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上坐着的樹精,是個愛穿紅衣的美人,她總是赤腳坐在樹上,蕩着腿,腳裸上的鈴鐺不停的響着,她並不屬於這棵樹,她只是在等人,等一個有緣人。
這棵古樹是棵櫻花樹,樹上的花從來不曾凋謝過,可地上的花瓣早已是厚厚的好幾層。
樹精趁着美人,跳下樹,偷偷挖出一罈酒,抱着酒罈躍上了樹,接着躺在樹上,愜意的喝着酒。
酒罐掉了下去,倒也沒碎,樹精眯起眼,看到遠處有一人走來,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的,已經準備聽那些有趣的故事了……
如果你想,可以來到這一座山莊,來到山莊正中,洛韻會用一罈酒,換你一個故事,之後她會用另一個故事,換你一枝花。
你不必擔心故事會被別人知道,因爲這座山莊,除了洛韻,也就只有一個愛偷聽故事的樹精了。
洛韻擼起袖子,挖出一罈酒,將酒遞給那皺着眉的公子郎,公子郎接過酒,大口的喝了起來,樣子如同一介莽夫,讓人發笑。
“我這的規矩,你也是懂得的吧。”洛韻道。
那公子郎放下酒罈:“自然是懂得的。”
許宗笑了笑:“姑娘聽了這故事莫要不信,也莫要笑話我。”
洛韻道:“只要不是胡編亂的,我自然是會信,有心人的故事,,自然不會被笑話。”
許宗失聲的笑了笑。
許家公子許宗,張相極俊,百民戲稱他爲“人模樣”,即使不帶傭丁,身着樸素,外人也是能一眼認出這個公子哥就是許家公子。
許宗不僅長相好,家也世好,是不少姑娘心儀的郎君所選,可是呀,他眼光可高的很!
他很愛出府玩,倒不是想獲得那些讚賞,他只是愛玩罷了。
許宗通常會去些人少的地方,這樣纔會自在些,他走到柳橋上,看着柳湖的春景,心情舒暢,一對追逐的童子不小心撞到了他,一個踉蹌,他掉入了湖中,兩個童子被嚇傻了。
他們大喊:“來人吶!有人落水了!來人吶!”
“撲通”一聲,有人跳了下去。
許宗不通水性,他可是許家的獨苗,若是交代在這了,那許家可就斷後了!
他拼命的掙扎着,可這只是徒勞,他的口鼻都進了水,突然一隻手拉住了他,將他拖上了岸,等他緩過來,一位姑娘映入眼簾,他慢慢坐了起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許宗說。
那姑娘正擰着衣襦上的水,聽到了他的話,只是淡淡的:“嗯。”
許宗被這女子迷住了,她低頭擰衣襦時,那頭青絲剛好落到地上。
“姑娘是長安人嗎?”許宗問。
那女子又是輕輕的一“嗯”。
許宗:“許某倒是第一次在長安見到姑娘這樣的美人,不知姑娘,芳名爲何?”
女子頓了一下,輕瞥了他一眼,緩緩道:“青瓷。”
青瓷,這個名字許宗可是不少聽。
許宗:“你就是玉春樓那個花魁!”
青瓷愣了一下,又彷彿想起了什麼,接着笑了笑:“早已不是。”
他想起來了,青瓷早就被趕出玉春樓了,聽聞是因爲她得罪了一位貴人,玉春樓的楊媽媽爲了保她,纔將她趕走的。
“許家公子,許宗,對嗎?”青瓷睨這眼問。
“是。”許宗回答。
青瓷放下衣襦,面相許宗:“公子身邊可缺丫鬟?”
許宗一愣。
青瓷又道:“我想謀個生計,公子可收我爲丫鬟?”
許宗忙道:“萬萬不可!青瓷姑娘,你可是我的恩人!”
青瓷道:“讓我做你的丫鬟,就……當是報恩了。”
許宗一再推辭,可終是拗不過這女子,只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