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布!”
待眼前龐大的真氣消散,張立心底猛得一沉,立刻痛苦地嘶吼了一聲!
他的聲音很大,幾衝雲霄。手中的天坤也‘哐’的一聲陡然掉落在了石臺之上……緩緩跪下身扶起滿身是血的鐵布,張立感到非常的難受和憤怒。
這時他的腦海突然開始出現強烈的暈眩之感。一絲絲冰涼而帶着陰森的氣息從靈魂海洋散出,不斷往全身各處遊走。
鐵布此刻奄奄一息,但仍然艱難地說道:“大…師兄,別…再比下…去了。你打…打不過…他們的。”
張立腦袋越來越眩暈,怒火似乎也在膨脹。鐵布在說什麼,他幾乎已經完全聽不清了。他只是迷糊而竭力地大喊着:“師傅,師傅,快救救鐵布,救救鐵布。”
在張立聲音響起的同時,已經有人飛上石臺將鐵布帶下去了。不是別人,正是鐵布的師傅羽歸道長。
看着同樣滿身血污的張立,水清大師焦急地說道:“立兒,算了,下來吧。你已經做到了你該做的一切。”
然而此刻的張立已經聽不清周圍人的聲音了,他的眸子不斷閃過陣陣血紅之色,隨後整個人的氣質慢慢變得如同整個雪山一樣冰冷。甚至,他整個人似乎已經融入到了寒冷的冰天雪地之中。
張立拾起天坤,慢慢站起。一股熟悉而冰涼的氣息從天坤棍傳到了他體內。他的腦海裡頓時出現了森羅地獄,累累白骨,鬼魔厲嘯! щщщ ☢тt kán ☢¢ o
一股抑制不住的嗜血殺意從張立體內迅速翻騰而起。他的一頭黑色長髮忽然炸開,紫金長袍無風鼓盪,獵獵作響。
柳依涵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冰寒入體。因爲張立的眸子中閃現的竟然是血流長河的地獄畫面!此刻的張立,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同的眼神,不同的氣質!原本俊秀中透着幾分靈雅的張立,此刻完全妖異如魔!
張立的變化,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震驚了。尤其是洛古劍派的人。他們完全無法想象,曾經被公認爲超級廢物的張立,此刻居然以納氣境五層的修爲,爆發出瞭如此驚人的血腥戰意!
這種血腥戰意,令那些修爲稍弱的弟子立刻忍不住感到一陣陣頭暈眼花,似乎隨時都要搖搖欲墜。
水清大師一臉驚愕,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愛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掌門土闋真人的眉頭也是皺得越來越緊了。
“吼~”
張立忽然發出了一聲如同野獸般的低吼,緊接着根本沒有任何言語,手中的天坤烏光乍閃,瞬間就變成了一把怪異的長鎩!
張立一步踏出,形若鬼魅。剎那之間就到了柳氏兄妹跟前。速度之快,令柳氏兄妹大驚。
兄妹二人的臉上第一次神色大變隨後急急後退,同時再次聯手彈奏。音符化作透明氣罩迅速擋在了兄妹二人面前。同時柳依涵全力撫琴,發出了無數黑色尖刀穿過空中飄落的雪花向張立鋪天蓋地斬射而去。
張立忽然露出了一絲血腥的妖異笑容。原地不動,瞬間揮動手中長鎩。
鏗鏗鏗鏗鏗——連續而密集的聲音頓時如同暴雨般響起。只見張立發出怪笑,左右開弓,閃電般揮動着長鎩將所有的黑色尖刀全部擊落一邊。
緊接着,他再次猛得一個踏步,便如同炮彈一樣射向了柳氏兄妹。眼中閃過無情的冰冷,隨後一記藍黑色的強大斬擊如閃電般瞬間劃破石臺轟隆隆地劈向了站在前面的柳輝!
噗嗤~
清晰的聲音入耳,隨後一縷鮮血灑向半空。只見柳輝瞪着不可思議的雙眼,看着面前被斬成了兩半的鐵錚,兀自覺得自己在做夢一般。只是他的身體開始緩緩向後倒去。
張立再次怪笑一聲,手中長鎩再次無情的揮起,又是一記強大的藍黑色斬擊劈出。巨大冰弧形的刀刃像魔獸的巨口瞬間吞向了柳輝。
“妹妹,不要~”柳輝忽然發出了嘶聲大叫。
只見一道嬌俏的身影突然就擋在了柳輝身前,硬生生接下了張立發出的冰形巨刃。鮮紅的血,如同美麗的花瓣濺落在了柳依涵的白色衣裙之上,也點綴了落在石臺的片片白雪……
當張立第三次舉劍的瞬間,他忽然就看到了柳依涵的眼神。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啊?如水中帶着極強的哀求之色和決然的犧牲之意!
這個眼神,就像是從遙遠的歲月忽然穿越而來,帶着讓人震撼的溫柔親情,還帶着些許淡淡的解脫之意。
張立忽然覺得這個眼神裡的某種顏色是那麼的讓他感同深受!他說不清這種感覺,只是潛意識告訴他,這一鎩,是不能再揮下去了~
張立最終沒有揮下去這一鎩。如果他揮下去,眼前的兩兄妹絕對會致殘,甚至致死!
這一切太快了,快到連焚音樓掌門東籬勝和洛古劍派掌門土闋真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張立的連續兩記斬擊實在太快了,直接就將在場的所有人給震蒙了~
當東籬勝將重傷的柳氏兄妹帶離石臺,喂入丹藥後,他忽然帶着厲色對土闋真人說道:“土闋道友,本想借着比試,不費周折地將你洛古劍派佔據,但是如今你洛古劍派勝了,我焚音樓暫時不爲難於你。只是聽我一句勸,離開這望龍雪山吧。你洛古劍派的兩位老祖一個已經死在了‘暗黑魔境’,一個半死在了‘咒巫鬼境’,你洛古劍派從此沒了氣丹境強者庇佑,根本撐不了多久。”
“一派胡言。休得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家老祖怎麼可能會出事?”曲城第一個憤怒地咆哮道。
就在這時,張立忽然感到腦中一陣劇烈刺痛,隨後一下子便昏倒在了石臺之上~水清大師大驚,急忙飛身上前開始救治張立……
張立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到耳邊有人叫他,這才慢慢睜開了雙眼。隨後他便看到師傅水清大師還有臉色蒼白的秦媚師姐,以及鐵布都守在他身邊。
“師傅。”張立叫了一聲,便掙扎着坐了起來。這時他才感覺到全身的骨頭都似乎斷了一般,劇痛無比。每一塊肌肉甚至每一根筋脈似乎都被掏空了力量,變得空虛至極。
“咦?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丁點兒力氣都提不上來了?”張立忽然疑惑地說道。剛說完,腦袋又是一陣疼痛,他覺得自己腦子裡好像丟失了什麼一樣,整個人突然就變得無比迷茫起來。
他清楚的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但偏偏又感覺像是回到了十三歲那年沒有遇到雪崩墜崖之前。自己腦子裡到底又生了什麼?張立越想越是頭疼,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如同炸雷般的聲響。
衆人皆是一驚,這時一個水月峰的女弟子忽然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對水清大師說道:“師傅不好了,焚音樓來搶山門了。”
“什麼?”水清大師頓時臉色鐵青,隨後對張立說道:“立兒,媚兒,你們好好養傷,爲師出去看看。”
水清大師說完便迅速帶着水月峰的其她弟子離開了。
水清大師剛走,一個手握紅鞭的水靈靈少女就忽然走了進來。她先是對秦媚施了一禮,然後便走向了張立的牀榻。
“色/狼,你把我水瑩師姐到底弄哪去了?”少女走進來不由分說對着張立就是噼裡啪啦喝斥一通。這少女正是碧月兒。
張立忽然一拍腦袋,這纔想起水瑩師姐的下落還沒有任何消息呢。他一着急,立刻想從牀上跳下,誰知全身太過乏力,撲通一聲居然就栽倒在了碧月兒的腳下。剛好雙手按在了碧月兒的雙腳上。
“色/狼,你又想幹什麼?”碧月兒嚇了一跳,連忙退後。
秦媚忽然走過來,一邊扶起張立,一邊對碧月兒說道:“月兒,別沒大沒小,說起來他可是你師兄。告訴我,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碧月兒小嘴一撇,無所謂地說道:“那焚音樓前幾天輸了,不服氣又來了唄。不過這次,有師傅和掌門他們出手,焚音樓那些人應該佔不了什麼便宜。我們還是想辦法去找水瑩師姐……”
碧月兒話音剛落,忽然聽到掌門土闋真人的聲音響起在整個洛古劍派:“所有弟子即刻進入‘護派大陣’,即刻!”
秦媚頓時臉色大變,碧月兒也感覺到了事態緊張,立刻和秦媚一人一個扶着張立和鐵布迅速奔出了水月峰。隨後秦媚強行生澀地馭劍飛行,帶着張立和碧月兒、鐵布趕到了土塵峰。
待他們進入護派大陣,這才發現,金雲峰、木竹峰、水月峰還有火羽峰的弟子也幾乎全都進入了土塵峰的護派大陣。而商淮、參雲真人、水清大師、羽歸道長還有幾個馭氣境的長老,全都在掌門土闋真人的帶領下,分立於護派大陣的各個方位,全力維持着大陣的運轉。
張立透過護派大陣,忽然看到焚音樓那飛在半空的東籬勝正恭敬地站在一個一頭白髮的中年婦人身前。而那中年婦人散發的氣息,立刻就讓張立想到了葉狂老祖。
“氣丹境強者!”
張立頓時心中一涼。這時聽到那中年婦人冷冷地對土闋真人說道:“你們放棄吧。看在兩派有交情的份上,我可以允許你們留下這裡所有的東西然後只能人離開。”
土闋真人不由苦澀地說道:“岑音子前輩,我家老祖當真已經隕落了嗎?” шшш_ttκΛ n_¢Ο
“哼!老身豈會和你一晚輩說假話?再不走,別怪我強行破陣了。”中年婦人說完,忽然又冷冷地問道:“你們誰是張立?給老身站出來。”
(祝“笑の紅塵 ”生日快樂,大壽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