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 沈諾喜歡去花園坐坐,默然自然樂意奉陪。
“對了,帶我去看看威天吧?”沈諾知道默然其實挺芥蒂他和威天的那些事情的, 所以說的時候, 雖然表面鎮定, 但是, 眼神卻不斷地瞟向對面的男人, 帶着不安。
默然果然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些,轉頭盯着自己,“這麼關心他?”
沈諾被他輕飄飄的話語說得抖了一下, 連忙賠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他的, 他以前也對我挺好的, 而我卻……”說着說着, 傷感了起來。
“我明白。”
“哎?”沈諾驚訝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一直覺得自己欠威天的,所以也沒把他怎麼樣!他現在應該已經和凱在一起了吧!”
沈諾驚喜道:“你把他放啦!”
默然輕輕地“嗯”了一聲。
“謝謝你!”
默然轉頭看着他帶着感激和溫情的眼眸, 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說,“你以後最好不要再去見他!”
沈諾卻沒有發覺什麼不對勁,笑道:“以後我們就生活在兩個城市, 見面的機會可是不太多, 也許……一輩子也見不到了吧?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默然看着他, 心想:也許告訴沈諾, 他並不會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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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林軒和威天, 生活似乎又恢復了起初安靜美好的樣子。
默然這幾天似乎很忙,在別墅裡面也沒怎麼見到他的身影, 不過,沈諾倒是並不覺得寂寞。因爲不久前默然把一間小酒店交給沈諾打理。
A市那邊的工作在不久前就辭去了,既然打算一直陪在默然的身邊,沈諾就已經決定放棄在A市的一切了,雖然那位老張局長在電話裡扼腕痛惜,強烈挽留,但是,沈諾還是笑着拒絕了。
後來他又打電話給以前的幾個兄弟,大家雖然不捨,但是,聽到他平安,並且即將幸福的消息,也跟着高興。
“老大!以後想到要回來的話,哥兒幾個一定陪你一醉方休!”
“是啊是啊,現在老大紮根紐約,什麼時候咱們也可以去那裡風光風光!”
聽着這些熟悉的聲音,沈諾心裡堵堵的,全是感動。
他沒告訴他們那個人是李默然——那個他們也認識的大偵探,只說是在G市遇見的愛人,到紐約定居。
雖然現在思想開放了不少,但是,要大聲向世界宣佈,沈諾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在他的心裡,這就好像是他一個人與默然的甜蜜,只屬於兩個人的,並不願意與人分享,就算世界全是反對,他應該也不會變了吧,那麼,又何必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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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不在家的時候,沈諾就經常往那家小酒店裡走。
那裡原本是濃濃的歐洲風格,經過沈諾的打理,現在竟然呈現了一副濃厚的中國風。
牆壁上掛滿了中國的水墨畫,在一旁的角落,甚至還放着一把一看就知道是上乘貨色的揚琴,空氣中流淌的也是中國的名調,一曲《高山流水》把這裡的風味更是提升了一個等級。
原本沈諾以爲這樣一裝扮可能會流失一些以前的那些外國朋友們,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也十分喜歡這樣的改變。同時,更是吸引了不少海外華僑的光臨!
那一句句的“Very good!”“Very beautiful!”把沈諾心裡誇得只開了花。
他想,男人,果然是需要事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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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色已晚,沈諾向店裡的大堂經理吩咐幾聲就走了。
那個大堂經理原本對這個靠關係走馬上任的新老闆有些看不起,但是,他的那些新思維新創意立馬就讓他折服了,現在,只要沈諾開口,他一定點頭積極完成!
停車的地方在這條街的對面,冬天的風帶着刺骨的冷意,沈諾把身上的風衣卷得更加的緊實,皺着眉頭往那邊走去,說實話,他不太喜歡這裡的冬天,因爲更冷!
天色已經不早,這裡原本停着的幾輛車早就不見了蹤影,孤零零地只剩下沈諾的這一輛。
他把有些凍僵的手伸進兜裡拿出鑰匙準備開車門,沒想到,被風吹紅的手一抖,鑰匙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他彎腰撿鑰匙,卻聽見身後突然快速靠近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就是他!”
“兄弟們,上!”
沈諾快速地轉身,把已經撿起來的鑰匙一把塞進兜裡,眯着眼睛看着已經到近處的幾個人。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路上的行人也沒有幾個,冷風呼呼的吹,而沈諾的聲音比冷風更加地冷,“你們是誰?”
那些肌肉男手裡拿着棍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眼神上下掃視着面前的男人,“叫沈諾是吧?長得確實不錯!”說完猥瑣的笑了兩聲。
原本以爲是認識的,但是,看着他們帶着猥瑣和惡意的眼神,沈諾一下子就推翻了這種假象,那麼……就是仇家?
沈諾緊繃起了渾身的肌肉,戒備起來,又一次問道:“你們是誰?”
“看來是了!”領頭的那個見他不否認,嘿嘿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要你命的人!”
一揮手,後面那些人就朝沈諾一擁而上。
看來保持體能鍛鍊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沈諾暗自慶幸,一揮拳就把第一個衝上來的那個傢伙打得一個踉蹌,捂着自己的鼻子後退!
“奶奶的!出血了!兄弟們,不要客氣,這小子身手好着呢!”隨着他一聲怒吼,那些原本輕敵的男人們個個滿眼爆出血光!
沈諾的身手以敏捷取勝。
有個傢伙使出渾身力氣想要揍沈諾,露出半截的手臂上面,青筋爆滿,結果沈諾一閃,那一拳落空,那個人“啊!”地一聲朝前衝去,沈諾抓緊時機,一腳狠狠地踢在那個人的膝蓋上面,位置剛好,以至於那個人栽倒在地上後,嗷嗷地叫喚,就是爬不起來!
“好小子!我還以爲是三兩下就能解決的小貨色,原來身手了得,布魯斯眼光還真是不錯啊!”那個人把“布魯斯”三個字咬着牙地吐出,沈諾一聽便明白了——是默然的仇家!
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無意中被劃傷的手臂,看着那些人的眼裡閃着微妙的光。
沈諾感覺有一隻被自己禁錮已久的野獸在自己的心底怒吼,他壓抑了太久,也太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打得舒暢了,渾身的筋骨都在咯咯地叫囂,血液也跟着沸騰起來,眼中透着興奮的光,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凌厲嗜血的光芒。
對於這些社會上的敗類,沈諾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殘忍!
他笑了一下,帶血的嘴角咧出詭異的笑容,把靠他最近的一個男人嚇到顫着聲音地叫,“老大!”
帶來的一羣兄弟現在只剩下三兩隻還能站着,那個被叫做老大的人臉上身上也都掛了彩,他看沈諾的目光帶着更加赤\裸的敵意和殺氣!
“小子!你夠狠!但是……還是得死!!”
沈諾聽着他的話,不屑地勾起了一邊的嘴角,但是,下一秒,嘴角的笑意就冰凍了,因爲他看見一個帶着赤紅微光的小點正在自己的胸口附近遊移……
“該死!”沈諾低咒了一聲,連忙往旁邊一閃,但是還是不夠快,子彈穿過小臂釘在了後面的路燈柱上。
逃走不是英雄所爲,但是,他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古人怎麼說來着的,識時務者爲俊傑!
沈諾按着傷口迅速往一邊的小路上奔跑,那些已經掛了彩的三兩個人看着他逃走更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一樣地緊跟在後面。
沈諾暗歎了一聲倒黴。然後看了一眼反射着月光的手錶表面,心想:該死的默然,怎麼還不來?!
眼前的景象逐漸地變得有些模糊,腦袋也越來越重,沈諾暗歎一聲不好,用力甩甩頭,腳下的步子也跨得更大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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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坐在客廳裡面,看着牆上不斷走動的鐘,漸漸地皺起了眉峰。
已經晚上七點了,按照平常,沈諾這時候應該是跟自己圍在小圓桌上吃着熱騰騰的晚飯,可是,卻到現在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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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西,去看看沈諾在什麼地方!”默然對着安靜站在身後的管家說道。
他在沈諾的錶盤裡面裝了一個小型的追蹤器,需要的時候,可以通過漢姆斯頓家族發射的衛星進行跟蹤定位。
當然,默然承諾過,平常是不會開啓那個定位系統的,因爲他更懂得尊重彼此的隱私。
但是,在他這個位置的,一切都要未雨綢繆。
“是!”
三分鐘過去,羅西又回來了,神情嚴肅道:“少爺,諾少爺正朝着俾斯曼大街方向奔跑,衛星定位可以看到後面有幾個人在追他!”
默然聽到消息立馬站了起來,“該死!”
現在他顧不得考慮是誰在他背後耍心眼,反正肯定是那幾個人之一,最近他和北美的生意談得眼看就有崩盤的勢頭,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把腦筋動到了沈諾的身上,那就怪不得他了!
但是現在,救沈諾要緊,於是,默然連忙朝車庫走去。
羅西有些不安地看着少爺消失的地方,對着身後幾名保鏢說道,“叫上幾個人跟上少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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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追蹤器上面表示沈諾當前位置的綠點移動的速度越來越慢,默然心裡着急,沈諾怕是要沒力氣了,“快點開!紅燈也給我照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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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沈諾按着手臂上不斷流血的地方,他已經快要不行了,眼前的景象不斷的模糊,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來,就很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那股一直追着自己的陰冷的感覺也一直沒有消失過。
那個狙擊手一定也在跟着自己!
默然,你在哪裡?
沈諾現在滿心的都是李默然的影子,一想到或許再也見不到他了,心裡一陣絞痛,於是,更加拼了最後一口氣的奔跑,只爲了給他也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不知道踩了什麼東西,沈諾突然腳下一滑,單膝摔倒在了地上!
腳已經麻木地感覺不到疼了,但是卻僵着難以動彈,咬咬牙,沈諾想要站起來,但是,卻已經沒有力氣了。
手臂上面的傷口一刺一刺地疼,不一會兒,手臂邊上的地上已經有一小灘血跡了。
“操,看你跑!”那三個剩餘的壯男圍上了沈諾,他們也追的氣喘如牛,此刻看沈諾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那個帶頭的上前狠狠地踢了沈諾一腳,把他踢倒在了地上,看他真的沒有力氣了,囂張道:“跑啊!繼續跑啊,看你挺能跑的嘛!你倒是站起來啊!啊?哈哈!”
沈諾此刻只覺得眼前金星直冒,他知道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餘光瞥見那個在附件慢慢爬行的赤紅小點正在逐漸向自己方向慢慢靠近着,沈諾有些自暴自棄般地想道:默然……難道咱們的緣分真的就到此爲止了麼……
他想掙扎着再次站起來,但是,每次都只能狼狽地再次跌回去!
眼看着那個狙擊手就要瞄準自己,就在沈諾絕望的時候,突然一聲槍響,那個赤紅小點就這樣靜止在了離沈諾胸口還不到半寸的位置。
“沈諾——”
這聲天籟般的呼喊然讓沈諾的精神頓時一鬆,他知道自己現在可以真正地昏過去了!
一旦放鬆,那些緊繃的神經就再也聚攏不起來了,意識終於跌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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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解決了那個藏在樓頂的狙擊手,默然看見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沈諾連忙上前查看。
看見他慘白的臉色,默然心底的火氣一下子躥升,他抱起沈諾,轉過身,那三個早就被包圍,沒有了逃脫的機會,此時看見面前這個男人的臉色,更是被震在了那裡。
默然陰森地對着他們露了牙齒,笑着說,“好好伺候着,不過,別弄死了!”
那三個人被默然陰冷決絕的笑容嚇到,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臉色慘白。
漢姆斯頓家的酷刑早就名聲在外,要是不是那人說準備充分,萬無一失,還有大把的金子,他們誰都不願意去觸怒這個人的鬍鬚!
現在他們不僅會完蛋,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折磨等着他們!!
看大勢已去,帶頭的那個人連忙求饒,“漢姆斯頓先生繞了我們吧!我們只是拿錢辦事,一切都是吉普森的主意!”
默然冷眼看着他們,他猜得八九不離十,默然上前狠狠地還了他一腳,那個人疼得嗷嗷直叫,默然卻再也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向車子。
沈諾現在耽擱不了時間,至於那個主使者,就先讓他多活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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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醫院。
一個個醫生圍着這個剛剛被他們老闆親自抱進來的男人,迅速地進行着搶救。
默然站在搶救室的門外,看着那個門的上方不斷閃爍着的紅燈,焦躁地在原地來回走着。
突然,急救室的門被打開,霍德斯曼從裡面行色匆匆地走了出來。
默然連忙一把抓住他,力量之大,讓手上的血管都突了起來,“沈諾怎麼樣了?”
霍德斯曼的臉色也不好看,“主人,他失血過多,但是,血庫裡面的血卻沒有配型的!”
“怎麼會這樣?!”默然眼睛充血地盯着霍德斯曼,神情恐怖,憤怒地吼道“我每年砸這麼多錢在這裡是白養他們的嗎?血庫的血怎麼會不足?!啊——”
霍德斯曼臉色有些白,但是,現在救人是關鍵。於是,一鼓作氣地快速說道:“主人,病人是罕見的HR陰性血,血庫庫存嚴重不足!”
“去找去想辦法啊!養你們這些廢物是吃草的嗎!要是沈諾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去陪他!!”默認神情恐怖!
……
沈諾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了多久,他好像走在一個沒有邊界,沒有盡頭的迷宮裡面,昏暗的光線讓他看不清方向,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受了傷,但是卻奇異地感覺不到疼痛。
“沈諾,諾,已經三天了,你怎麼還沒有醒……”病房裡很安靜,安靜地讓默然的心裡空蕩蕩地,他看着躺在病牀上面了無生氣的愛人,痛苦地皺着眉頭。
霍德斯曼說,如果在第二天沒有發現什麼併發症,那麼,就沒什麼問題了,過幾天就會好了。
但是,已經三天了,他天天在病牀前等着他睜眼,不顧自己因爲輸血過多而急需休息的身體,可是,諾,你爲什麼還沒有醒?!
“少爺,您需要休息!”羅西在一邊擔憂地看着少爺,他的臉色也不好看,卻堅持要來守着沈諾。
“要不在這樣吧,我讓醫生在這裡再支一張牀,您好歹躺一會兒!”羅西實在對這位固執的少爺沒辦法了。他嘴皮子都磨了兩天了,也沒見到什麼效果,於是,纔想了這麼一個折中的法子。
默然這才點頭。
躺在沈諾一邊的臨時病牀上,剛一沾上枕頭,巨大的倦意就朝自己襲來,默然也知道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在自己的病房裡,他就是睡不着,就是焦慮。
而現在在這裡,只要沈諾睜開眼睛,自己就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於是,也有了睡意,他吩咐羅西道,“等沈諾醒了一定要馬上叫醒我!”接着就閉上了眼睛補眠。
羅西看見少爺終於肯好好休息,心裡才放心了一點。
……
沈諾走到一個盡頭,看見那裡有一扇門,他以爲自己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沒想到,推開門的瞬間,迎來的是更加深沉的絕望——門的那一頭,依舊是一條沒有盡頭的昏暗無比的路。
沈諾慌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驚慌過,這裡沒有別人,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在一片黑暗的世界的裡,永遠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默然,你在哪裡……”沈諾對着門那一邊的無盡走廊喃喃自語。這一句無意識的呢喃像是隨意間按動的一個神奇的按鈕,沈諾突然開始瘋狂地思念起默然,他的笑,他的溫暖,以及那種可以毫無保留信任的感覺。
“默然,你在哪裡——”沈諾聲嘶力竭地吼着,聲音迴盪在空無一物的空間裡,引起回聲陣陣,卻沒有任何迴應。
心裡的驚懼更加地擴大,“默然,默然——”
你在哪裡?
你不要我了嗎?
我要找到你,你在哪裡?在哪裡?
我一定要找到你!!
沈諾突然鼓足了勇氣,走向那扇門那頭看不到邊際的走廊,心裡想要見到默然的願望是如此的強烈,於是,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甚至飛奔了起來。
默然,默然,默然——
突然眼前一道光亮急劇地向沈諾衝來,他還來不及閃避,就已經被罩在了那束光裡面,沈諾腦子一緊,突然睜開了眼睛!
“……這是在哪裡?”沈諾有些迷迷糊糊睜着眼睛,吃力地轉頭看了看四周,天色已經昏暗,而房間裡面並沒有開燈,所以,沈諾一時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然而,手上有冰涼的液體輸入的感覺。
他伸出另一隻手一摸,才知道自己在醫院。
窗口的簾子並沒有拉上,月光傾瀉在房中,有種冷色調的美。
沈諾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神已經比剛纔清明瞭很多。
但是,剛纔潛意識裡面那種無窮無盡的恐慌卻依舊像是陰影一樣籠罩在自己的心頭。
默然在哪裡?
忽然,像是有意識般,沈諾轉頭,看向自己的右邊。
那裡明顯躺着另一個男人,那熟悉的輪廓和身形,不是默然又是誰?
呼——沈諾飄蕩不定的心像是一下子找回了自己本來的位置,漸漸安靜下來。
他果然還是趕來了!
沈諾的心裡飄過一股暖流。
那時,他的腦袋已經昏脹,他是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卻難以辨別那是自己真實聽見的,還是隻是幻聽。
現在看來,默然那時來得相當及時!
知道他會一直在自己身邊,沈諾累極了的神經終於放鬆,睡意也一下子侵佔了他現在尚處於薄弱的神經末端,於是,他安心了又閉上了眼睛……
這次,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