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解決早已膽戰心驚的最後一人,那滿地打滾的莊野、陸九霄、無影三人卻是最悽慘的,中了跗骨針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不過他們也不怕,反正也是輸了,短暫商量之後,陸九霄一屁股坐死無影,這莊野皮糙肉厚硬是用神兵三叉戟才把他給拍死,至於陸九霄自己也很簡單,三叉戟橫過來眼睛眨都不眨直接抹脖子,這份壯烈與悲涼誰人能懂?
他們又回到天邊的雲層之中,神色憤怒,看着邱風如同望見宿世大敵,顯然這是記仇了,就差沒說:你小子給我等着,這樣的豪言壯語。
人畜無害的邱老魔裂開嘴露出燦爛微笑,向他們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
他在第六層大展神威,可是苦了後來人,不光是戰力傲視羣雄,那關鍵時刻出其不意的一手跗骨針,卻是讓南域聖院後輩闖關弟子們頭痛不已,若遇到邱風,這第七層,怕是無望了!
正在邱風踏上第七層的前一刻,有着聖院第一人稱號的墨河再次登上這個來了不知幾次的第六層,衣袂飄蕩,神采飛揚,這一次,必將登頂。
他嘴裡低沉唸叨着:“心之所向,我便無所不能!”
……
話說這王德全與馬文采二人,在聖院中悠閒晃盪着,眼神不時瞥向來往的女弟子小胸脯和翹屁股上,齜着猥.瑣笑容低聲嘖嘖點評,男人嘛,就那麼點共同語言。
等到人家仙子都走了老遠,他們纔不舍的收回目光,馬文采最後總結一句:“沒上一個俏。”
見仙子走遠,王德全又失去了興致,他望了眼玄靈池方向,疑聲問道:“風子到底去哪裡了,找一圈都沒找到,又聯繫不上。”
旁邊的馬文采眼神一亮,一道水藍色的靚麗身影自遠處飛了過來,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紙扇,啪地一聲打開,頗有翩翩君子的姿態,只是他那乾瘦的身子骨、黝黑的皮膚、枯黃的長髮卻大煞了風景。
不過人家仙子壓根沒理他,冷若寒霜的傾城臉蛋彷彿出現笑容是一種極大的奢望,她徑直飛過,往玲瓏塔去了。
馬文采嘆了口氣:“哎……多好的仙子啊,可惜了!”
“對了,你剛纔說什麼?”馬文采轉過頭望向胖子,問道。
王胖子白了他一眼,說道:“沒什麼,只是不清楚你那青梅竹馬的婉兒,知不知道你在外面風流倜儻啊?”
馬文采一怔,心頭不知爲何突然跳了下,他看了眼天邊自嘲的一笑,自己如今這副鬼模樣還配的上那個笑起來像花朵一般美麗的清純女子嗎?也許她早就將我忘了吧?
馬文采搖搖頭道:“算了,不說這些,胖子你發現沒有,剛纔這些人都是往玲瓏塔方向去的。”
“不錯,確實如此,我們也去看看。”王德全出言道。
二人一路過來,發現不同尋常,一些常年閉關不見人影的長老都神色匆匆地趕向玲瓏塔,似乎那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王德全與馬文采對望一眼,都意識到事情有古怪,他們加快腳步片刻後便來到玲瓏塔之下。
只見塔下人滿爲患,幾乎涵蓋了聖院所有弟子以及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玲瓏塔第三層那些個叫賣的此時都卷着鋪蓋跑了下來。
他們嘴裡嘀嘀咕咕皆在談論着什麼‘第七層’之類的話。
王德全往頂層望去,但見已有數千年未曾亮起的第七層此時卻閃爍着光芒,雖然光輝微弱,但看在衆人眼中卻是比烈日還要耀眼。
這個時候自遠處藏寶閣迅速飛來一道長虹,幾乎瞬間而至,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戰戰巍巍落了下來,眼神緊盯着玲瓏塔頂層,嘴巴張的都能塞下個雞蛋。
他顫抖着鬍鬚嚥了口唾沫星子,顫聲說道:“老頭子我鎮守南域聖院四千八百餘載,今……今日,可算是見着亮了。”
聖院衆多弟子自覺讓開一條通道,讓老者走到前面。
這位可不就是德高望重、連院長楚無痕見到都要畢恭畢敬尊稱師傅的恆天涯恆老嗎,當年縱橫南域三十六部州威震蠻荒八十一族、連挑魔獸山脈四大獸王的絕代強者,竟然在風頭正勁之際選擇了急流勇退,做起這小小藏寶閣的守閣人,原因自是沒人知道,但這份魄力與膽識卻又有幾人可比啊!
大半輩子都守在這看似輝煌卻多數時間都顯得冷清的聖地,老人早已將這裡當成了家。
中域那些個整日趾高氣昂瞧不起南域的傢伙,若不是恆齊玉有持身份,早打過去了,還等着他們那幫孫子囂張跋扈。
可惜啊,南域終歸是貧瘠,那些人說的也沒錯,南蠻之地多惡山惡水,哪能出多少人才啊。
多少年了,如今終於又有些希望的苗頭,老人豈能不悅,況且這次與以往更是不同,能否揚眉吐氣就看這羣孩子們了。
這時候大長老賀如仙走上來,恭敬的對恆齊玉行了晚輩禮,恆老並不託大,這賀如仙如今修爲早已遠超自己,他和藹的點點頭,說道:“很多年沒這樣的好苗子了,只是不知你們上次前往中域,所見如何?”
皺了皺眉頭,賀如仙臉色不是很好看,沉聲道:“只怕不輸三萬年前那一屆。”
恆老一驚,低聲道:“當真?”
賀如仙重重的點點頭沉默不語,擡頭看了眼玲瓏塔頂層,也不知思索着什麼。
恆老也沒再問,輕輕地嘆了口氣:“生不逢時有生不逢時的好,至少可以輕鬆些,可惜啊,今世這些人又湊到一塊,呵呵,老頭子終究是老了,只盼着咱們南域能剩下幾個好苗子,不至於一敗塗地。”
玲瓏塔第七層……
與想象中惡劣環境有所不同,這裡頗爲清新雅緻,有些像世人眼中嚮往的桃花源。
四面環山,山上樹木茂盛、品種繁多,大多數邱風都叫不上名字,這些山都有斷崖,崖壁衆多突起的石墩上有着綠瑩瑩的青苔,而在青苔岩石縫中擠出幾朵嬌嫩的野花,晃晃蕩蕩生怕一不小心就能折了。
遠處一條天然的通天瀑布轟然砸下,但卻沒有絲毫聲響,底下是個面積不小的環形湖泊,湖心有一島,島上有一座高腳竹樓,嫋嫋煙火氣自竹樓中升起,遊蕩在這世外之地。
湖心島岸邊有一座斷掉的石碑,上半部分已經消失,只留最低下一個“界”字還歷歷在目,這時候,一段輕柔的笛聲隱約傳來,笛音哀怨,似是在譜寫一段悲壯的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