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這幾天一直在照顧着那個有些神秘氣質的諾少爺, 她以前很少見到主人,似乎他不太出現這座古堡裡面,似乎總是很忙很忙的樣子, 但是, 最近她卻經常在諾少爺的門外看見她尊貴的主人, 特別是到了晚上。
米娜總是奇怪爲什麼主人不直接進去?但是, 她只是一個下人, 無權干涉主人們的私事。
這天,米娜依舊在門外看見主人,她連忙低頭問好。
可是默然今天卻不只是點頭, 還招手讓她過去。
米娜愣了一下,連忙走上前, 能被主人叫去, 對於他們來說, 是一種榮幸。
“這兩天他怎麼樣了?”
米娜知道主人問得是房中的諾少爺,於是, 低着頭,恭敬地說:“一切都好……”然後,她悄悄擡頭想要偷看一眼主人的表情,卻一下子就望進了那雙黑色的眼睛裡面,於是, 什麼也不敢期滿, 快速而又清晰地說, “只是好像不太高興。”
米娜的聲音有些幾不可見的顫抖, 對於他們來說, 主人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她不知道她剛在的遲疑有沒有引起主人的不快。
可是, 默然卻並沒有注意到米娜的驚慌,他在想:這幾年,沈諾的僞裝功夫也進步了不少,現在,竟然讓一個小丫頭就輕易地看出他心情不好,看來是“很”不好了!
默然苦笑。
那天,他做得是那麼義無反顧,可是,一旦走出了那扇門,卻由有些不敢再次走進去,他不斷的猜想沈諾再次看見時會是什麼表情……
“你先下去吧。”默然吩咐着米娜,“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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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走後,默然的手放在門把上面,卻遲遲沒有打開,這個動作維持了很久,終於,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帶着些視死如歸的氣勢,打開了那扇門……
“米娜嗎?”
沈諾還以爲是米娜,平常這個時候她總會爲他拿來清洗過的乾淨睡衣。
可是,今天,米娜卻沒有回答,然後,一疊飄着清新香味的睡衣襬在了沈諾的手邊。
“謝謝。”沈諾還是溫柔地道了一聲謝。
身後沒有動靜。
沈諾有些疑惑的轉身,看見的卻是李默然!
看着他像是沒看見自己一樣的打算繼續轉身看月亮,默然首先忍不住了,他走在沈諾的身邊,卻並沒有急着開口。
兩個人站在窗口,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帶着一種奇異的朦朧,默然覺得自己的心口柔軟了一下。
“還在生氣?”默然問着沈諾,聲音輕得就像害怕打破什麼一樣。
迎接他的仍舊是沉默……
“我記得以前的你很爽快的,有什麼說什麼,怎麼現在變得什麼事情都往心裡藏了?”
“我記得以前你很紳士的,怎麼現在變得像是未開化的野人一樣。”沈諾面無表情地說着,他是在生悶氣,這一點,沈諾難以否認。
或許在他的觀念裡面,李默然只是不應該強迫他。
“呵呵,說到底,你還是在怪我。”
聽着他輕飄飄的口氣,讓沈諾一下子來了火氣。
他已經憋屈了好幾天了,每次他沒走出房門幾步,就會被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的黑衣人恭恭敬敬地再次請回去。
李默然這是要軟禁他?!!
沈諾轉頭瞪着身邊一臉平靜的可惡男人,“那個男人遇見了這種事情會不生氣?!要不我讓你也嘗試一下?!”
默然卻一點也沒有被沈諾挑釁道,聽完之後,竟然還神情曖昧地湊近沈諾,滿含深意地笑着,“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的。”
“……”沈諾紅着臉,恨恨瞪了他幾秒,最後,似乎發現面前的男人臉皮比城牆還厚,才悻悻地轉身,低聲咒罵了一句,“流氓。”
對於李默然,沈諾也理不清頭緒。
他不討厭他,甚至是有些喜歡的,看見他睿智地解決一切難題的時候,沈諾的心裡有時候竟然會小小的驕傲一下。
沈諾雖然很喜愛爲別人鼓掌,可是,這種感覺和以往的那些卻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就好像每個人都有小秘密不願意與他人分享一樣,他爲默然所產生的這種驕傲,他也只想默默收藏。
還有,就像是這次。
李默然做得真的很過分了!他那樣子,跟強迫根本差不了多少,雖然到後面他……也很溫柔。
他原本是很生氣的,也有理由氣憤!
可是,現在,只要這個男人輕聲軟語地跟他說幾句話,自己原本的怒氣卻會慢慢減淡,他不知道是爲什麼,但是,卻奇異地沒有生出任何反面的情緒。
好像原諒這個人的一些小過失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或許是自己……真的已經有些在乎他了吧?
默然卻趁沈諾發呆的時候,一把抱住了毫無防備的他。
沈諾願意跟他說話了,這樣好的機會,默然可不會讓它隨手溜走。
默然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幼稚,怯怯地說,“我道歉還不行嗎?那天我是衝昏了頭腦……”
“那那句‘沈諾,我並不後悔’又是什麼意思?”明顯,沈諾並不領情。
原來那個時候,他都聽到了啊,默然心底不但沒有懊惱,反而有些喜滋滋的。
他用了力氣,把沈諾轉了過來,然後,看着他的眼睛,神態慢慢變得無比認真,“沈諾,我喜歡你!”
沈諾被那雙總是溫和卻難得認真的眼睛看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是男人。”想了半天,卻只找出這麼一個蹩腳的理由。
果然。
默然笑了一下,“我看得出。而且……這個理由,你以前好像也說過了。”
“那你還……”
沈諾擡頭看向他的眼睛,想要繼續據理力爭,可是,那雙溫柔又深情的墨色眼睛,讓他一下子忘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
沒有人會這樣看着我——讓我感覺自己是被全心愛着的,沒有一絲雜質,擺在自己面前的,似乎只有一顆純粹的心。沈諾有些恍惚地想着,就算是威天,他也不能給我這種衝動——衝動想要點頭,想要……依靠……
空氣中,似乎有什麼變了。
迷迷糊糊間,兩個人的嘴脣越湊越緊……蜻蜓點水般的吻輕輕落下,然後,慢慢變調,當默然想要深入的時候,沈諾卻推來了他。
他的眼睛胡亂地飄散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就是不看向他。
“默然,這,這太快了。”
他心慌了。
默然沉默地看着他,暗色的眼睛慢慢恢復清明,然後,溫柔地抱了一下沈諾,低聲在他耳邊說,“我已經等了那麼久了,不介意再等一些時間。”默然離開了沈諾一些,看着他,“但是,你要是試着接受我,可以嗎?諾諾。”
“你,你,不準叫我諾諾。”沈諾不自在地推開他,羞赫地紅了臉。
默然又繼續湊近,壞笑着“那叫什麼?小諾,諾兒,諾?哎呀,不如叫諾寶寶吧!”
“李——默——然!”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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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因爲各自的退讓與妥協而消弭不見,原本在門口守衛的兩個人也不見了蹤影,沈諾終於可以暢快自由地參觀這座豪宅了。
真想不到,李默然竟然是這座豪宅的主人,自己還以爲他只是一個小有名氣和地位的偵探,看來是錯的離譜。
別墅裡很安靜,有一種等級森嚴的感覺,說不定這座豪宅存在的歷史可是追溯到好幾百年以前吧?沈諾不禁想着。
外面今天陽光明媚,沈諾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突然很想要隨意走走。
花園依舊是沈諾最喜歡待的地方,顯然,這裡的花園比威天家的大上許多,花園的後面還有一條小路,只要一擡眼就可以看見那裡茂密的樹木,顯然那條小路可以通向那裡。
想不到外國的別墅也這麼注重生態平衡,沈諾咋舌。
隨意找了一張木椅坐下,單手支着頭。
陽光真暖和呀……不知不覺沈諾看着遠處的樹林竟然發起呆來。
沒有了任務和一切束縛,沈諾又恢復了一些他以前的爽快、不拘小節、自由自在的狀態,可是,幾年的生活也確實留下了一些什麼。比如,現在,他很容易就能夠安靜下來,而且很喜歡在太陽底下發呆,什麼也不想,就像現在這樣。
“喲~這不是沈諾大警官嗎?”一個帶着笑意卻並不友好的聲音響在身後,沈諾轉頭一看,竟然是林軒!
真是倒黴,遇見了現在最不想要遇見的人。
沒辦法,被打擾了清淨,沈諾還是站了起來,轉身看向林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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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貴的衣着,傲慢的姿態,他看着沈諾時候的樣子就像是看着什麼低賤的人一樣,微微斜吊着眼皮,向下俯視。
沈諾不明白,一個人的轉變爲什麼可以這麼徹底!
前幾次看見他,還像一個極溫順的小綿羊一樣安靜乖巧地呆在凱的身邊,而現在,卻又像是那些看不起平民的趾高氣昂的貴族一樣。
他知道現在的林軒因爲是默然的哥哥的關係,成了這座別墅裡面的二少爺,但是,一個人身份地位的改變真的能把一個人的本質也完全抹殺掉嗎?
看看林軒,這個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或許是習慣了幾天來主人般生活,看見沈諾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他恭恭敬敬,林軒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惡毒。
他從很早以前他就看這個傢伙不順眼了。
這個傢伙又什麼好?
爲什麼很多人就像是老鼠看見奶酪一樣被他吸引,圍着他團團轉?
想到默然今天有事出去忙了,這裡,他就是主人,於是,林軒哼笑了一聲,微微轉頭一直低着頭恭敬地站在他後面的男人,說,“傑米,按照漢姆斯頓家的規矩,要是對主人不敬應該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連聲音都透着一股傲慢?!
沈諾看着他,突然失去了一切休閒的心情,打算走人。
叫傑米的男人停頓了一下,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回答,反而有些爲難地擡頭看了沈諾一眼。
他知道這個人是主人尊貴的客人,不能怠慢。
然而,這種遲疑更是觸到了林軒腦中的某根神經,突然,他轉頭就對着傑米揮了一巴掌,厲聲道,“怎麼,看見他你就啞巴了?!不知道誰纔是主人嗎?難道,要我再教你一遍?”林軒最後那句話說得很緩慢,透着一股陰森,沈諾明顯看見那個叫傑米的男人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沈諾皺眉看向林軒,不知道這個男人對他做了些什麼,讓傑米如此的恐懼,不過從他那句威脅看來,一定客氣不到哪裡去!
正義感一上來,就算是美國總統沈諾也敢直言不諱,何況他只是林軒!
眼前林軒還要再次動手,沈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沉聲道,“你不要太過分!”
林軒明顯被抓痛了,哎呦了一聲,轉頭瞪着沈諾,然後竟然譏笑道,“怎麼?爲了救他,你也要對我一身相許?”
“閉嘴!”那是他跟威天的事情,還輪不到他來插嘴。
林軒揚揚下巴,挑釁道:“怎麼,你想要打我?來呀來呀?沈警官什麼時候這麼紳士過了?哈哈!怎麼?不敢下手,拍默然因此生氣嗎?你倒是下手啊!你打呀!打呀!!”
看着他有些突然神經質的笑容,沈諾眼底的怒意卻減少了些,他掃視了林軒兩眼,最後,得出結論:這個人明顯精神還有些不正常。
不跟女人,小孩和病人動手,是沈諾的原則。
於是,他放了手,可是,沒想到,他手上的力道一鬆,迎面就有一股勁風颳過,在離自己的臉不到一釐米的地方,沈諾出手緊緊地抓住那隻想要偷襲的手,這次沈諾沒有留情。
他最不齒的就是這種小人!
沈諾甩了一下手,原本只是想把他的手甩走然後走人的,沒想到,林軒竟然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沈諾愣了一下,直覺順着林軒突然變得可憐哀怨的視線看去。
原來是這樣……
沈諾看了一眼地上的林軒,他那副樣子真有一種林黛玉的嬌柔,再看了一眼默然身邊明顯趣味盎然的陌生男人,沈諾“哼”了一聲,轉身就打算走人。
“呦~我這是撞見什麼了?布魯斯,沒想到你剛回來,就有兩個美人爲你陣風吃醋,真是好不幸福呀!”
那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卻說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使得沈諾不由多看了兩眼。
布魯斯?
是指默然嗎?
沈諾朝他看了一眼,可是那個人正注意着躺在地上的林軒。
“里昂,不要亂說話,那是我找了許久的哥哥,你不是好奇很久了嗎?”默然邊說邊走去扶起地上看似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的林軒,“你跟着我回來不就是想要認識一下他嘛,他叫林軒,林軒,他叫里昂,我最好的朋友!”默然看着林軒笑着說,樣子好像他纔是那個寵愛弟弟的哥哥。
林軒溫柔地笑了一下,“你好!”
沈諾快要受不了林軒那種兩面派的行爲了,看看沒自己什麼事情,轉身就順着來時的路回去了。
“沈諾。”他聽見默然在後面叫他。
他現在沒什麼心情去應付他還有他那個神經的哥哥,以及那個突然冒出來好朋友,於是,只是向身後擺擺手,然後,很快就消失在三個人的視線裡。
里昂順着那個方向有趣地挑眉,然後又看向那個剛像是被保護的弟弟樣子的哥哥。
沒想到布魯斯出去晃悠了五年,竟然帶回來這麼有趣的兩個人。
里昂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自然看出來那時林軒根本就是裝的,另一個貌似叫沈諾的,並沒有用力。
他不相信比他更懂得察言觀色的布魯斯會看不清,所以,看着他此時那關心的表情,里昂才更覺得有趣極了。
不枉自己死皮賴臉地跟着布魯斯回來,不然不就白白錯過了一場好戲?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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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我看那個什麼林軒哥哥的可不值得你這樣哦?”
里昂可以說是默然青梅竹馬的兄弟,在沒有關心和信任默然的時候,里昂的友情總能給他一種永恆不絕的力量,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話是不可說的。就像他知道先前走掉的那個男人得到了布魯斯的心一樣。
但是,他此時卻不明白,這個一看就有些虛僞的林軒哪裡值得布魯斯如此的溫柔與小心翼翼?
默然也在看着林軒走遠的身影,聽見好友的疑問,轉身看他,笑了一笑,“你也這麼覺得?”
里昂哼了一聲,明顯不太喜歡林軒,“那種人很常見不是嗎?你也看見了——很會裝的一個男人,不怎麼高明,卻自以爲可以瞞天過海!天真,虛僞!”
默然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他們其實回來的並不晚,站在遠處,該看見的都看見了。
默然朝沈諾的房間看了一眼。
那裡開着窗戶,窗簾在微風下浮動,那種自由,不受束縛的感覺很像沈諾的個性。然後,像是想到了些什麼,眼神又暗淡了一些。
他想起了沈諾從接受了那個任務之後的改變,說實話,那樣的他,像是被束縛的鳥兒,展翅的空間有限,所以,漸漸變得安靜……
默然很懷念第一次遇見的沈諾,那樣的肆無忌憚,但是現在,卻似乎只能成爲記憶中的影子……人總會改變,但是,他的這種改變讓默然有些高興不起來,所以,儘量給予他自由的空間,是默然迫切想要爲沈諾做的,而他現在的地位和權力也有這個能力。
有時候,爲了保護心愛的人,努力變得強大也是一種方式,因爲那樣纔有能力構築更加廣闊的空間。
“你不知道,沈諾爲了幫我救出林軒付出了些什麼。”那是一種天性。
這種代價太大,他對林軒不自覺的好,只是爲了珍惜沈諾努力的結果。
他現在希望沈諾在他的努力下可以放下一切心靈上束縛,可以放肆地哭,放肆地笑,即使還是像幾年前那樣不修邊幅,也比現在安靜的樣子要好上很多,因爲現在的他,似乎還有些沉浸在屬於吉爾的角色裡,走不出來。
“看來你真的很愛他。”里昂看着布魯斯難得出神的側臉,得出以上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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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刻,里昂佳人有約,提前開溜了。
沈諾自從在這幢私人豪宅裡面醒來,這是第一次與默然同臺吃飯,當然,那是在忽略林軒的基礎上。
真不知道那個傢伙的神經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可以在前一瞬間還含情脈脈地望着默然,一個轉頭,就對自己凶神惡煞?
沈諾儘量讓自己忽略他……可是怎麼可能,那個傢伙就坐在他的對面!!
沈諾總算知道,漢姆斯頓家族真的有上百年的歷史,而且,那些貴族式的規矩竟然沒有隨着時間的沖刷減淡多少,依然等級地位清晰到可怕!
就像現在,明明只是吃一頓家常便飯,結果,默然坐在了主位,林軒因爲是二少爺,所以,坐在了他的右手邊。
沈諾本來很自覺地想要坐得遠一點,關鍵是不想看見林軒。
可是,默然卻對他招招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左手邊,沈諾就這樣在林軒滿是怨恨的眼神下坐下了。
他可能不知道,但是,林軒卻明白,那個位置只有漢姆斯頓家的女主人才可以坐!
晚餐就在這樣詭異到壓抑的氣氛中度過……
“我吃好了。”沈諾放下碗筷,一點頭,也不管默然的反應,就走了。
這又把林軒給氣到了!
雖然他也纔剛剛開始接觸漢姆斯頓家的餐桌規矩,但是也知道,在家主沒有結束的前提下,其他人就算吃好了,也不得擅自離桌,這是表示尊敬的一種習慣。
但是,默然還沒放下刀叉,沈諾就已經不見了,默然還沒有任何責怪的舉動,連看着他背影的眼神也放縱到讓他嫉妒!
“默然,你怎麼不說說他,我第一次和你吃飯的時候,這個規矩,那個規矩的,你可是羅嗦了很久的!”
他還記得那時默然板着一張臉嚴肅的樣子,那樣子,比凱更讓他心慌,只因爲,他不在乎凱那個男人,卻在乎默然。
“隨他去好了。”默然隨意地說着。
林軒卻因爲他語氣中的敷衍,更加恨沈諾!
這幾天自由的空氣,讓林軒原本死去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動,近水樓臺,如果放棄的話,豈不是很可惜。
作爲情人,明顯比作爲哥哥,更對他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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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還記得自己在這座別墅裡的第二天,默然就對他提出檢驗DNA的要求,他那時可是嚇得頭腦一片空白!!
儘量掩飾自己的驚慌,林軒裝作痛心疾首地對默然吼道,“怎麼,你不相信我!!母親的玉佩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塊!”
其實,那塊玉佩是林軒撿到的,那時候的他只是覺得這塊通體翠綠的玉佩應該很值錢,可是,那時候玉石的市場不太景氣,於是,就想收藏個幾年,等玉石漲價了再出手!只是,沒想到一藏就快十年。
但是,這個誤會自己是怎麼也不會告訴默然的!
這種生活華麗的像是讓人上癮的罌粟花一樣,一旦吸食,很難放手!
他不敢想象:從這樣的貴族式的頂端再回到以前那種平民化的上班族生活會是怎樣的光景!
不,不不!!
一定不可以讓默然發現自己是假冒的哥哥!!
林軒的眼神裡蘊含着濃濃的痛心,甚至透着一絲決絕和瘋狂!
就好像,如果默然再這麼懷疑他,他會做出什麼傻事一樣!
當一個人把自己的生活作爲賭注的時候,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更何況,這只是一場痛心疾首的戲!!
默然害怕林軒的精神再次不穩定,所以並沒有強迫他,反而出聲安慰,但是,心底還是有些懷疑的。
林軒的反應太過強烈了!
一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在未來很有可能會茁壯成長到一發不可收拾,只不過當前還未萌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