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回 震撼

每一種新式兵器或者兵種的出現,都會給敵人帶來猶如噩夢一般的震撼和毀滅性的傷亡,甚至是整個家國種族的滅亡。霍去病之所以能夠僅千人深入匈奴數千裡,就是因爲他的騎兵配備了單邊馬鐙,而馬蹄鐵的出現更是讓馬超的騎兵邁上了一個更高的臺階。匈奴、鮮卑這些馬背上的民族之所以會被馬超的騎兵追着打,馬鐙和馬蹄鐵功不可沒。

並不是說匈奴人和鮮卑人不聰明不會用馬蹄鐵和馬鐙,而是因爲他們缺少鐵,漢代鐵的產量並不是很高,特別是限制對異族的出口,就連打造刀槍鎧甲都不夠使,他們又怎麼會研究作爲消耗品的馬鐙和馬蹄鐵呢,所以嚴格的說起來,匈奴、鮮卑是滅亡在科技的落後上了。

現在也是如此,火藥的使用再次讓馬超的軍兵戰力有了一個質的飛越,這是一場他們從來未曾見之過史冊的戰鬥,無論是攻的一方還是守的一方都沒有預見戰鬥的殘酷。馬雷僅憑着不足二千人馬就把司馬進十萬大軍搞的灰飛煙滅了,這個巨大的衝擊讓所有的軍兵全都傻了,就連馬雷自己也都傻了,他知道馬超的所有秘密,從馬超嘴裡頭知道了許多越前的東西,熱兵器這個名字早已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熱兵器的殺傷力有這麼大!

戰後馬雷傳令打掃戰場,涼州軍兵下到山谷裡看到的是一具具躺在地下的屍體,這些屍體全都血肉模糊,沒有一具是完整的,他們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土,大多數的屍體都被炸的肢離破碎,內臟混合着腦漿血水塗的四處都是,一截截的腸子從肚腹之中流出拖在屍體外面,從面上可以看出這些人死前的痛若和驚恐,還有的屍體都被燒焦了,散發着陣陣焦臭的味道。爆炸之後形成的氣浪把地下催殘的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深坑,坑裡全都是人的鮮血,有的地方火藥引起的大火還燃燒着,發出噼噼叭叭的響聲。

看着滿地的死屍,這些鐵血的軍人也都面露驚恐之色,一種無力之感覺然慢慢在衆人的心頭升起,再強健的體魄在這些火器面前也會變的不堪一擊,換了自己恐怕也不會比他們強。有幾個偷偷藏起一顆那種圓滾滾黑乎乎鐵球的軍兵如同避瘟役一樣把它們從身上取出來丟的遠遠的,再也不想看上一眼。

查點傷亡,把還未死但是已經瘋了或者是瀕臨瘋狂的敵軍士兵救出這片血海屠場,派人看管俘虜,每個人都變成了最最虔誠的教徒,儘自己最大可能的搜索着戰場上的每一寸土地,爭取把每一個還活着的人甚至是戰馬都救出來。人的善念在這一瞬間被放到了最大。另外搜索戰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搜尋敵方的首領,活要見人屍要見屍。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馬雷找到了司馬進的屍體,如果不是碎裂在地的盔甲證明他的身份,此時已經無人能再分辯出他是誰來了。曾經顯赫一時的燕山王千歲,跺跺腳四下亂顫的司馬進倦縮着躺在那裡,他的戰馬壓住了他半邊身子,露在外頭的大半個身體已經被彈片崩的如同破布一樣了,身上的鎧甲也被炸成了幾片,唯一還能夠辨認出來是他的半邊臉,頭盔被氣浪掀起的巨石砸扁了,半邊臉也被拍沒了,只剩下半邊沾滿了泥土菸灰和鮮血的臉,扭曲的臉上充滿了驚恐,一隻如同死魚一般的眼中流露出死前最後的震撼。

他的戰馬也已經死了,馬肚子被炸了一個大窟窿,裡面的五臟六腹全都炸沒了。在他的身邊橫七豎八的倒着司馬進的親兵衛隊。看來他們是頭一批被炸死的,連保護自己的主將都沒有來的急。看着死去的司馬進,馬雷說你們誰去砍下他的頭來,記首功一件,官升三級!

馬雷說完了他身邊的親兵自動後退一步走,把馬雷孤零零的留在了那裡,看到司馬進的這般慘狀,沒有任何一個軍兵想爭這份天大的功勞,提不起任何興趣去砍下他那半個頭顱。馬雷回過頭來看了看他們,說首功一件!衆人搖了搖頭,馬雷再次誘惑道:“可是官升三級!”衆人再次搖了搖頭,馬雷慨然長嘆,經此一役,自己這些手下的雷霆精銳不是變成了品行高貴到完美無缺的最最偉大的聖人,就是變成了天下最最不可救藥的傻子。

沒人動手馬雷只好拉着個臉自己動手了,馬超說了他要司馬進的項上人頭。當馬雷把司馬進的人頭砍下來之後,他身後的衆人都鬆了一口氣,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擔一樣,雷霆衆人互相看了看,露出一副萬幸的表情,那意思是萬幸啊!幸好動手的不是我啊!馬超看了氣的臉都綠了,說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成心氣我是不是啊!雷霆衆人一聽全都顧左右而言他,三三兩兩跑沒影兒了。

戰後統計:幷州司馬進兵團十萬人馬死亡八萬有餘,傷及俘虜近萬,逃出生天的不到五千人,所有高級將領,自司馬進以下盡皆戰死,獨溫恢、王忠不知所蹤,馬雷也沒有再派人查找逃走的晉軍和溫恢、王忠等人。反觀馬雷這邊,二千人馬無一人死亡,無一人受傷,可以說是一場完美到極致的勝利!

可是等到打掃完戰場之後,所有的軍兵全都士氣跌至低谷,在回來的路上,一個個長吁短嘆,一點兒也看不到戰鬥勝利後的那種發自內心的歡樂。馬雷自己也沒有那種戰勝敵人的□□,那感覺就好像自己並不是憑着真本事贏的人家,好像是做了賊一樣,顯的那麼不自然,從內心深處感到不舒服。從將軍到小兵,每一個都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好像一下子全都變成了智慧高深的智者、心懷衆生的仙佛聖人,開始探索起人生的意義以及戰爭的殘酷來了,衆人全在捫心自問,思索着我爲什麼要活着,我爲什麼要戰鬥,我爲誰而戰鬥的問題。

私下裡頭,馬雷手底下這二千軍兵從來沒有過的,開始從心裡狂罵馬超、馬雷這對無恥的父子,現在他們相信外界的傳說了,自己偉大的領袖,偉大的武威王並不只是有仁慈的一面,他的的確確就是一個魔王,這個馬雷就是魔鬼,連帶着馬鈞都倒了黴了,被軍兵在心裡罵翻了,軍兵捨不得罵他們可親可敬的主母,但是捨得罵從未與之謀過面的馬鈞的生身之母。您說馬鈞這是招誰惹誰了。

簡短截說,一路唉聲嘆氣回到了居庸塞。此時居庸塞的關頭掛着袁霸、張戩、王凌的腦袋,證明袁霸三人和他們的軍隊已經被馬超解決了。馬雷帶着人進到關裡一看,關中的軍兵一個個喜氣洋洋的,馬宇見馬雷垂頭喪氣的樣子急忙過來了,說咋地了老七,沒完成任務讓人家給修理了?馬雷看了看他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把司馬進的人頭丟給馬宇,衝身後的軍兵招了招手,說了句回營,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帶着一幫蔫頭耷拉耳朵的軍兵回到了營中。

馬宇不明所以,急忙提着司馬進的人頭來見馬超,說爹您快去看看去吧,老七不對勁兒啊,好像讓人家給煮了!馬超呵呵一笑,說不用管他,讓他先清醒清醒,等晚上我再跟他說。你現在帶着人把降俘安排好了,休息一下帶着人去公明那裡,傳我的話,讓他儘快的把幷州陳泰所部消滅掉,要撤底把司馬懿打疼了,打怕了,讓他一想到我就頭疼!馬宇領命下去了。

速附丸看了看司馬進的腦袋,說主公這是司馬進嗎?怎麼一會兒沒見加臉型都變了,原來是圓臉,這會兒變長臉了!馬超呵呵一笑,說是司馬進沒錯!蘇將軍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回頭我給你請功,這回你的軍銜就能到大將了!速附丸一聽眉開眼笑,說多謝主公提拔,馬超拍了拍他的肩頭,說是你自己爭氣!說完了馬超轉身出去了。

等到了當天晚上,馬超把馬雷和他的二千雷霆軍找了來聚餐,看着底下一個個無精打采的軍兵馬超問衆人,說你們當了這些年的兵了,我問問你們,什麼是戰爭,戰爭的目的是什麼,你們爲什麼來當兵,咱們爲什麼要打仗?爲誰打仗?衆人聽了心裡都想着馬超的話。雖然自己幹了這麼些年的兵了,但是他們只知道服從命令,還從來沒有想過爲什麼。

馬超說了,你們這些人,有的來當兵是爲了光宗耀祖,有的是爲了揚名立萬,有的是爲了混個溫飽,有的是爲了逃避罪則,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們都是軍人了,軍人存在的價值就體現在戰場上,戰場上兩軍衝鋒求的是什麼?就是保存自己的同時消滅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就是戰爭,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行,偷襲,正面衝鋒,鬥勇,鬥智,無所不用其及,今天咱們用火藥也是如此!

接着馬超開始給他們洗腦,告訴他們打仗的目的就是消滅敵人,爲什麼要和敵人打,從大里說,是爲了國家民族,從小裡說,是爲了你的父母妻兒,只有消滅了敵人,在後方你們的父母妻兒纔不會被人奴役,我馬超送你們上戰場,不是爲了讓你們去送死。所以能減少戰鬥減員的方法我都會用,將來火器會用的更多,這全都是爲了家國民族,爲了家裡的父老鄉親,爲了殺敵和自保,你們用不着自責。

一頓大道理拍下來,把這二千人的心思理順了,接着馬超把早就準備好的各級政委派下去給他們作心裡輔導,馬超可不希望自己這兩千精銳全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等到全都安排完了,馬超單獨把馬雷叫到了屋裡頭,他要給馬雷再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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