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院之內,亭臺樓閣。更爲神奇的是,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竟然還有着鳥語花香。
那提着菜籃子的丫頭一路急奔,很快就到了一處雅緻的閣樓前。一座二層小樓,雕欄玉砌,冰光瑩瑩。宛若雪地裡的一朵奇花。
閣樓內,一個看起來有幾分柔弱的美貌女子居然正在沐浴?這麼冷的天,還是大清早,而且這女子一副柔弱的樣子,居然就這樣在屋內赤果果地撩水輕洗。這女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丫頭的聲音在外面急切地響了起來,並很快就推開了房門。
“丫丫,慌什麼呢?跟你說過凡事要鎮定,要鎮定。”女子一副雲淡風輕之色,衝着小丫頭笑着說道。
“小姐,外面有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死在咱家門口了。那樣子好恐怖啊。”丫丫的臉上還真的有驚恐。
呼啦。女子雪白柔美的身子只是一閃便從大浴桶中飛了起來,隨後一件藍色文士衫在空中一個飛舞便披裹在了她身上。
此女子竟然穿的是藍色文士衫?不過丫丫好像司空見慣,並沒有覺得絲毫不妥。
女子輕輕拍了拍絕美的臉蛋,在鏡子面前整了整妝容,然後對丫丫說道:“走,帶我去看看。”
……
柔弱的美貌女子很快就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張立。
她只是掃了一眼,便輕輕一戳丫丫的額頭:“笨,他哪兒是死了,只不過是昏迷罷了。還有一口氣兒呢。你把他帶到屋裡去,先給他服一顆‘回元丹’,再給他服兩顆‘聚氣丹’。”
“啊?小姐,他與咱非親非故的,幹嘛要救他啊?”丫丫一臉的疑惑。
女子又是輕戳丫丫的額頭,差點兒把小丫頭給戳得東倒西歪:“笨,沒看到他長得很俊嗎?長得難看那是罪過,不救也罷。但長得好看嘛,那可是上天恩賜。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丫頭似乎對這女人的奇怪理論早就習慣了。於是也不再遲疑,立刻就把張立給扛進去了。她知道小姐有潔癖,即使有心救這個長得靈秀俊雅的傢伙,那也得把這傢伙給收拾乾淨咯。
柔美女子回到閣樓,便走進了一間擺有琴、棋、書、畫的寬敞大房間。牆上掛滿了字畫,畫裡山水頗少,美人兒卻多。女子欣賞了一會兒,便坐到一架長琴旁,開始緩緩撫琴。
優美的琴聲頓時在整個府院飄揚,如和煦春風拂過庭院裡的每一株花草,每一個小生命。
女子正彈得興致,那丫丫忽然又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小姐,那傢伙連服了五顆聚氣丹,可是連個泡都不冒,瞬間就將藥力吸得乾乾了。到現在都還沒醒。”
女子不由微微愣了一下。在大門外她可是清楚感應到張立只有築氣境一層的修爲。用一顆‘回元丹’和兩顆‘聚氣丹’足以使他醒過來了。
女子轉而佯裝嗔道:“笨,五顆不行就十顆唄,十顆不行就二十顆唄,真氣灌滿,他自然便會醒來。反正本小姐又不缺丹藥,快去吧。”
丫丫愣了愣,不由腹誹道:“小姐還真是個怪人,對長得好的人就是格外不一樣。而且不分男女。”
小丫頭很快跑開了,柔弱美貌女子重新坐下,理了理頭髮,擺了一個自認爲很酷的造型,接着開始撫琴了。
呼——
張立吸收了近三十顆聚氣丹的藥力,這才忽然吐出一口長氣,慢慢醒轉了。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個很可愛的小丫頭正在一旁睜着大眼看着他。
張立撓了撓頭,發現身上的傷口全部被處理過,幾乎沒什麼大礙了,不由迷惑地問道:“這裡是……?”
小丫頭立刻學着她小姐的口氣說道:“笨,你差點兒掛掉了,被我們美貌不凡、彪悍果斷的小姐給救了,這是上天的恩賜。”
張立頓時點點頭說道:“那讓我見見你們小姐吧,我要當面感謝她。”
“先沐浴更衣吧。我們小姐有潔癖,而且不喜歡魯莽的武夫。你的,明白?”小丫頭仰着頭看着張立。
張立‘哦’了一聲,就被帶去沐浴了……
張立腦子現在暈得厲害,他似乎迷迷糊糊還記得昏迷之前的一些片斷,可是太不連慣,記得跟不記得幾乎沒什麼區別了。倒是腦子裡似乎好像突然多出了一些莫名而熟悉的信息。只是這些信息怎麼跟眼前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呢?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丫丫再一次推開了柔弱女子的房門,喘着氣說道。
“又怎麼了?不要慌,慢慢講來。”柔弱女子依舊一副雲淡風輕之色。
“那華公子又來了。說還要和你下棋。”丫丫說道。
柔弱女子忽然笑了,隨後微微揚着臉說道:“此人號稱‘無缺’,想必肯定是對之前的敗陣不服氣了。好,你且讓他等上一等,本小姐稍後便來。”
丫丫立刻跑去通傳了。
張立沐浴更衣完畢,頓覺全身舒爽通泰,說不出的舒坦和愜意。只是在水裡一泡,先前腦子裡的那些模糊的記憶片斷也完全想不起一星半點兒了。倒是腦子裡那稀奇古怪的東西卻越發的多了。
張立見四下無人,便一個人悄悄出了房門,在院子裡沒頭沒腦地亂晃悠着。很快他就轉到了一處偏廳。從門外看到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正坐在裡面,悠閒地品着茶。
男子白麪略有須,馭氣境六層的修爲。看起來斯文乾淨,舉手投足間無不顯出高貴風範。
“靠,是美男啊。”張立忽然就忍不住低嘆了一句。張立的聲音頓時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那男子看到張立,有那麼一瞬間的驚愕。只是這絲驚愕很快就消失無影了。
張立不自覺地便走了進去。男子不由帶着些微的疑惑問道:“兄臺,你是……?怎麼以前從未在這‘才女府’見過你?”
“才女府?”張立撓了撓頭,四下看了看,一臉的疑惑。
男子見張立沒有回答他的話,不由再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立:“我叫……咦?我叫什麼了?”張立忽然鬱悶了。
男子突然覺得張立有些無禮,不過面上卻沒有絲毫異常神色。當下接着品他的茶,並緊緊盯着面前的棋盤。
張立看着那棋盤,腦子裡一閃,脫口道:“五子棋?黑白棋?圍棋?”
男子更加錯愕了。這才發現原來面前的小子竟是個神經病。索性也不再理他。張立覺得無趣,慢慢又退出了房間。
“我是誰,我是誰?”他一邊走一邊嘀咕。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小姐正等着你呢。趕緊跟我走。”丫丫忽然就出現在了張立面前。
張立迷迷糊糊就被帶到了一個琴棋書畫的房間。
“乖乖,長得真是有些妖孽啊。”女子心裡暗道。不過臉上卻是風輕雲淡。
張立一走進來便看到了一個穿着藍色文士衫,非常英俊的‘公子’正在一架琴邊坐着,於是立刻說道:“這位公子,你也是在這兒等這家小姐的嗎?”
撲通——
丫丫直接鬱悶倒地。
“喂,你什麼眼神兒啊?這是我家小姐。黎雪城赫赫有名的大‘才女’,林青婉。”丫丫對張立的白癡非常不滿。
“呃?大才女?是個姑娘啊。烏龍了。”張立擦了擦額頭的汗。知道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柔弱女人救了自己,於是立刻恭敬地彎腰行禮道:“林青婉小姐,多謝救命大恩。小子定當銘記於心,以圖後報。”
聽到張立‘文縐縐’的說詞,林青婉忽然就呆住了。看着張立的眼神越來越亮了。
“糟糕。小姐又發癡了。”丫丫趕緊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林青婉的肩膀。隨後瞪着張立說道:“誰叫你說得這麼文縐縐的?趕緊改口,說得粗魯一些。”
張立頓時鬱悶不已:“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時林青婉忽然又戳了一下丫丫的額頭:“笨。不許這麼無禮。如此溫文爾雅的人要以禮相待。”
隨後林青婉問張立:“你叫什麼名字?”
張立:“不好意思啊,我忘了。”
撲通——
林青婉和丫丫同時翻掉。不過林青婉倒是很高興,接着問道:“忘了也好。那不如從今天起你就留在我府裡。賜你新名字小林子,如何?”
撲通——這次輪到張立倒地了。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不如叫林一吧?這個好記也霸道。”張立滿頭冷汗。小林子何許人也?做小林子那還不如做東方不敗呢。
“林一,挺好。挺好。那你都會幹些什麼?”林青婉又問道。
“我會……我會種植藥田?”張立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哦?農夫啊?太好了,太好了。我正缺個農夫呢。以後我府裡的二十畝四品藥田就交由你照看了。”
撲通——張立又差點兒暈了。四……四品藥田??
“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丫丫,帶他去藥田吧。”林青婉說完,就像一陣風似的迅速離開了房間。
張立仍然有些發愣。
“想什麼呢?走了。”丫丫一拉張立胳膊便向外走去了。
一路所過之處,張立頓時驚呆了,不過隨後就是心花怒放。原來這府里居然這麼多美女啊?太賞心悅目了,哈哈。張立差點流口水了,不過當來到二十畝四品藥田時,他立刻恢復了‘農夫本色’,一頭扎進了藥田……
才女府,偏廳。
“青婉,黎雪城昨晚出大事了。”白麪有須的美男子一邊落着棋子,一邊忽然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