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天生靈魂力量強大,儘管如今神識還不能散出太遠,但還是憑直覺很快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人跟蹤。他不動聲色,在黎雪城四處遊蕩。
張立很奇怪,昨天那麼大的暴風雪,爲何今天城內還是如往常一樣沒有太多的積雪?抱着這個疑問,張立漸漸走進了黎雪城一個頗爲繁華熱鬧的坊市之中。
這裡的坊市看起來管理得還不錯。每一個攤位都是一整塊巨冰改雕而成,一排排列過去整齊有序。法器、符紙、丹藥,甚至各種奇奇怪怪的材料都有得擺。各個攤位前也都幾乎擠滿了人。
張立的目的是打探子桑家族在黎雪城的分支所在,所以對這些林林總總的東西,並沒有真正去看。他擠進人羣,步伐也越來越快,不停地在坊市中兜着圈子,消磨身後跟蹤之人的耐心。
繞來繞去,張立終於確定跟蹤他的人是兩個築氣境三層的修者。正待將這兩人引到別處,張立卻忽然聽到坊市中傳來一聲非常響亮粗魯的喝罵:“不買就滾,再搗亂老子打爆你的頭。”
張立循聲望去,發現在一個擺着奇怪材料的攤位前,正站着一個神色冷峻的青年,築氣境一層的修爲。青年的鼻子很高,眼睛還微微帶着些奇異的顏色。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塊閃閃發光的奇怪甲片。
張立不由心中一驚,覺得這青年無論站在哪裡,好似都會給人一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那攤位的老闆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壯漢,赫然還是築氣境五層的不弱修爲。他正瞪着噴火的雙眼,對那冷峻青年不斷喝罵。
張立聽了一會兒,便大概明白了。原來是這冷峻青年拿着那奇怪的發光甲片已經研究了足足半個時辰了。也沒說走,也沒說買。於是終於惹得那滿臉橫肉的大光頭,非常冒火地喝罵開了。
神色冷峻的青年,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待那光頭大漢罵完,他忽然淡淡地說道:“既然你罵了我這麼久,這東西就當是你的道歉吧。”青年說完,立刻就收了手上的那發光甲片,準備轉身走人!
這青年出人意料的舉動頓時就讓衆人驚愣住了。
張立頓時也來了興趣,饒有興致地看着那冷峻青年。同時眼角的餘光還在鎖定着那跟蹤他的兩個築氣境三層的修者。
短暫的驚訝過後,那大光頭攤主終於徹底爆怒了。只見他猛得一拍儲物袋,瞬間化出一把尖頭大錘就向冷峻青年狠狠砸了過去,同時口中怒喝道:“哪兒來的兔崽子,找死!”
真氣涌動,立刻就讓周圍的人退開了十多丈,給兩人留了一個小小的戰鬥圈子。
就在衆人都鐵定以爲這冷峻青年定會被那大錘給砸成重傷之時,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衆人更加出乎意料。
只見那冷峻青年連步子都沒挪動,只是忽然揮出了一拳就輕易擋住了那力大無窮的尖頭大錘。張立看到,在青年的那拳頭上竟然戴着一個奇怪的拳套。通體烏黑,看起來非常詭異。
冷峻青年擋住了那光頭的大錘後,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輕笑。隨後一個側步輕移,猛得擡起了另一個拳頭砸向了大光頭。
張立忽然眼瞳一縮,因爲他看到青年的這另一隻手上竟也是戴着一隻拳套。通體雪白,在砸向大光頭的一瞬間,立刻就發出了刺眼的白芒,頓時就將冷峻青年和大光頭二人全部籠罩在了其內。
光芒內很快傳出‘嘭嘭嘭’的三聲幾乎沒有間斷的大響,隨後白光忽然消失。所有的人頓時再次震驚。
只見築氣境五層的大光頭,居然頭顱乾癟,已經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冷峻青年緊了緊雙手上的一對黑白拳套,便徐徐轉身準備離開坊市。就在這時,突然衝進來了一隊築氣境三層左右的修士,迅速將冷峻青年圍在了中間。
爲首的一個漢子看了看地上的光頭大漢,眼裡頓時有着異色閃過,隨後冷冷地說道:“敢在子桑家族的地盤鬧事,你還真是嫌命長了。帶走!”
這一小隊一共十人,服飾統一。跟那天張立在城門口看到的那隊修士所穿服飾幾乎一模一樣。就在張立以爲這冷峻青年定要再次拼鬥一番時,卻忽然看到那冷峻青年竟然什麼都沒做,跟着這一小隊人就迅速離開了坊市。
張立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露出了一絲笑意。心中不由對這青年又高看了幾分。於是立刻不緊不慢地尾隨在這一小隊人後面,也漸漸遠離了坊市。
果然,在經過一處僻靜之所時,那冷峻青年突然發難,黑白雙色拳套如同流星一般不斷打出,不到數個呼息的時間,十個築氣境三層左右的修者全部斃命。
冷峻青年拍了拍手,隨後忽然向張立緩緩走來。張立從青年的眼睛中立刻就看到了殺意。張立撓了撓頭,隨後竟迎着青年大步走了過去。
冷峻青年微微有些錯愕,這時忽然就聽到張立低聲說道:“兄弟,滅口這種事兒就不用了吧?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看到我身後的兩個跟蹤者了嗎?如果你幫我幹掉他們,我願意出五百顆聚氣丹。”
冷峻青年與張立很快擦肩,這時青年突然說道:“聚氣丹免了,給我找個住處就行。”
說完,猛得向前一閃一撲,黑白拳套再次出擊。嘭嘭兩聲,那兩個跟蹤之人還沒弄明白什麼情況,就瞬間倒地而亡。
張立沒想到這冷峻青年出手竟然如此果斷,迴轉身立刻笑道:“我叫張立,兄弟如何稱呼?”
“廉刊。”冷峻青年依舊是淡淡的聲音。
張立接着說道:“廉兄可知道子桑家族的位置?”
“當然。”廉刊微微聳了聳肩:“這個就是我們所謂的共同敵人了吧?”
張立依舊保持着微笑:“當然!”
“哈哈哈。”兩人隨後忽然開懷大笑。有些人,只是第一面,就已經大感親近,沒有理由,也不用找理由。
其實張立覺得廉刊這個名字還是有些奇怪的。只不過名字嘛,只是個代號而已,並不用去細想太多,叫習慣了,再怪,也能變成不怪了。
廉刊帶着張立很快就不經意間從子桑家族的豪華府邸前走過去了。隨後他對張立說道:“張立,這是子桑家族的一個分支。修爲最高的是一個馭氣境九層的老頭兒。在整個黎雪城也是排在前五的高手。”
張立點了點頭,隨後忽然好奇地問道:“廉刊,這裡面應該有什麼吸引你的東西存在吧?”
廉刊一愣,隨後不由對張立伸出了大拇指:“高啊,這你都能看出來?”
張立微笑不語。心道:“切,我可是五世靈魂,如果連這點兒都看不出來,那我真是白瞎咯。嘿嘿。”
張立腦中那一世連佛陀老者也看不透的靈魂已經與他今世的靈魂越來越多的融合了。張立也由此更加確定自己是來自另一個世界。而他的性格也隨之開始變得越來越古怪了,只不過他自己還沒發覺而已。
帶着廉刊很快回到葉氏酒坊。
又有客人入住,葉雯當然非常開心。她對每一個人都非常友善,對店裡的客人更是照顧得非常周到。不用說,廉刊的住宿費自然由張立付賬了。
除了碧月兒,其他的人都還沒有回來。碧月兒見突然來了一個高大帥氣的另類美男,頓時眼睛裡就冒出了無數顆小星星。
張立與廉刊兩人痛快地飲着酒,碧月兒則是雙手托腮,一直盯着廉刊。
廉刊喝了一會兒酒,被碧月兒看得非常不自然,於是忽然對張立說道:“張立,你這個小師妹莫不是有什麼毛病吧?”
張立:“……”看了看碧月兒這丫頭,又看了看廉刊,忽然就笑了。隨後說道:“她是有毛病。”
“呃?什麼毛病?”廉刊畢竟是青年人,自然也有八卦的心性。
“她得了‘情竇’了。”張立說着,又開始笑。
廉刊聽得一頭霧水,這時門外忽然一個柔媚的聲音傳來:“誰得情竇了?”
原來是秦媚正好回來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張立的大笑。張立指了指依然還在發‘花癡’的碧月兒,笑道:“小丫頭,終於有‘情竇’了。哈哈。”
秦媚不由一臉無語,忽然就想起了上次張立跟她說的,碧月兒沒有‘情竇’的事情來。
“月兒,你幹嘛呢?”秦媚走過去搖了搖碧月兒。碧月兒這才驚醒,臉上頓時飛上紅暈。隨後忸怩着不知如何是好了。看得張立大跌眼鏡,這平時任性、刁蠻的小丫頭居然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秦媚這纔看到屋內多了一個高大帥氣的另類美男,不由滿臉問號的對張立說道:“小師弟,他是……?”
廉刊急忙起身,一臉的和煦陽光笑意:“美女你好,我叫廉刊!”
“咚”的一聲,張立頓時鬱悶地栽在了長桌上。坑啊,怎麼自己身邊的人個個都是見了美女就轉性?廉刊給他的‘冷酷’形象瞬間崩塌。
……
一直等到鐵布和豬暗月回來,衆人這才美美吃了一頓,然後開始合計着如何潛入子桑家族的分支。而這時,從黎雪城城主府也迅速下發了一條全城通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