媽。
保姆一臉的委屈:“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教的。”
傅晨東又看着保姆陳媽。
陳媽說:“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傅晨東又看着保姆李媽。
李媽戰戰兢兢地說:“是我!”
“沒事不要看那麼多連續劇,會教壞小孩子,”傅晨東覺得真的要快點把趙勝楠娶回來,好好教教小孩子。
李媽說:“不是看電視學的,是看火娃寫的小說,裡面有一段,小包子也要看,叫我給她念念。”
“……”
小包子都絕食了。傅晨東能不帶她去見趙勝楠嗎?不能。
正好趙勝楠也想小包子了,加上她懷疑李一富根本是傅晨東編的,所以當傅晨東一提出來,她就不加思索地答應了。
她帶小包子去遊樂園,去商場,傅晨東一直在旁邊跟着。
“一直覺得,你在身邊很不自在,”趙勝楠說。
“不自在,但安全,”他說。
趙勝楠突然想起了衛生巾。
“你能不能讓我們母女倆好好玩個夠?”她問。
“不能。”
“……”幾個人一邊聊一邊走近一處娃娃機,小包子很想玩那個。
換了三十來個幣,趙勝楠和小包子夾得不亦樂乎,傅晨東就在一邊靜靜地看着,不是留意一下週圍。
旁邊,有個戴着口罩的清潔工經過,手裡提着一個垃圾袋正在撿地上顧客扔下的垃圾。
清潔工看了一眼玩得正嗨的一家三口,目光在小包子身上逗留了兩秒。
警局的門衛說,趙勝楠有個孩子,早產。
……
玩了夾娃娃後,趙勝楠突然想甩開傅晨東。
在商場四樓,趙勝楠說要上個廁所,小包子也吵着一起去。
於是趙勝楠把小包子也抱去了。
傅晨東則去了男衛生間。
趙勝楠躲在門口看着傅晨東進去了,她馬上抱着小包子出來。
“小包子,媽媽帶你去吃雪糕,好不好?”
“好,小包子最喜歡吃雪糕了。”
“我們去樓上的哈根達斯去吃。”
“可是爸爸還沒有出來。”
“不等了,爸爸要拉臭臭,要好久的。我們先吃,再打包給他好不好?”趙勝楠說了個謊話。
小包子捂着鼻子:“好臭好臭,我們不等爸爸了。”
兩人走進哈根達斯,李一富也在外面徘徊。
那天店裡人很多,還排起長龍來了,趙勝楠去排隊。讓小包子在後面跟着。
小孩子總是不安分,哪裡肯安安靜靜站着,她說:“阿姨媽媽,我去旁邊的小桌子等你。”
“好。”
……
門外,清潔工李一富在拖地板,他的目標是小包子。
他看着小包子坐到一張桌子上玩一個溜溜球,後來嫌人多,又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後來溜溜球滾到門外去了,她索幸就跑到店外了。
李一富假裝不注意,用拖把將那溜溜球一揮。溜溜球就滾遠了。
小包子連忙去追那球。
李一富也快速跟了上去。
那裡很偏僻,他一邊拖地一邊朝小包子靠近。
已經到小包子跟前了,正要動手……旁邊突然傳來一把男聲:
“小包子,你媽媽在那邊等你。”
李一富趕緊假裝拖地,一邊拖一邊瞄着小包子。
是一個喬裝過的保鏢,跟一般的顧客差不多打扮,平時就是那幾個一直圍着趙勝楠身邊,害得他沒辦法下去。
他以爲今天那些保鏢沒有跟來,沒想到還是跟來了。
好險,差一點就得手了。
……
趙勝楠買到雪糕,小包子也回到小桌子上了,她對着小包子甜甜一笑:“小包子真乖,一點都沒有亂跑。”
小包子朝她笑着,當然不會告訴她剛剛自己跑出門外去了。
她把雪糕放在小包子面前,說:“來吃雪糕。”
“謝謝媽媽。”
她正要吃,突然感覺身邊籠罩了一層陰影,擡頭,看到了黑着臉的傅晨東。
她說:“不好意思啊,以爲你沒有這麼快,所以沒有預留你的份,所以你自己排隊去買一份吧,不然只能看着我們吃了。”
傅晨東拿起她桌上的兩個球就吃了起來。
“我吃過的,有口水,”她說。
他把剩下一個摔在她桌上,陰着一張臉說:“以後不要再玩這種把戲了,很危險。”
她說:“可我怎麼覺得你在身邊更危險呀?你看,一不小心就少了一個球。”
傅晨東坐到一邊,冷着臉什麼都沒說。
……
趙勝楠覺得自己一點都危險,所以當第二天接到另一宗案子時,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巧的是,這宗案子在c市。
趙勝楠決定先去跟客戶談談,如果沒有問題她就接下來,先賺一單是一單。
她拎着行李走出酒店時,傅晨東接到了保鏢打來的電話。
傅晨東打電話給趙勝楠時,她已經打車去火車站了。
“阿楠,一個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求你不要一次次再挑戰我的耐心了好嗎?我說了,李一富在找你。”傅晨東已經很生氣了。
趙勝楠一屑不顧:“是我在挑戰你的耐心還是你在挑戰我的耐心?我已經告訴過你讓你不要管我了。”
“你不識好歹!”
“你死皮賴臉!”
掛了電話,兩人都不是很愉快。
……
去c市的火車最早的一趟是半個小時後,趙勝楠無聊地坐在候車大廳裡等着。
她有個習慣,發車前十五分鐘要上一次廁所,因爲火車上的廁所不但人多而且很髒。
反正東西不多,拎着東西她就進去了。
火車站裡全是煙味和方便麪的味道,趙勝楠早就習慣了這種味道。
衛生間門口的垃圾箱也扔滿了方便麪的包裝,有清潔工在清理垃圾,她下意識地避開了。
洗手間的人不多,加上裡面的隔間很多,除了外面那層,裡面還有一排,她覺得裡面那一排乾淨些,便進了裡面。
隱約聽見下面有推車的聲音,應該是清潔工吧,她也沒有在意。
方便完後出去,看到外面有一個清潔工正在收集洗手間裡面的垃圾,那一刻,她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她想不起是哪裡不對勁。
直到走了兩步,她突然想起來了,那個清潔工的頭髮很短,雖然蒙着口罩,但應該是個男的。
火車站不會安排男的清潔工進來掃女廁所吧,一定是有什麼……
她停下腳步,突然回頭看過去。
然而,才轉過頭去,還沒看清來人,她的頭就捱了重重的一棒。
“嗡”的一聲,她突然眼冒金星,支撐了兩下站不穩便倒在了地上。
意識還在,就是喊不出來,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正拿着棍子朝她走來。
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一年,那個人也是拿着棍子打了爸爸。
那個人的身影,就是……
那一瞬間,她才終於相信傅晨東沒有騙她。
他說的是對的,不是想借機靠近她,不是蒙她,而是真的爲了她好。
他做了很多事。都是爲了她。
可是,她呢,一次次拒絕。
那人又揮起了棒子,她卻動彈不得。
“嘿嘿,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李一富啊,你記得嗎?你的爸爸是我打死的,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吧?頭都打爛了……你出庭指證我是吧?你真大膽,也很幸運,有一個全心全意保護你的人,可是呢……哈哈,你跑出來了。是你給我機會的,是你送上門來的。那年打你不死,現在……你逃不掉了!”接着就是他猙獰的笑聲。
頭上有濃的液體流出來,她的意識也漸漸模糊。
要死了嗎?
唉,那一刻,她後悔了。
後悔自己不當小包子的媽媽,一次次離開她,自己不是一個好媽媽。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答應小包子全心全意陪着她。
李一富的棍子猛地砸了下來!
她也失去了意識。
只是,棍子在離她的頭部還有兩三公分時,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擋住了,棍子敲在了傅晨東的手臂上。
傅晨東看着李一富:“你錯了,你以前沒有機會,現在一樣沒有機會!”
……
趙勝楠以爲自己去了陰曹地府,因爲張開眼睛時,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不對,難道地府就沒有一點光的嗎?
她下意識地張開雙手,在周邊亂摸一通,一摸就聽到有人吸了口冷氣:“shi——
“誰?”她警惕地問。
接着是傅晨東懶懶的聲音;“我!”
“傅晨東?”
“對!”他的語氣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還有一點生氣,誰讓她,讓不要走非要走。
“這裡是哪裡?”
“醫院啊。”
“我怎麼來醫院了?”
“你被李一富打了一棍子腦袋,想不起來了嗎?”
“你送我來的?”
“對。”
“那李一富呢?”
“抓到派出所了,也好在你挨他敲了一棍兒,不然他就沒機會再進牢裡了。”
“……”這是哪裡的話?
她又問:“是你救了我?”
“對,我衝出女廁所救了你,攔了那一棍。”
“你受傷了?”
“我不受傷,你就死了。”
趙勝楠心想,這男人果然生氣了。
“好吧,我就想問問,爲什麼現在不開燈,是晚上嗎?”
空氣沉黑了幾秒,不一會兒是他的聲音:“你真的看不見了?”
“是的,我什麼都看不見!”
“醫生說,那一棍打到了你的視覺神經,不過你放心不會失明的,可能過幾天就恢復了。”
“……”原來不是黑暗。
那一瞬間,趙勝楠突然有一種特別無助的感覺。看不見,就沒有辦法工作,沒辦法走路,如同廢人一個。
“你確定……這眼睛能恢復嗎?”她帶着哭腔問。
“能吧,”傅晨東說。
“如果不能呢?”她沒有親人,沒有人會收留她的。
“不能也沒有辦法,你想怎麼樣?”
“我不知道!”她感覺很絕望。
“如果你不認爲我是趁機打劫。那麼我可以收留你。”
她的心瞬間一亮。其實在昏迷前她就想清楚了要留在小包子身邊的,現在就等他這句話。
“真的嗎?你願意收留一個盲人?”
“沒辦法,你是小包子的媽媽,盲人我也要收留,不然將來小包子恨我。”
趙勝楠說:“好,我去,就去你家!”
“你這麼迫不及待嗎?”他無奈地問:“不過只有我老婆才能去我家。”
趙勝楠有點猶豫:“可我……好像並不是很愛你,只想跟小包子在一起。”
瞎子也是有立場的,她只是答應住到他家,成爲他的老婆,但事實上,她只是以身相許,反正他不在乎她是否愛他,他只想得到她。
“你一個瞎子還這麼挑剔?不過沒關係,你以後會愛上我的,只要你跟我登記結婚。”
“好,只能這樣了,難得你不嫌棄我是一個瞎子。”
傅晨東說:“一言既出。”
她說:“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