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回 不比不知道

董弼帶着殘軍向西北航行,他可就奔着渤海灣下去了!又航行了將近大半天的功夫,前面遠遠看到陸地了,所有軍兵歡聲雷動,這見了陸等了就等於是孩兒見着親孃了!董弼身邊的參軍看了看地形覺着不對勁兒,說將軍咱們好像到的這不是東萊,這好像是遼東,您看看太陽,再看看這裡的地形!董弼聽完了一驚,急忙命人爬上桅看個究竟。

功夫不大軍兵拉着一張驢臉就下來稟報了,說前面確實是遼東,不是東萊!董弼一聽差點兒崩潰了,急忙傳令調轉船頭往南走,千萬別再讓甘寧的水師發現了!知道是遼東了就好辦了,對於從東萊到遼東的這條航線董弼還是很清楚的,從東萊的蓬萊到遼東只有二百餘里,如果順利的話天黑之後就能回到東萊了!

沿着沙門島鏈往南航行,沙門島鏈也就是現在的廟島羣島,古時侯稱爲沙門島,傳說中的蓬萊、瀛州、方丈海外三仙山就在這條島鏈之中,只是當時這裡適合魚類生存,又沒有海洋污染,各種的海洋怪獸巨魚層出不窮,又加上這裡暗礁也不少,所以除了馬超的海軍之外沒人敢探索這裡,不過這些島可以當航向標用,因此在青州水軍的地圖上也多有標註。

順流而下走了沒有多遠,軍兵跑來稟報,說海上有許多的船板、旌旗飄來,董弼一聽急忙帶着人衝上甲板往遠處眺望,果不其然,有許多的戰船殘片和旌旗、軍衣等物飄了過來,隨後就有死人和折斷的箭桿、桅杆之類的出現,海水也漸漸變成了暗紫色。董弼仔細打量,飄過來的都是晉國的旌旗、號坎兒!董弼說哎呀,這不會是我的東西吧?難道我又走錯方向了?

正合計着呢,突然軍兵叫起來了:“將軍您快看,那裡還有活的呢!”董弼順着軍兵的手一看,就見有幾十名軍兵抱着桅杆、木板正有氣無力的浮在海中朝自己招手求救呢,董弼急忙傳令把戰船划過去,放下小舟去撈他們。功夫不大第一船運回來了,等到人一上船,董弼一看大吃一驚,頭一個爬上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青州水軍大都督毛玠毛孝先!

此時毛玠面似黃錢紙,脣賽靛葉青,老頭子胳膊上帶着傷,頭髮、鬍子亂作了一團就別提多慘了!董弼一看毛玠這個造型當時就跟吃了冰榔順氣丸一樣,心裡頓時就舒服多了,心說不比是不知道哇!要是跟我們毛都督比起來,看來我這還算是不錯的嘛!這纔是不見司馬懿不知道自己官小,不見馬超不知道自己錢少,不見甘寧不知道自己招架不了,這要是不見毛玠,你就不知道自己的運氣那是有多好!

董弼一見毛玠可算是找着平衡了。他急忙搶步上前扶住毛玠,毛玠一見是董弼張了張嘴想說話,董弼說大都督,什麼也別說了,您先喘口氣兒,有話咱們裡頭說!連抱帶架他把抱到船艙裡頭,命人拿來烈酒讓毛玠先喝兩口暖暖身子,把身上的溼衣服給他扒了拿被子給毛玠蓋好了,董弼說大都督,孝先公,您怎麼落到這步田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毛玠強打精神抓住董弼的胳膊,沒說話眼淚先下來了,說董揚波,哎!別提了,這一提起來,全都是眼淚呀!是這麼這麼回事兒,我讓甘寧給欺負了!

昨天白天,甘瓌放煙把毛玠給薰跑了,毛玠帶着人馬棄岸登舟揚帆遠去,這邊甘瓌也沒有追,眼睜睜的看着毛玠戰船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甘瓌看着遠去的毛玠嘿嘿冷笑,說去吧去吧,讓你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你自己跑到一個送死的所在,我爸爸在前頭等着修理你呢!

毛玠不知道這個,上了船之後命令查點人數,各船的數據報上來,修武盧十三萬人馬有八萬餘人上了船了,有五萬左右留在海灘上了。毛玠說這就算不錯了,看來這個董弼的任務完成的不好哇!甘寧還有這麼些人馬留在這裡呢,不過甘寧沒有出現,看來他是被董弼給引走了,自己能救出八萬人來也算是能交差了,因此毛玠對一這趟行動很滿意。

從平壤出來之後,毛玠帶着大小戰船數百艘沿着海岸線走,他們沒有直航的能力,這一沿着海岸線走,就給甘寧留下佈置安排的機會,甘寧的水寨在樂浪郡的江華港,要想伏擊毛玠他的戰艦得從江華港使到遼東沙門島這裡,毛玠戰船衆多,甘寧只有一艘母艦,因此要想消滅盡可能多的晉軍就得挑選有利地形,因此馬超就給甘寧選了沙門島鏈在這裡打伏擊。

鳳凰號母艦從江華港直航到沙門島鏈的最北端,直線距離是八百里,而毛玠從平壤出發也往這裡走,他走海岸線的距離就遠多了,一趟得有一千五百餘里,本來往南去也有一條海路,從江華港出發往西南走,那距離就近的多了,董弼就是走的這條路,但是司馬師給的任務是把修武盧他們送到遼西去攻打荀諶的背後,因此毛玠只能沿海往北走,要不然一繞就更遠了。

這樣一來,同樣的地點,毛玠的航行路程就比甘寧要多用一天,當時毛玠水師戰船的速度能到每小時三十里左右,這個速度就算可以了,但是和甘寧的戰艦比就差遠了,甘寧的鳳凰號戰艦在當時來說,那就是巨無霸、航空母艦了!雖然他只不過比戰列艦大一圈兒而矣。這條船的航速最快能到七八十里每小時,又比毛玠的戰船快上許多,再加上毛玠不敢夜航,全都算起來,甘寧的戰艦要比毛玠早到二三天,因爲甘寧是從平壤走的旱路趕到遼東上船,所以就又慢了半天的功夫,就這樣還比毛玠早到了兩天呢。

有這兩天的功夫,甘寧把埋伏安排好了,他帶來了五千水軍,把這五千水軍分成五路,兩邊安排在海島上埋伏,三隊安排在船上,另外旱陸之上還有三萬人馬等着毛玠不敵了上岸呢,所有兵力全加起來,也有將近四萬之衆,把這些全都安排調度好了,毛玠也趕到了,他以爲甘寧讓董弼給調走了,因此沒有多加留意,一頭就扎入了甘寧的包圍圈裡頭。

毛玠水軍一進包圍圈兒,有通信兵立刻把信天翁放了出去,甘寧的海軍配備有信天翁,這些鳥都是從南洋捉來的,然後經過長時間的訓化配備給海軍,近了用旗語、燈語,遠了就用信天翁傳信。甘寧接報之後立刻傳令戰艦全速前進,三個大煙囪濃煙滾滾,巨大的戰艦劃破海面從島後繞出攔住毛玠的去路。

這邊毛玠的水軍正趕前走呢,突然之間看到前面的一座島上濃煙沖天升起,緊跟着一條巨大的戰艦出現在他的面前,船頭上掛的是海國公甘寧的大旗,等到戰艦離近了,毛玠定睛一看,船頭上有一人傲然而立,非是旁人,正是甘寧!

鳳凰號一出現,青州水軍就炸了窩了,雖然不是頭一次看到這條船,但是每次看到這條船都是一場噩夢,每看到一次他們就慌亂一次。就在毛玠吃驚的時候,甘寧的戰艦真接就奔着他們衝過來了。毛玠氣的牙都疼,甘寧這不是頭一回這麼幹了,他們兩個也不是頭一回交手了,在過去的戰鬥中,甘寧就有好幾次仗着自己戰艦是鐵的橫衝直撞把晉軍的戰船撞成碎片。

雖然生氣,但是毛玠還是立刻傳令戒備。對付這條船的辦法他早想好了,而且也經過試驗了,那是相當成功的。一見戰艦衝過來,毛玠水軍戰船立刻從中間向兩側裂開給它讓道,同時軍兵把戰船的上巨盾豎起來遮擋戰艦上將軍射來的箭雨,弓箭手後退幾步半跪在地下藏身在盾後把弓拉滿了對準了船上。

就像商量好的一樣,他們這邊準備好了,那邊甘寧的戰艦也衝過來了,甲板上的軍兵把巨型牀弩推到船舷上早就擺好了,旗手紅旗一揮大喝一聲:“標定五百步,放!”隨着一聲令下,火工司手裡火把一抹,牀弩上的巨箭全都點着了,操縱牀弩的軍兵一鬆機關,粗如兒臂的巨箭帶着熊熊烈火向着晉國的戰船迎頭落下。與此同時,晉國的弓箭手也開弓放箭還擊。

不過相對於甘寧戰艦上的巨型弩箭,晉兵射的箭就像小兒課一樣了。毛玠戰船上也有牀弩,只不過當甘寧放第一波弩箭的時侯用不上,一個是距離太近,二是人家的船太高,因此得等到自己的船跑遠了之後才能發威呢,這就是船大撿便宜的地方。另外就是雙方的速度也不一樣,甘寧船上的牀弩經過馬鈞的改造,全都是分體式的,有一個托盤兒託着弩箭,下面有滾輪,一排箭射出去,軍兵用腳一踹,空盤滾走,另外的軍兵一推準備好的箭上膛,兩個人合力把弩弦掛好了把箭射出去,這樣速度就比晉國快了好幾倍。

巨箭落下來晉國戰船以及上頭的軍兵被洞穿了許多,箭上帶着的火把木板點燃,軍兵一邊忙着救火一邊把船往遠處劃躲避戰艦的衝撞。甘寧選的這個位置是兩島之間,毛玠的水師往兩邊一分,正好進入島上軍兵的埋伏之內,這下毛玠可就倒了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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