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楠跑了之後,身後有個護士叫傅晨東:“您好,請問您是林小姐的家屬嗎?”
他說:“我是!”
“林小姐跑了,那醫藥費……”大概是傅晨東氣場太強,小護士一直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不會讓你難做的,你帶我去交費吧,”傅晨東說。
“好,先生隨我來吧!”
傅晨東跟着小護士往交費處走,傅晨東一邊走一邊問:“她是怎麼受傷的?”
“車禍,不過不嚴重,就是撞了頭,當時是暈了,後來拍了片,醫生說有輕微腦震盪……”
“不嚴重吧?”
“不嚴重!”
“肇事者呢?”傅晨東問。
“已經跑了,先生您最好報警,那一帶應該是攝像頭的,這樣您家屬的醫藥費就可以有人賠了……這邊請,”護士已經把傅晨東帶到了收費處。
“先生,有醫保卡嗎?報意外的話可以報銷60%,”收費人員說。
“不用了,該多少就收多少吧,”傅晨東說。
“好,一共兩千五百元。”
傅晨東刷了卡就轉身離開。
身後兩個小護士還一直在議論:“天哪,太帥了!”
“跟宋仲基一樣帥呢。”
“覺得還是掏錢包的樣子比掏槍帥……”
……
c市又下起了雨。
毛毛的細雨打在趙勝楠的臉上,包紮好了的傷口又流了一點血,但她一點都不覺得疼。
心情彷彿回到了放棄小包子的那個夜晚,茫然不知所措。
小包子……小包子……
她滿腦子裡都是小包子。
怪不得一看見小包子就喜歡了那個孩子,怪不得小包子說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原來他們真的就是母女。
二十二歲以前,她的記憶是殘缺的。八歲那段記憶一直空白,在成長過程中也有一些記憶銜接不上。三年前,她終於想起了那些殘缺,卻又漏了其中一兩年的記憶。
而現在,她終於把這一生所有的記憶全部想起來了。
從前那個幸福的女孩是她,那個親眼目睹父親慘死的女孩是她,那個哭着要媽媽不要走的女孩是她,那個得罪了傅晨東的善良女孩是她,那個滿懷期待走進婚姻的人也是她。
她結過婚,卻懷了別人的孩子。
因爲小包子,那個嚴肅正直的陸警官沒有陪她走到最後。
傅晨東爲了她三年未娶,一心一意照顧女兒,按理說,她應該動心,可她卻一點也沒辦法感激他,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如果沒有傅晨東,那她的結局會怎麼樣?
會跟陸警官百年好合?
想到陸警官的媽媽,她又覺得未必。
總之,她的心亂成一團糟,
……
傅晨東把小包子接了回來。
小包子昨晚半夜被送走,一大早被接回來,醒來時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挪過兩次地了。
“爸爸,阿姨呢?”看,一起牀就是這一句。
“阿姨有事出去了。”
“是上班了嗎?”她又問。
“對,大人都要上班的。”
傅晨東幫小包子脫了睡衣,然後拿出一條裙子,一條白色的,一條粉色的,問:“你要穿哪件?”
“不要穿裙子,要穿褲子,”小包子頂着一頭亂長髮說。
“好,那咱們穿褲子,”傅晨東耐心地拿出一條褲子。
“真好看,我的褲子真好看,阿姨買的,那晚我拉肚子,阿姨就送我一條小褲子不用我光屁屁,”小包子在牀上轉了兩圈,她很記得趙勝楠給她買的褲子。
傅晨東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你個小沒良心的,跟阿姨才相處多久啊?就一直阿姨阿姨的,爸爸給你買的不是衣服嗎?”
“爸爸,親親,”小包子使出了殺手鐗,每次傅晨東生氣了,她就會來這一招。
“走了,刷牙吃早餐去。”
“好!”
……
傅晨東剛把小包子抱到巷子外面,就看到門口處站着的趙勝楠。
她全身都淋溼了,額頭包紮着的紗布全被血染紅了。
小包子看到趙勝楠不由地哭了起來:“阿姨受傷了,阿姨受傷了,”
她掙扎着從傅晨東懷裡下來,隨後跑到趙勝楠面前撲到她懷裡,“阿姨,疼不疼?”
那一刻,趙勝楠的眼淚不自覺就掉了下來,她蹲下來,一下子把小包子抱在懷裡,“小包子……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小包子也好想你。”
趙勝楠緊緊地摟着小包了,那一刻,她從小包子身上感覺到了親情,血濃於水的關係,一輩子都變不了。
“包子,先讓爸爸看看阿姨的傷口好嗎?”
“好,”小包子很懂事地放開趙勝楠。
趙勝楠站起來看着傅晨東,眼神裡仍是帶着恨意。
“不管怎麼樣,先讓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他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往樓上走。
她想甩開他,他卻抓得緊緊的,怎麼甩也甩不掉。
傅晨東打電話給陳喬,讓陳喬過來把小包子送到幼兒園,陳喬沒一會兒就到了。
屋裡,就只剩下傅晨東和趙勝楠了。
他從家裡的急救箱拿出棉籤、藥水,紗布,一點點替趙勝楠處理傷口。
有一點疼,她吸了一口氣。
“別動!”他說:“當過兵的都知道怎麼處理這些小傷口,相信我。”
她沒有動。
等他消了毒,再用紗布替她把額頭貼上的時候,趙勝楠總算開口了:“你知道我回來是爲什麼吧?”
他點頭:“我知道!”
爲了小包子。
“你不擔心我把小包子帶走嗎?”她問。
“你可以帶走,”他一邊收拾桌面上的藥一邊說:“但是從此以後小包子會只有媽媽,沒有爸爸,她的世界一樣不會完整。”
趙勝楠深吸一口氣:“你其實就是想要我。”
傅晨東盯着她看,看得她心裡發虛。
幾秒鐘後,他一改平日裡的大度忍讓,把桌面上的藥箱一合,隨後便抱起了她。
“你要幹什麼?”她掙扎着問。
“讓你知道什麼是要你!”
她被狠狠地扔在牀上,那一瞬間,她終於有一絲害怕了。
不,不是這樣的,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是挺讓着她。任她欺負的。
就連她去偷他公司的文件,他都可以一笑了之,爲什麼現在又要爆發了呢?
下一秒,他已經壓在了她身上,用力一扯,她身上的衣服就已悉數剝落。
她掙扎着:“不,傅晨東你這個禽獸,你個禽獸,你別碰我,別碰我……”
手腳被狠狠地壓着。就在她以爲反抗不了要被他吃幹抹淨的時候,他所有的動作突然停了。
她含着眼淚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麼不繼續了?
“傅晨東,你這個禽獸,你這個禽獸……”她終於害怕地哭了起來。
“害怕了嗎?知道什麼是要你了嗎?”他闖着粗氣坐起來,再拉過被子拉住她那熟悉的誘人的胴體:“像剛剛那樣,不顧你的允許和反對,做出你不想做的事,那纔是要你,而之前,我對你的種種忍讓與寬容,都不過是想得你的全部!”
“……”趙勝楠躺在牀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我剛剛不會要你的身體,以後也不會強迫你的意願做這樣的事,所以,你大可放心地住在這裡,你需要小包子,小包子同樣也需要你!”
說完,傅晨東走到衛生間,他開了冷水,從頭衝到尾。
趙勝楠躺在牀上,緊緊地裹着被子,接着就哭了。
可是即使哭着,她還是說:“傅晨東,我恨你,我恨你!”
……
趙勝楠沒有急着要走了,她住了下來,雖然與傅晨東一直保持着距離,但是她卻盡責地做着一個母親的本份。
早上她送小包子去幼兒園,然後去菜市場買小包子愛吃的菜,她可以在廚房裡忙碌一整天,就爲了給小包子烘焙她喜歡的小熊餅乾和小熊蛋糕。
下午她看着掛鐘上的時間,時間一到就開車去接小包子回來,帶上小包子喜歡的蛋糕和點心,問問小包子在幼兒園發生的事情。
她還關注了各種育兒平臺,看許多育兒方面的文章,比如“如何與孩子有效溝通、如何應對孩子的提問、如何與孩子進行親子互動……”
她想把這三年來虧欠小包子的全都補上。
晚上傅晨東會回來吃飯,趙勝楠還是會做傅晨東的飯菜,因爲育兒網上的一些文章提到,儘量讓孩子在一個有愛的家庭里長大。
雖然她不愛傅晨東。但是她不想讓小包子知道自己討厭她的爸爸。
晚上,傅晨東會洗碗,然後趙勝楠就會給小包子講故事。
講完故事,她又陪小包子看動畫片。
到了洗澡時間,傅晨東小包子去洗澡,趙勝楠說:“還是我來吧。”
趙勝楠先去浴缸放水,再牽着小包子的手去洗澡,小包子舒服地泡在浴缸裡:“阿姨,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媽媽?”
小孩子就是這樣,誰對她好她就叫誰媽媽。
趙勝楠說:“可是。每個人都只有一個媽媽,你叫我媽媽了,那小明媽媽怎麼辦?”
“每個人只能有一個媽媽嗎?”小包子很認真地思考,要做選擇題了嗎?選小明呢?還是選阿姨呢?
趙勝楠笑了笑:“小包子這麼爲難的話,就還是叫我阿姨吧,阿姨不介意。畢竟小明媽媽也挺好的。”
小包子突然說:“我選阿姨!”
接着,小包子便甜甜地叫了趙勝楠一聲:“媽媽,以後你就是我的媽媽。”
“恩,爲什麼又選我了呢?”趙勝楠已經想哭了。
“因爲小明媽媽是男的,男人不能當媽媽只能當爸爸,我都有一個爸爸了,所以我不選他了。而且……你對我很好啊,像個媽媽一樣,接我上學,放學,大壯壯的媽媽也是這樣對大壯壯的。”
“恩,那媽媽會盡力對小包子好的,好嗎?”
“好!”
“起來擦乾淨身上的水,媽媽幫你穿衣服。”
客廳裡,趙勝楠把小包子抱到沙發上,再幫着她穿睡衣。
“媽媽,你也洗澡,洗完澡跟我睡覺好不好?大壯壯每天晚上都是跟媽媽睡的。”
“好的!”
聽到小包子叫趙勝楠“媽媽”的時候,傅晨東突然就擡起了頭。
媽媽……
……
終於把小包子哄睡了,趙勝楠拿了睡衣到衛生間洗澡。
卻在衛生間被傅晨東攔了下來。
她往左邊走,他也往左邊走,她往右邊走,他也往右邊走。
她停下來瞪着他。
可他卻笑了:“你終究還是捨不得小包子。”
“對,我捨不得小包子,但我還是討厭你。要不你,三年前我就不會放棄小包子。”
她又要走,傅晨東卻一下子拉着她的手:“腦子撞糊塗了?三年前明明是你把小包子扔在我家門口的,這三年來我既當爹又當媽,可你呢?鐵石心腸,就是不願意給小包子一個完整的家?”
她甩開他的手:“什麼叫完整的家?”
“我要有老婆,小包子要有母親,這就是完整的家,難道你想讓我給小包子找一個後媽?”
“如果你敢找後媽,那我就把小包子帶走。”
“所以……你不讓我娶老婆?自己又不肯當我的老婆?”
“絕不!”
她抱着衣服進了衛生間。
泡在熱水裡。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珠。
心想,自己總是一次次地拒絕傅晨東,但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她又想,總不能一直這樣跟傅晨東相處下去。
洗完澡,她手機的短信響了。
又有新的任務了,一個很平常很普通的案子:老婆懷疑老公出軌,要找一個私家偵探找到老公的證據,這樣離婚時老婆就可以分到更多的財產。
這種案子不接也罷。
可她又想着,乾脆趁辦這個案子出去走走,也能好好考慮一下如何平衡小包子以及傅晨東的關係。
第二天,趙勝楠再次離開了c市,卻不是不辭而別,而是特別跟傅晨東報備了行程。
傅晨東很快就答應了,甚至還開着車跟小包子一起把她送到火車站。
那個客戶是在a市相鄰的一個縣,叫騰縣。
……
趙勝楠直接坐了開往騰縣的火車。
火車到站,她匆匆地拿起行李箱,還是那個有各種劃痕的行李箱,裡面裝着她工作的器材。
她拖着行李箱下了火車,而與此同時,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理着寸頭的中年男人也要上這一趟車。
兩人在火車站擦肩而過。
那個中年男人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
車站裡人來人往,剛剛那個女孩已經消失在人海里了。
他眼睛突然眯了眯,嘴角露出一絲譏誚的笑。
這中年男人的行李只有一隻黃色的麻布袋,看起來裡面的東西不多。
他上了車,隨後按着車票上的位置坐好。
那張車票寫着:李一富,目的地是a市s縣,那是趙勝楠從小長大的地方。
不一會兒,李一富對面的人也上車來了,是一個抱着小孩的婦女,那小男孩只有四五歲,李一富還跟那對母子打了個招呼。
小男孩突然指着李一富說:“媽媽,這個伯伯是從監獄裡出來的。”
小男孩的母親連忙捂着小男孩的嘴巴:“你別亂說,這位伯伯一看就是好人,怎麼可能是從監獄裡出來的。”
小男孩的母親又跟李一富道歉:“對不起,孩子不懂事。”
李一富卻笑着搖搖頭:“沒關係,我其實就是從監獄裡出來的。”
“……”小男孩的母親目瞪口呆。
“不要怕,不是每一個從裡面出來的人都是壞人,我不是改邪歸正了嗎?您的孩子很聰明,小弟弟,你是怎麼看出我是監獄裡出來的?”
小男孩害怕地說:“你的髮型啊,還有……我不知道了。”
李一富從包裡拿出一塊糖果遞給小男孩:“不要害怕,伯伯請你吃。”
……
趙勝楠一到騰縣就開展了她的工作,她的客戶是個富婆,老公是個鳳凰男,聽那富婆嘮叨了好一陣後,那富婆纔拿出老公和小三的照片,說:“林小姐,你一定要把他們出軌的證據給我揪出來了,聽說他們經常跑到a市開房的。”
a市?
……
李一富到了s縣,他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家,那是一個簡單的四合院,裡面住着好幾戶人家,現在幾乎都搬走了,現在住的都是在這裡鄰時租房的,那些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他,這房子空了十幾年,現在終於有人回來了。
李一富對每一個人都友好地笑着,最後才邁進家門。
卻是冷冷清清。
他本來有一個弟弟,後來犯了事被警察抓了,弟媳婦也跑了,家裡就算他一個人。
而他……
直到這個時候,李一富臉上終於閃過一絲惡毒的神情。
……
趙勝楠接了一個傅晨東的電話,是小包子打來的,小包子說:“媽媽,我想您了。”
“媽媽也想小包子了。”
“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呀?”
“呃……過幾天吧,現在還不確定。”
小包子又問:“那媽媽您現在住在哪裡啊?”
這句話應該是傅晨東讓她問的,趙勝楠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在a市。”
她一路跟蹤那富婆的老公到了a市,那男的身邊確實有一女的。卻是以秘書的身份跟着他,現在暫時拍不到他們親密的照片,所以她還要繼續等。
小包子說:“媽媽,我的家也在a市,要不我們回去找您?”
“不,小包子先不要找媽媽,媽媽過一段時間就回去。”
“那好吧……”小包子有些失望。
掛了電話,趙勝楠繼續監視着對面的酒店。
……
s縣。
李一富去了兩天工地,乾的是苦力活,一天可以賺一百五十塊錢。工地上還管飯。
從工地回來的時候,他特地從那家“有間飯店”經過,他記得是那間飯店曾經是一個愛穿旗袍的老女人在經營。可到了那裡,卻發現飯店的門窗緊閉,招牌都掉在地上了,看似已經好久沒有人回來住了。
隔壁店鋪有人出來,李一富連忙問:“打聽一下,這裡原本住着的人呢?”
“都搬走了。”
“搬到哪裡去了?”李一富又問。
“應該是a市吧,好幾年前就搬走了。”
李一富又問:“那……原來這裡不是有一個叫楠楠的女孩子嗎?我想打聽一下,她去了哪裡?”
“哦,你是說小警花啊,人家幾年前去a市當了警察,現在就不知道了,大概升職了就不回來了吧。”
“……”
夜裡,萬籟俱靜的時刻。
李一富又回到了有間飯店,手上拿着平時安裝空調的繩子,繞到後背的巷子,從水管順着往上爬,很快就翻到了二樓的一處窗戶。
門窗年久失修,踹幾腳就爛了,李一富閃了進去。
到了裡面,開了燈,李一富看到這是一個閨房。
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桌子上掛着幾張照片已經蒙上了灰。
他一眼就認出了當年那個小女孩。
那個他差一點點就可以打死的小女孩,那時候的她,應該才八歲吧。
時光過得真快啊,她都長得這麼大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張趙勝楠穿着警服的照片上,照片上的她正朝鏡頭敬禮,笑容十分燦爛。
他把那張照片撕了下來,又看了好久。
想起當年在法庭上,這女孩子出庭指證他:“就是他,我親眼看到他把我爸爸打死的,他太殘忍了,法官大人一定要判他死刑。”
一個八歲的孩子,求法官判他死刑?
李一富狠狠地盯着照片上的人,一雙眼睛漸漸瞪大,最後就像要迸出火花來。
他把那張照片揣入褲袋裡,再輕手輕腳地爬了出去。
……
第二天,李一富又恢復了溫和的表情,他在院子裡變賣物什。什麼桌子啊,牀啊,木沙發啊,因爲年代太久,所以一共賣得不到夠三百塊錢。
他就這樣懷揣幾百塊錢去了a市。
警局?
……
趙勝楠還在追着那個富婆的男人,有一回險些被她拍到了,但對方及時拉了窗簾。
接着,趙勝楠又接了電話,還是小包子。
“媽媽,您住的酒店叫什麼名字呀?”小包子問。
“凱藍酒店,”她不假思索地應了。
後來一想,也許是傅晨東讓她問的。她連忙問:“小包子,你們回a市了?”
“哈哈,纔沒有呢,一直在這邊等你。”
“好的,媽媽快完成任務了,很快就可以回到找小包子了。”
“好!”
……
警局門口。
李一富把手中的照片拿給守門的門衛:“請問,我家大侄女是在這裡上班嗎?”
門衛看了好一會兒照片,只覺得眼熟,但又想不起來:“不,應該不在。”
這時,另一個民警從這裡路過,那人好奇,也看了一下趙勝楠的照片,隨後說:“咦,這不是……小趙嗎?”
李一富目光一閃:“她還在局裡上班嗎?”
“早不在了,離了婚就不知道去哪裡了,聽說這幾年都沒有回過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