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外的空氣很冷。這裡呼嘯地陰風,在遠處聽起來象是山鬼在嗚嗚咽咽地慟哭。
站起來的動物體形較大,大概身長1。5左右。不過身形較爲粗壯,四肢比較短。有點像野豬,與野豬不同的是動物的兩隻耳朵短小直立起來的,而且長得是一幅貓臉。大概是因爲住在寒冷地帶的緣故,它的毛又長又密,還有厚厚的絨毛跟羊又有些接近,只不過長得是野豬四肢較短蹄子。四不像的毛色較淺,呈淡黃褐色,它們背上中部的毛色較深,呈深紅棕色,有5條連續或斷續的黑褐色縱行條紋或斑點,並具有十分顯著的長峰毛。而腹部則是灰黃等淺色。全身也沒有明顯的條紋,不過有時體側和四肢會點綴些不明顯的斑紋。它們的尾巴很長,尾巴背面顏色和體色相同,但在長尾巴的末端還會環繞些暗棕色的條紋,到了尾尖則變成了黑色。它們的頭部比較寬,兩頰各有一條深色斜橫紋。耳朵的根部微泛紅棕色,尖上還有一撮2cm左右的叢毛。它們的爪子都有粗密的長毛覆蓋。大概是爲了適應那些崎嶇道路。
不用努力地去想,呂濤也知道未見過這種四不像的動物。叫不上動物名子的呂濤,卻被四不像的漂亮的毛皮所吸引。
四不像看上去並不是十分的警惕,或許是看到呂濤,也覺得十分好奇。四不像的皮光毛滑,兩眼賊亮,氣度與神態皆是不凡,站在雪丘上宛如一位身段婀娜的貴婦人,不知爲什麼,呂濤看到它後第一感覺那是個寵物,而不是一隻野獸……
漂亮的毛皮,足以給孕婦作件皮衣。在利益的驅使之下。凝神秉氣的呂濤放下手中散彈槍,伸手拿過弓箭槍,拉弓上箭,動作乾脆利落的朝那四不像的頭部就一箭。
按理說,動物怕人怕光是出於本能的反應,一聽見動靜就想沒命的逃跑,不怕人的動物也有,獅子、老虎、熊之類的動物必定是極少數。當四不像看清楚人類在用什麼東西向瞄準之際,慌不擇路轉身想跑時,還沒等撒開步子,又聽身後一聲風響。呂濤的一箭,結果了四不像的生命。
四不像頭部中箭,一頭倒在冰面上。走上前的呂濤,二話不說,抽出軍刀三下五除二的剝下了四不像整張的皮子。四不像足有兩百斤之重,呂濤拖着扒了皮的四不像。行走在冰面上。可以聽到冰層下河水叮咚流淌之聲,河水凍得很結實,根本不用考慮是否會掉冰窟窿裡的可能。因爲這裡很冷,呂濤是將能穿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穿得衣服厚重,腳步也變得很沉,腳下碎冰嘩啦嘩啦亂響,雖然驚險十足,但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卻一點都不害怕,相反有些激動,骨子裡那種冒險的衝動按捺不住,覺得這種行爲可真夠刺激。
拖着四不像,很快的來到了溫泉他們曾經在這裡洗澡的地方。爲了不讓姐妹倆感受這裡即可以洗澡,又可以洗動物屍體。呂濤只好拖着四不像,又向下一點走去。不能在走下去了,這裡已經剛出篝火亮光的範圍……
人睡久了,似乎會感覺着很疲倦。又是一覺醒來的李梅,眼睛瞪的大大的,當初的緊張和惶恐都已經過去了,嘴裡只是留有點苦澀,心裡反倒平靜了。其實。人都一樣,開始時候那麼恐懼的事情,真的過去了,也不過如此。
太寂靜的房間,有時候反而讓人睡的不塌實,李梅就是讓這寂靜給弄醒了,勉強的睜開眼睛,適應了一下環境,房間裡除了姐姐還在睡覺,早沒有了呂濤的影子。一想起呂濤,李梅的心情立刻陰霾起來,眼睛裡那靈性的水舞也立刻消退了,緊張的她連忙爬起來,提槍向門口走去……
輕輕推開房門的李梅,見獨自一人坐在篝火旁,邊吃肉邊喝酒,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下。深深呼吸了兩次空氣的她,儘量讓自己情緒穩定。頓了一下後,才走過來緩緩道:“幹嗎又一個人跑出來?”
“睡久了不舒服,”呂濤苦笑了一下。雙眸驟然通紅,周身厚到極致的殺氣,竟然又濃了幾分。語調之中,沒有了之前的顫音。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冷漠。令人一聽之下,心神冷顫不已。
“真了不起,又打了一隻猞猁?”李梅先是看了一眼開膛破肚的動物屍體,顯然聽出了呂濤語調中那強行壓抑的顫動,這才柔聲輕語地問道。
呂濤的那高度凝聚的眼神,在李梅那充滿誘惑力的語調中漸漸渙散了起來。但是又飛快的凝聚了起來。冷漠道:“這不是猞猁,不知道是什麼動物。”
“不知道是什麼動物?”李梅心臟一緊,但眼神卻仍舊是溫柔如水。心道,不知道是什麼動物,你殺了就烤着吃?沒有多問的李梅,走過去扯開四不像動物皮毛一看,驚訝地叫出了聲音:“這皮毛,好漂亮訝。”
“就是,”呂濤竟然是很勉強的笑了出來,這句話雖然看起來像是在撒謊。但是,卻也不能說是撒謊。那些過去的往事,在他心中真的是一個難以抹去的噩夢。
欣賞片刻四不像動物皮毛的李梅,眼神中的一絲疲勞一閃而逝,先是看了一眼呂濤,隨後神色平靜道:“從動物的皮毛來看,好像是兔猻?”
“兔猻?”呂濤微微訝然,略微疑惑的盯着李梅看。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兔猻是什麼?”
李梅見到了呂濤臉上的顯著變化。急忙又抓緊機會補充道:“兔猻主要生活在荒漠、戈壁及草原地區,林中、丘陵及山地也有分佈,常獨居於石縫中、石塊下或佔領旱獺的巢穴。夜行性,但晨昏活動頻繁。以旱獺、野禽及鼠類爲食。視、聽覺較敏銳,避敵時行動迅速,叫聲與家貓相似,但較粗野。每年多在2月份交配。4~5月份繁殖,每胎3~4仔,有時多達6仔,與環境的食物資源情況大有關係。
兔猻在中國分佈於華北、西北和西南地區。在國外,還見於蒙古、外高加索、中亞、外貝加爾、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克什米爾等地。棲息在沙漠、荒漠、草原或戈壁地區,能適應寒冷、貧瘠的環境,常單獨棲居於岩石縫裡或利用一眚的洞穴。巢穴通路彎曲,深度一般在幾百米以上。夜行性,多在黃昏開始活動和獵食。或移居村落附近。視覺和聽覺發達,遇危險時則迅速逃竄或隱蔽在臨時的土洞中。腹部的長毛和絨毛具有很好的保暖作用,有利於長時間地伏臥在凍土地或雪地上。伺機捕獵。叫聲似家貓,但較粗野。主要以鼠類爲食,也吃野兔、鼠兔、沙雞等。”
“哦……”所得似懂非懂的呂濤,飛快地點上了一支菸,重重地吸上了一口。其實的出現,也讓他的情緒竟然神奇的穩定了不少。必定一個人在這裡,實在是太寂寞了。
“我有個同事,她就有一件用兔猻的皮毛,做得裘皮大衣。據說這兔猻數量已經非常稀少,達到了絕跡現象,”別看李梅平日喜歡與呂濤爭強好勝的。姐姐李雪不在身邊的時候,李梅處處像小女人一樣,最喜歡就是呂濤能把手伸到自己的睡衣裡面,在真空地帶輕柔摩挲着。
“哦,”呂濤給李梅一陣胡鬧蠻纏,心中的陰沉雖不說一掃而空。卻奇蹟般的消散了泰半。呂濤知道,自己終於度過了自我挑戰的一個關口。不覺心情大好笑道:“這裡只來了這麼一隻,這張兔猻的皮毛,準備給你姐做一裘皮大衣。她肚子越來越大了……”
兔猻體形粗壯而短大小不一,小種似貓,大種似野豬大小。兔猻的額部較寬,吻部很短,顏面部幾乎直立,近似於猿猴類的臉型。瞳孔爲淡綠色,收縮時呈圓形,但上下方有小的裂隙,呈圓紡錘形。耳朵短而圓,兩耳相距較遠,耳背爲紅灰色。尾巴粗圓,長度約爲20~30釐米,上面有6~8條黑色的細紋,尾巴的尖端長毛爲黑色。全身被毛極密而軟,絨毛豐厚如同氈子一般,尤其是腹部的毛很長,爲背毛長度的一倍多。頭頂爲灰色,具有少數黑色的斑點。頰部有2條細的橫紋。身體的背面爲淺紅棕色、棕黃色或銀灰色,背部中線處色澤較深。常具有暗黑色澤,後部還有數條隱暗的黑色細橫紋。
兔猻有幾個特徵和其他的貓科動物有所區分。它的腳是短的,臀部較肥重,且毛髮也很長、很厚。這使得它看起來特別地矮胖且多毛。它的毛髮會隨着季節而改變-冬天時會較灰且較不花。它的耳朵位置較低,且使其有一副有點像是貓頭鷹的面容。因爲它那相對較肥的臉龐,一度被認爲是波斯貓品種的祖先。
“我不會與姐姐爭的,”李梅見呂濤沉默了一會兒,語調不由得低了幾度。不知道呂濤在想些什麼的她,有些心虛道:“你一個人守在這不怕嗎?”
“習慣了,站崗放哨似乎就是士兵的天職。”呂濤淡然一笑,順手拿過一大塊烤好的肉,遞於李梅道:“來,吃點肉,這肉挺香的。”
接過烤肉的李梅,咬下一口後,一瞬不瞬的盯着呂濤那對深沉的眼睛,柔聲道:“今天出門的霧,真嚇人。從天坑走到這裡,似乎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其實我也嚇壞了,”呂濤回過頭去,有些憐惜的輕輕撫摸着李梅的臉龐,嘴角苦笑道:“這麼大的霧氣,我並非是第一次見過,只是這次任務不同,責任不同。”
“是因爲我和姐姐,”李梅透着一抹難以言喻的蒼涼,甚至是沉重。彷彿那對寬厚結實的肩膀上,曾經負載着太多的東西。壓抑的氣息惹得呂濤心中漫起一股濃濃的酸楚,心疼的自後而擁住了呂濤結實的腰部。
“呼……”呂濤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心境迅速退出那沉重而壓抑的過去。也在這一瞬間,又是戴上了一副面具。心中卻是輕輕感嘆:“也不能這麼說。若沒有你們姐妹倆,就今天一幕,足以讓我的精神崩潰。”
“就這麼恐懼嗎?”李梅眼神驟然一陣迷茫,性感的柔舌在脣間舔舐了一下。
“這已經不是恐懼了,若僅限於是恐懼,那也沒什麼。只是那些冰屍,好像給人一種無法接受的感覺,”地下世界幾乎是每一天,都是在恐懼中度過。在那種環境中,呂濤不得不格外珍惜活着的每一天。相信任何長久處在恐懼與死亡之間的男人,都有着各式各樣古怪的嗜好。毒品、自殘、烈酒、女人、殺人、虐囚。而更普遍的,永遠是一個男人生命中的主旋律。呂濤與這些人相比,自控能力足以超出了常人。
雖然,每每在烈酒中,姐妹兩個女身上,來麻木那顆累累創傷心臟的最好慰藉,使呂濤能夠暫時忘卻所有的煩惱。然而那種永遠填補不了內心深處的空虛,卻像一頭來自地獄的惡魔,將他更是往深淵拉上一步。
一見到呂濤那古怪的笑容。李梅更是疑惑不定起來,但也沒往深處想。語氣比較平靜:“有這麼嚴重嗎?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終究是一個外來者,無論戴上什麼面具,骨子裡卻仍舊是格格不入,”呂濤輕輕一嘆,彈了支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嘴角泛起了一抹濃濃的苦笑。在別人眼裡,那代表着殺戮,死亡,甚至是兇殘。而在自己心中,這個名字,卻是承載着太多的東西。而那些往事,放佛就像是和自己隔了一個世紀般遙遠,卻隱約又像是昨天的事情一般。每當一想起來那些冰凍唐屍,呂濤甚至會錯覺的認爲,自己真是夢迴來了唐朝。
呂濤強自鎮定了露出了個尷尬的笑容。或許是這句話,提醒了李梅另一個不解:“說來也怪,這溫泉的水既然是一個溫度,怎麼一會起霧,一會沒有霧呢?”
“人世間霧與天氣的關係如此密切,故可以看霧知天氣的變化了。不過,關於輻射霧、平流霧的解釋只是就大體情況而言的。霧與天氣的關係並不如此簡單,還有許多複雜的內容,因此不能生搬硬套,而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也就是說,要準確地看霧知天,還要作多方面觀察、分析,進行綜合判斷,”呂濤暗中鬆了一口氣。這種解釋無非是軍人的一種特殊的常識,對與對,不是專業人事,根本無法解釋這一現象。
喀斯特地貌所形成的天坑溶洞底下世界,絕非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冷漠、陰暗。這個地下世界其實是一個動力澎湃、充滿活力的地方。在那裡,密如蛛網的地下暗河四通八達,時而小溪潺潺,時而大河奔流,時而激流險灘,時而水平如鏡,無數的天坑溶洞就是在這暗河的作用下形成的。
呂濤的方向感很強,隨着走過的冰路線前進。只是經歷過恐懼的她們似乎覺得是在地底下向着‘鬼門關’的方向行去。這裡沒有任何變化的溫度,似乎也說明了呂濤猜測的正確。
一路上,呂濤總感覺到,雖然沒有見到一具冰屍,畢竟還沒到達冰屍的地點,但呂濤心裡面就會增加一份恐懼,他看了無法接收不說,反而爲他帶來了無數的煩惱。他不知道兩個女人見了那些冰屍,會有什麼樣的感覺。因此,呂濤也就機械地跟着向前,他不知道姐妹倆是否也跟他一樣,但他懷疑很有可能。
由於人多勢衆,該看的地方,自然也就多了起來。本來該是直直的,略微向下的通道,這纔看清楚這裡的中間,卻出現了巨大的巖洞,這本來就是很奇怪的事情,於是呂濤停留了一下,然後用手電照射了半天,確定沒有危險之後,纔開始慢慢的進入。
巖洞裡似乎比較寒冷,不斷有滲出的水滴從頭頂的冰岩石縫中滴落到頭上,感覺非常冰冷。而且每被滴到一次,便感覺頭皮一陣麻木,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令人十分難受。這時候又聽到哈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冰水怎麼這麼涼啊?簡直和冰箱裡的冰水一樣。早知道我得帶個安全帽來。”
不同光線的晃動,周圍石冰壁裡一些奇形怪狀冰石的突出,使得行走在此的人們,立即讓覺得冷氣從腳底一直往頭頂上毛。
還是老樣子,三人用手電筒四下打量,雖然這裡也是在地下的建築,四周空間宏大,雕樑畫柱雖已剝落,卻仍可見當年的華美氣象,果真是到了地宮之中的建立。凡事不能多想,呂濤的手電照不到那裡,由於離得遠,更顯得那張臉模糊難辨,鬼氣森森。
“就是這裡嗎?”由於呂濤事先說出了這裡的玄機,朦朧之中,李梅已經感覺到了這些冰屍已經出現在了那裡。黑壓壓的一片,全都一動不動站着,張大了嘴,直直的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