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定安全的情況下,能多調查一些線索自然是好的.不過,還是量力而行.”陽宇平由衷地說道,他哪方都沒偏袒.畢竟他現在與天空五人想比,他只是一個新人,也只能用着建議的方式表達出他的意思.
“咣啷咣啷.”顛簸的聲音不斷,順着車身,每三人坐在一邊,中間和車身前後放着六人的行囊.夾雜着呼呼的風聲,六人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肉眼可見的沙塵可不少.
“陽宇平,將調查的結果再說一次吧.”天空說道,目光看着對面坐着的夏清,朵兒和海藍.多日的奔波讓她們憔悴了一些,沒了往日的豔麗,倒是多了幾分強硬的女人味兒.
路途中天空已經將陽家調查的結果說了出來,這是有關新城幕後勢力的調查,還有前前後後的事情始末.可惜的是,陽家的勢力畢竟只是限定在極小的範圍,在這交界之地,陽家也只是能四處打聽一下,瞭解了大概.
陽宇平點點頭,看着三女一眼道:“這調查的結果我也說不清來源,我只是拿過結果而已,所以,有質疑的話我也無法解答.別看我是陽家的獨孫兒,但有很多事情我還不知道.”
夏清瞥過陽宇平一眼並沒多說什麼,對於天空沒有找她商量便拉上了陽宇平,她沒有反對,但她始終對這個陌生人抱有警惕.雖然他現在說得話是如此誠懇.
“這新城幕後勢力是導致其他三座城鎮消失的罪魁禍首,這已經是確認的事實.即便是不用調查,大部分人都能看出這一拙劣的把戲,三座城鎮消失的同時,這裡就建起了新城,若是說沒有關係的話,誰都不會相信.”
“但是,在隨着調查深入,進展就遇到了阻礙.首先,這幕後的勢力居然調查不到,而且建立這座新城的工人,他們也是自願前來的,城鎮建設所需的石料,物資來源不明,查不到.那些大型的機械在城鎮建設完畢後就那樣憑空消失了,陽家並沒有能抓到關鍵.就像是來無影,去無蹤一樣.”
“而且,隨着其他城鎮逃難的居民,冒險者,還有從外界前來的人加入其中,對此更難以調查了.好像他們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這裡,將新城的統籌完畢後,再去找這些人,突然發現他們已經不在了,至於他們是如何離開的,沒人知道.”
“好像這座新城是由所有居民和外來者攜手完成的,而明知道有幕後勢力在支持,但調查不到.沒有任何線索,或者說任何有線索的關鍵都被斬斷了.”陽宇平無奈的說道.陽家的這份調查,倒是可以用無解來形容更爲合適.除了一個個無法解釋的事情之外,便沒了任何可供利用有價值的信息.
陽宇平頓了一頓道:“大家應該都能看出來,這調查報告的結果,我們即使不看,在這一路上的打聽都查出了和這相差不大的結論,謎,這座新城幕後的勢力.不過,陽家負責調查此事的人對此做出了無法證實的推測.這隻有當事人,和極少數人才會知道的.”
“首先,當初我和天空來到新城的時候,那裡連初具規模都算不上,勉強是殘垣斷壁,但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這座新城就已經到了如今繁華的地步,這建設的速度已經太快了.要知道這兒可是沙漠,物資短缺的地方,而且建造城鎮不是堆沙堡,其中的複雜程度是難以想象的.但,新城就在我們前方不遠處,它就這樣建成了.”
“說重點,我們時間不多了.在進入新城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出現.”天空彈出了菸頭說道.如果時間足夠的話,他不介意陽宇平如此長篇大論,但現實是沒那麼多時間讓他浪費.
陽宇平呵呵一笑,對天空的態度沒有任何反感,畢竟,說他強勢也好,不懂得婉轉也好,但最終的目的都是建立在讓六人安全的基礎之上,有這一點便足以了.
“簡而言之,如果在不觸動新城幕後勢力的情況下,想要調查到真實的結果恐怕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要調查到其中原因,難免會被他們注意到.謹慎再謹慎,除此之外,就是少說,多聽,多看.”
秦子君抹了一把臉,差點成了花臉,且能明顯的看到臉上的塵土揉成一條覆蓋在皮膚上的紋路.
“小陽,既然是這樣,我們還要去調查這股勢力,豈不是找死.調查到結果,會讓他們發現,不讓他們發現,就無法得到任何結果,那我們費什麼勁?”
“我知道你們說這座新城的突兀出現很重要,無論時機,還是建立的速度,都是疑點.可是,這並不影響我們與這股勢力碰撞的後果,顯然我們,呃,六個人無疑是以卵擊石,這可是在他們的地盤上.”
“三個城鎮接連被鏟,突然出現這樣一個新城,居然沒有引起各方的關注,軍隊呢?”秦子君始終保持着他時而靈光,時而犯糊塗的性格,當然,腦袋靈光的機率是那麼的低.
陽宇平看了一眼秦子君,對他稱呼自己小陽的口吻勉強算是接受.不過小陽這暱稱,讓他渾身凸起一層雞皮,連陽老,他父母都沒這樣叫過他.與秦子君接觸的多了,又有天空提前打的預防針,他也算是在逐漸適應.
“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尋找巔峰之城,而這裡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有了奇景的傳聞.這座新城恰巧就在探尋的必經之路上,說他們對此沒有念頭這是自欺欺人.要知道這座城鎮是附近唯一的補給站,所有的冒險者,經過此地的人,甚至是深入腹地之後的冒險者,這座新城是他們首選的地方.”
陽宇平看着幾人都沒有反對,便繼續道:“這樣,我們就更要擠出一些‘無用’的時間來調查了,而且,調查的目的只是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未必定要收集到線索.而意外的收穫這種可能,不是沒有.明白麼?”
“依靠運氣麼?明白.”秦子君撇嘴說道,既然天空已經默認,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何況如果有了線索,或許對他們尋找的過程中會有着裨益.同時也並不是一定要與這股勢力死磕,能查則查,行不通就繞行而已.相對來說,只要不是死腦子,是不會出現意外的.
當然這只是建立在他們角度上看待的問題,如果這股勢力已經注意到了六人,那麼無論他們做什麼,或許都是爲他們披上了嫁衣.
“夏清,你的意見呢?”天空問道,從一開始夏清就很少開口,但她的意見是天空不可忽視的.也算是間接轉達給陽宇平一個信息,夏清的意見始終是佔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份額.如果說自己出現了意外,夏清則是主導.因爲在這六人中,能承擔這份重任,又讓他放心百分百信任的人,就只有她了,陪着他渡過了二十多年的血風腥雨.
夏清攬了攬靠在她肩頭雲朵的腰肢,將沾着沙土的鬢髮攬到耳根後,道:“既然新城背後的勢力敢無差別抹除三個小鎮,那麼他們的勢力肯定不是我們能正面對抗的.而如此大手筆的動作,甚至是不怕惹得天怒人怨,除了沙漠中的秘密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能讓他們如此.”
“但是,這樣揮毫大動作定會招來其他勢力的注目,如果他們的目的是這片沙漠,這樣做無疑是在告訴其他人,沙漠中有着秘密.這種直白的行爲和他們擁有的勢力不相稱,或許,我們可以認爲,他們是故意而爲,這座新城只是一個達成他們目的的踏板.”
“簡而言之,他們在利用好奇心,又似是在說,這裡片沙漠有着秘密,我已經爲你們建好了提供補給的城鎮,無論你們相信不相信,來探險吧.”
“咕嚕咕嚕.”秦子君的反應最爲明顯,雖然耳邊的風聲呼呼,但還是能聽到他嚥着幹沫的聲音.如果夏清所說的話成爲現實,那麼,這一次他們可是又一頭撞進了不得不去的陷阱.畢竟他們可是在再三考量之後纔來到這裡的,至少是天空.
“巧合麼?”陽宇平嘆息一聲,皺着眉頭暗道.無疑,夏清的話點醒了他,這也太過巧合了,他們當初是已經到達這裡後才發生的事情,到現在再次返回,這新城幕後的勢力好像算準了這片兒沙漠不會平靜一般.
“他們不是傻子,這也就是說,大部分人,都只是被利益,好奇心,等等驅使進入沙漠,而能活下去的人,死去的原因只有一個,被新城幕後的實力抹殺.因爲他們發現了這些人想要得到的東西.”
六人默然沉默了下來,顯然,夏清不愧是天空信任的人,哪怕她的猜測只是臆想,但綜合眼下的情況來看,是非常有可能的.他們六人在進入一個巨大漩渦,而幕後人在坐等漁翁之利.等着聞風趕來的探險者找到沙漠中的秘密.
天空呼出了口濁氣,道:“以上內容謹記,秦子君,腦袋靈光點.我們在進入新城後就按正常的安排去做,只不過是多點兒心去聽,去記住那些信息,就這樣.”
秦子君一點兒也不意外自己會被點到名,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畢竟這可是六人的行動.如果他沒被點到,那纔是怪事.
“明白,先找個落腳處,稍作休息,採購必要的物資.順便,順便耳朵豎高點,但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對了,你們說,新城那麼大的地方,總不能四處都是幕後勢力的眼線吧,而且,沒準這裡就已經沒那些人了呢?”秦子君自我安慰着說道.
一路上人沒人去回答秦子君的問題,而他也知道好像又問了一個不該出口的問題,從五人的表情和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他轉念想了想了,癟了癟嘴閉上了嘴巴.將要注意的事項不停地在腦海中旋轉着,免得他在不恰當的時機腦袋又偶爾不靈光一下,那就有樂子了.
新建成的小鎮已經能清晰地收入眼中了,一座座建築錯落有致,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難以想象在這種地方重建一個小鎮的速度會這麼快.
六人下了車背上行囊朝着新城走去,此時早已能看到往來的人們,膚色各異,服飾繁雜,熙攘地進出新城.踏上旅途,或是剛剛歸來.
“人還真多啊.”秦子君左右轉着腦袋看着城內涌動的人流,甚至感覺一雙眼睛已經不夠用了.
進入城鎮的方向是沙漠邊緣地帶,可以說是有着呈十字的主幹道,分別通向四個方向的出入幹道,其中又有着不少的枝幹小道,不過,車輛還是輕易就能通行的.畢竟這裡只是一個小鎮,主要作用只是補給,臨時休息,而不是長年居住爲標準而建設的.
夏清揹着的朵兒身上已經披上了一層,而且像他們這樣的人也不顯眼,畢竟,這裡見到什麼樣的人都有可能,唯一不會出現的就是正常人.廢話,正常人會爲了子虛烏有的夢想,尋求刺激,等等,跑到這種地方麼?
“那邊.”陽宇平擡着下巴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家提供住宿的落腳處,隨即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天空夏清海藍還有秦子君均是朝着陽宇平示意的方向看去.
街邊很正常的門面,大部分地方都沒有門頭,而是用各種方法來告訴來往的冒險者,或許有需要的人,你們路過的店鋪的性質.通常,大部分店鋪都會採取最爲簡單的一種方法,在店鋪門兩側的牆壁上畫一個圖案,在寫下名字.
當然也有直接掛實物的,除了難以分辨售賣何種貨物的店鋪外,基本上從店鋪外就能區分得清楚,例如酒館這種地方,你只要路過,甚至不用去刻意分辨,就能嗅到酒精的味道從裡面傳來.若是這時你還不知道這家是酒館的話,那麼恭喜你,你會在沙漠裡死得很慘很慘.
而陽宇平選擇的這家是陽家負責調查新城的人建議的,綜合所有信息,並住宿過的一家,總的來說,不錯.
店鋪門面非常普通,不過卻沒有采用最爲通用的方法,而是在門楣的位置放置了兩盞廉價的燈,哪怕是在黃昏的時間都能隱約看清跳動的火苗,像是爲迷途者指明到家了的意味.
“這家店鋪的老闆到很有意思.”一路行來,各式各樣的門頭他都看到了,只有這家比較特殊,有點意境的味道,很符合天空的胃口.
陽宇平古怪地笑了笑,道:“嗯,如果你們看過資料上的描述後,就不會這樣認爲了.”
“噢?”三人聽到陽宇平的評價後,將目光放大到整個店鋪後,天空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清冷性子的夏清也是忍不住蹙了下秀眉.
店鋪門兩旁的牆壁上刻上了一些標識,似乎是用鈍器敲出來的,勉強能夠看出來歪歪斜斜的文字,旅館,還有一個較爲誇張的枕頭圖案.原本極好的印象被破壞殆盡,好像是在高級餐廳看到了一個原始人在捏着蘭花指品着紅酒一樣,怎麼看都有着說不出的怪異.
“走吧.”天空暗自苦笑着說道,既然已經到了,而且是陽家調查後得到的結果,想來不會太差,再說,他們就算是另行選擇落腳處,或許找到的旅館還未必有這家來得要好.
“看起來也不錯.”秦子君無所謂地嘟囔着,擡腳跟上了幾人的步伐.
“這是旅館?!”六人邁步行進了旅館,看到了一層內的環境後,當下就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靠近門口處的吧檯內,站着一位女子,從模樣上看去大約三十歲左右,健康的小麥色,因爲氣候的原因,皮膚粗糙了不少,但精神卻是很有勁頭,沒有病懨懨的昏睡感.
她背後是嵌入牆壁的酒櫃,擺放着不少‘樣品’酒水,食物,還有些日常用品,當然這裡是沒有標價的.
而一層的大廳處擺放了大約十幾個小圓桌,製作的非常簡易,配備着五六個圓面三角凳.大部分桌椅都已經三三兩兩坐滿了人,沒有人座的位置,凳子都放在了桌下.
“陽宇平,你確定這裡是旅館,而不是酒館?”秦子君看到這一幕後,壓低着聲音問道.
天空同樣也有這樣的想法,因爲從坐滿人的桌面上看,都擺着下酒的食物,雖然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但沒人身前桌面上擺放的酒杯,還有各種顏色的液體,加上淡淡的酒味,很容易分辨出大部分酒杯中的液體是什麼.
臨近一桌的三人,聽到響動後,只是轉過頭看了天空幾人一眼,目光只是停留了一秒,便轉過頭去,與同伴繼續閒聊.
“應該,是吧.”陽宇平不肯定的說道,雖然知道有些旅館也會有着這樣的場所,將整個一層改造成這樣的應該僅此一家.而樓上纔是客房吧.
“呃,住宿?”吧檯的女子看着‘堵’在門口的六人,不確定的問道.
既來之,則安之,看起來眼下的情況還不是很糟.天空衝着女子笑着點了點頭,走進吧檯後,道:“兩間客房,有麼?”
女子掃過幾人一眼,忽然笑了笑,露出了微黃,但整齊的兩排牙齒,道:“剛來新城吧,我就說在門口放兩盞燈有好處.”
“是是是.”不遠處坐在圓桌中的一個六十多歲大漢說道,語氣有着應付的味道,但又不得不回答,似是對着女子也沒任何辦法.
“呵呵,不好意思.”女子衝着大漢瞪了瞪眼,才收回目光歉意的說道:“兩間房?”
“是.”
“給,這是鑰匙,有需要的話,就來吧檯,來了新城後應該需要打聽一些事兒吧,看着你們,嗯,茫然的臉色.叫我倫羅就好.”女子熟練地取出鑰匙,甚至目光都還在天空身上,變魔術似的手中就多了兩把鑰匙,交給了天空.
“謝謝.”天空總髮覺此刻的感覺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來,只好暫時作罷,他們幾人總不能杵在在這裡吧.
“那邊是通向二樓的樓梯,盡頭左右邊,相鄰的兩間.”倫羅笑着說道,爲天空指明的反向.
“噢,對了,你們有朋友需要幫助麼?”倫羅看着天空幾人朝着二樓走去時,忽然出口問道,顯然是看到了夏清背上的人.
“謝謝,她沒事.”天空簡短的回答過後,倫羅便沒再回話,而是目送着天空六人走上了二樓.
轉過拐角後,秦子君忍不住皺眉,道:“這女的看我們的眼神好像是看新手一樣,不過,我們的臉上真有茫然麼?不會啊,我已經儘可能裝得很老練了.”
“閉嘴,回房再說,不要在別人的地盤上討論給你提供住處的人.”夏清皺了皺眉說道.
六人各自進了兩個房間,由天空來來回回徹底檢查完畢後,才集中到盡頭的客房內.此時夏清已經開始擦拭朵兒的露出來的皮膚了.
“房間沒問題,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和陽宇平去下面看看.”天空卸下了行囊對着夏清說道,隨即道:“秦子君你,算了,留在這裡吧.”
秦子君苦笑着點了點頭.至少在簡單瞭解一下情況後他恐怕都別想惹出亂子了.天空根本就不給他任何機會,誰讓他大部分時候腦瓜都像是被蓋上了一層黑布呢?
天空轉身和陽宇平離開了房間,重新回到了大廳,陽宇平點頭示意後,徑直走出了旅館,融入了街道中,去收集其他的信息了.
“這麼快?不用休息休息,時間還早.”倫羅略有些驚訝地看着天空,從他上去到再出現在眼前,連五分鐘的時間都沒有.
“喝點什麼?”
天空隨便要了點酒,便坐在吧檯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對了,你們店門的標誌很有意思.”天空沒話找話地聊着,總不能說倫羅,你這家旅館很怪異,這是爲什麼?
天空倒是不怕倫羅的小身板,但是之前的那個大漢的身板還是有些威懾力的.顯然,天空也不是來找事的,只是聊聊,僅此而已.
“噢,你說的是兩盞燈,還是其他?”倫羅取了杯酒推到天空身前,在吧檯內坐着高腳凳笑着回答道.
天空從之前倫羅和大漢的對話,和反應來看,應該是父女關係,當然,還有可能是別的,至少在這個地方,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但可以確定的是,不是母子關係.
“都有吧.”天空喝了酒說道,如果沒錯的話,店門兩旁的傑作應該是出自那大漢之手了,那種粗獷的畫風,很符合大漢的性格.
倫羅笑得很燦爛,甚至是有些花枝亂顫了,不住的擦着眼角的淚水,笑着,道:“如果說是那‘壁畫’的話,就是我父親的手筆.如果你誇獎那兩盞燈的話,我也不會介意.”
顯然倫羅是在極力忍着笑意說出來的,怎麼聽來都以此爲自豪,但對大漢的事卻美做任何評價.
“嗯~”天空挑了挑眉,道:“你父親有着自己的睿智,壁畫雖然不搭調,但很實用.”天空也只是點到即止,沒有多說什麼.不過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是在嘲笑.
“噢?我認爲你聊些其他的比這些要好.”倫羅好心地建議着,自然看到了天空不是開玩笑的神色,是真心在讚美着父親的傑作,沒有任何戲虐之色.
天空點了點頭,道:“我不太善於言談,聊些什麼好?”對這個新城和這裡怪異的行事風格,他都有着太多的問題,這些在陽家的調查結果內都沒有提及,天空就不得不自己來想辦法了.
倫羅正了正身子,眨着雙眼道:“明白,看到這新城的建築,還有人,店鋪,感覺很奇怪?還有這裡.”
“正是這些,能詳細說說麼?”天空也沒反駁,放鬆些說的話,收集信息也算是一種費腦子的閒聊.總之要將有用無用的信息就裝進腦子裡,在環境,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再挖出來細細研究.
“對了,看樣子你們是第一次來到新城吧,不過你們在進入店鋪的時候,有了那麼短暫的失神.”倫羅笑了笑說道.
天空點了點頭,的確,這家旅館是陽家調查的結果,本以爲算是不錯的地方,但還是被店鋪內的一幕有些驚訝.天空想不出這樣一個店鋪爲什麼會被陽家推薦,不過既然來了,就要簡單的瞭解一下.否則發生些其他的事情,那可是就麻煩了.
“嗯,是這樣.沒想到旅館會是這樣.不過不是不可接受,只是在這兒就應該這樣吧.”天空喝了口酒說道.
倫羅盯着天空好一會兒,才道:“嗯,應該是別人推薦你來的吧,否則這裡並不是很好找的店鋪,也不是太顯眼,甚至很多人都是將這裡錯當成酒館,或是工具補給點,什麼的.大部分人都是調頭就走,或者發現這裡是旅館後,正好住了下來.就這樣.”
倫羅想到這一點不難猜出,從她第一次開口詢問是否住宿時,天空並沒有意外的神色,第一次意外只是因爲大廳內的環境,或許還有她背後的壁櫃.幾乎是沒有任何考慮就要了兩間房,可見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奔着住宿來的,也並沒有因爲大廳內喝酒的旅者而誤認爲這裡是酒館,或是其他地方.
可見是有人告訴他們這條信息.
“嗯,是這樣.”天空點頭承認說道.看來這倫羅這不是個簡單的普通老闆,或者是,這新城的人都不簡單.畢竟,在這種地方,懶得動腦子的人是活不下去的.這裡的法律,只是原有,從世界各地前來的人,被其本身生活的國度,環境,城市等,一直約束思維,以此來約束着自己不會去越軌的事情.
畢竟,從進入新城到現在,天空沒有看到任何武裝力量,或者說是類似於負責新城安全,有序生活的羣體,類似於警察之類的.
很難想象在這樣一個人流繁雜的地方,一旦有人出頭打亂這有序的規則,那麼連鎖效應之下,可是有些麻煩.但,大部分人應該都會按着規矩來做事.不會推波助瀾吧.至少這個問題還不是天空頭疼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倫羅撇着說道,露出了點想不明白的無奈.
“呵呵.”天空笑了笑,剛要開口繼續聊下去時,大漢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的高腳凳上,甚至都發出了吱嘎要碎裂的聲音.
大漢將酒杯放在吧檯上,轉過目視了天空數秒後,才喝了口酒.
“父親,我們聊得很好呢,他沒其他意思,只是打聽打聽一些事.”倫羅略有些不悅的埋怨道,似乎是爲了照顧到大廳內的其他旅客才刻意壓低了嗓音.
“知道,我這不是在喝酒麼?”
天空暗自苦笑瞄着這對父女,從大漢的話語意思中,似乎剛纔他知道對倫羅流露出其他念頭時,現在他就已經被扔出去了,而不是大漢在喝酒?
“老米斯,我父親.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倫羅杏目圓瞪,警告着老米斯不要亂來,這點是非區則她還是能分辨得清的,自然也知道老米斯是在保護自己,但一直在溫室中,她可是長不大的.
老米斯喝了口酒不住地點着花白的腦袋,道:“知道了知道了.”
天空笑了笑,指着上方,道:“天空.不是天空,是天空.”
“明白.”倫羅笑着點着小頭,道:“很奇怪的名字,不過,沒關係了,名字嘛,能區分開你我他它她就行了.”
倫羅邊說着邊有些不情願的接過老米斯手中的酒杯,滿滿地倒上了酒,然後重新坐回天空的對面,道:“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當然稀奇古怪的問題可不要說出來,這裡是新城,不是你生活的地方.”
天空點點頭,明白了倫羅好心提醒的含義,這裡是新城,有些事情只能想想,憋在肚子裡,但,檔這些話從口中跑出來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就不好說了.或者突然失蹤了一個人,或是能看到自己的身體沒了腦袋?這應該就是新城幕後的勢力吧.
“喂,小子,我剛纔好像聽你談論到了我,還有門外的壁畫,是麼?”老米斯接過酒灌了一口說道,他的酒量似乎不錯,從天空邁入這裡後,他就留意到這個人.
“父親!”倫羅不依地說道,顯然對父親的態度很不滿,似乎對她感覺不錯的天空一直抱有敵意.
天空看着對待自己態度截然相反的父女真不知說些什麼,性格差異如此之大,而且還是在新城中的人.不過,老米斯應該只是過於保護倫羅,畢竟在這種地方,都是外來者,誰知道掩藏在皮囊之下的是怎樣的人?
天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聊天方式出現了錯誤,這種錯誤讓老米斯,作爲一個父親,有了擔憂.
“沒什麼,只是聊了下兩盞燈和壁畫的來歷,就這樣.”天空平靜地說着,轉過頭看着老米斯,又看了看倫羅.
“難道,倫羅待他人的態度,和對待我的態度差距很大麼?”
很顯然問題,天空只是正常的和倫羅交談的幾句,而倫羅的反應和話語內容都很正常.天空不認爲能說出新城‘潛規則’的人,會像個小姑娘一樣被自己欺騙,而老米斯肯定也會知道這一點.
那麼讓老米斯露出敵意的原因,就是倫羅的態度了,或者說,當算上招待其他旅客的態度後,老米斯發覺出了倫羅太過熱情了.由此,纔有了此刻的一幕.
“哈哈哈哈,是天壤之別.”大廳中忽然有着一中年人笑着大聲嚷嚷,顯然他就是之前老米斯所坐的那桌.
“上一個叫我們小公主前輩的人現在還躺在新城中的一家‘醫院’裡.”中年人遙空與天空做着碰杯的姿勢,灌了口酒,似乎一點兒也不怕老米斯和倫羅,放下酒杯擺着手指頭繼續道:“叫大姐的,被告知客房已滿,其實當時還空處小半的空房呢.”
“叫小姐的,以爲我們的小公主是聾啞人,所以他站在吧檯被晾了半天,最後有好心人讓他趕緊走人了.還有,噢,還有一個叫女士的外國人,自以爲風度翩翩,最後被老米斯給扔出了這條街.”
“嗖!”天空猶豫着還是回敬喝了一口,不過聽到中年人說出倫羅的豐功偉績後,就聽到耳邊有着破空之聲,隨後就看到類似酒瓶的物件兒在飛向中年人喋喋不休的大嘴.
“哈哈,多嘴多嘴.”中年人反應也不慢,好像是多年訓練出來的似的,腦袋一歪就躲了過去,順手還抄在手中,緊接着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奇怪的人大廳裡的人都只是善意的輕笑,僅此而已.
天空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麼,似乎倫羅對待自己的態度會這樣,是因爲自己沒叫她那些稱呼?當然,天空不會說出那時是因爲被大廳內的一幕驚了一下,否則他可能會叫老闆,不知道這個稱呼會不會被扔出去.
這樣說的話,倫羅的年紀就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了.
當天空回過頭來時,饒是他經歷種種豐富,但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住,略微有些朝着雕像進化的跡象.
天空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雙腳在吧檯上,離自己很近,甚至就在他另一隻手不遠處,伸直手就能觸碰到那雙腳.視線向上就是小腿,噢,是穿着褲子的小腿.然後仰頭,仰頭,再仰頭,像是要飲盡瓶中酒的人一樣,終於看到了倫羅氣鼓鼓的臉龐,雙目似乎都能看到有噴射的火焰涌出.
緊接着倫羅做出來的事情讓天空感到很熟悉,似乎經常看到過.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着那中年人,聲音有些尖厲地道:“臭小子,你想死了麼,我不介意鬆鬆你的筋骨!!”
“彪悍的女人.”天空的腦海中冒出這樣一句話,他怎麼也想不到看似文雅,和煦的倫羅在瞬間就會變成站桌女,而且是相當的有獅吼風範,當然,這些天空可沒說出來.
老米斯忽然咳嗽着捶着胸口,老臉憋得通紅,但對倫羅的舉止卻沒做出任何評價,或是勸說的舉動.像是見慣了一般.
倫羅呼哧呼哧嬌-喘了幾下後,一張小臉中露出了糟糕的神色,低頭看着沒事人一樣,小口喝着酒的天空後,身手利索地跳回了地面上,尷尬地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那個那個,我.”
“沒什麼,很率直,挺好.”天空‘中肯’地說道,倫羅如此在意稱呼,或者說是年齡,看來她未必是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而且這麼有活力,從言談舉止來看,她還是一個孩子,估摸着也就二十歲左右.只不過是她的皮膚和老練的氣質,讓天空誤判了她的年齡.
倫羅有些意外的看着天空,隨即笑了笑,一把拽過天空的酒杯,滿滿給他滿了一杯,放倒他身前道:“我請的.”
“呵呵,你很好客.”
之前的事情倫羅似乎已經忘了似的,重新落坐後,道:“他是霍爾,經營着隔壁的店鋪,沒有一點兒應有的態度.如果不是娜米阿姨爲他生了一個天才的大胖小子,他纔沒功夫成天來這裡混酒喝,找父親閒聊.”
對此天空也插不上什麼話,畢竟倫羅口中說得中年男子是見識到了,但只是一面之緣,也沒有過多接觸.不過看起來那中年人和老米斯父女的關係很好.至少倫羅扔出的那瓶酒警告的意味佔據了大部分,而中年人似乎也早已習慣了彪悍了倫羅.
那麼老米斯的年齡是不是也和倫羅一樣?
不過天空也明白了倫羅爲什麼會對自己態度那麼好了,至少他沒直接稱呼倫羅什麼,而是在她自己道出名字後,就一直用這來稱呼她.但這還不足以讓她這麼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