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遭人來人往,在米蘭的校園裡,唐默雨卻覺得面前只剩下了他而已。
只剩下了他一個!
那是莫語謙!
唐默雨一瞬間只以爲是自己幻覺了,所以她不禁眨了下眼睛,誰料他並沒有消失,真的是他。他將外套挽在手裡,白襯衣在陽光刺目的很。唐默雨不是沒有想過重逢的情景,但是她不曾料到,他會突然出現,出現在她的校園裡,出現在她的面前!
所以,唐默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就在兩人沉默的相視中,最先有了動作的還是莫語謙。他邁開腳步,往她一步一步走去。
待那張俊臉接近,唐默雨這才情不自禁喊了一聲,“語謙。”
莫語謙停下了步伐,卻是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帶着她就往無人的地方而去!
兩人穿梭在學校裡邊,一直往前走,走過人羣,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校園僻靜的一角,直到再也沒有了旁人,他這才猛地再次剎住步伐。唐默雨一路被他抓着手腕,她沒有掙扎沒有抗拒,只是就這樣被他帶着走。
可是忽然,她的手被拉起,莫語謙一下低頭去檢查她的手腕。
唐默雨纖細,手腕也是如此纖細,光潔的肌膚,在樹林落下的陽光裡是樹杈的光影,可是卻沒有曾經的痕跡。
他放下了這一隻,又立刻握住了另一隻手,再度抓起!
這一次,她的手腕上,卻用絲帶繫着,他猛地一扯,那絲帶落了下來,落在了地上,卻有一道傷口映入眼中!那是一道深深的割傷痕跡,經過時間掩埋之後纔會殘留的痕跡,傷口早已經復原,只剩下如此暗淡的顏色,
卻是如此觸目的顏色,一下刺痛了莫語謙的雙眸!
莫語謙眼眸一凝,視線一下瞥向她,定格在她的臉龐上,他的聲音冷了幾分,低聲喝道,“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默雨心裡一怔,她咬着脣,並不說話。
莫語謙卻又是說道,“唐默雨!你不是說過,你會好好的?”
唐默雨抿着脣,她微蹙的眉宇之間是一抹淡淡哀傷。
“你不是這樣告訴我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是想讓我一輩子心裡不安寧嗎?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讓我感到很厭煩?”莫語謙一顆心也彷彿被那道傷口給割傷了,可是此刻,關心的話語說不出來也不應該,他只能切齒喝道,“你說啊!給我一個理由!”
“我有好好的!”唐默雨的聲音卻很輕,彷彿輕到塵埃了一般。
“你這是好好的?那麼這道傷口是從哪裡來的?不要告訴我,你是不小心,也不要告訴我,你是發生了意外!”莫語謙的聲音越來越沉重,不知道是在壓迫着她,還是在壓迫着自己。
他厲聲喝道,“你回答啊!不是對我說,你會好好的嗎?”
“我有——!”唐默雨忽然無法負荷,她一下不能自己,在他的呵斥聲中,她定睛矚目他,在這個時候她堅決說。
“你不用感到厭煩,也不用自責,更不用心裡不安寧,因爲這道傷口,不是因爲你!”唐默雨的內心深處,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退縮!
“那是因爲什麼?因爲好玩?因爲你覺得新鮮?所以你也想嘗試一下,用刀割自己的手腕?”
“纔不是!”
“那你說啊,你究竟是爲了什麼!”
“我是爲了要出國——!”唐默雨這麼一喝,讓莫語謙整個人一愣,他怔怔瞧着她,彷彿是不敢置信,“你到底在說什麼?你要出國,有必要割傷自己?用這種手段嗎?唐默雨!你是瘋了是不是!”
唐默雨顫抖起來了,她擡眸道,“我沒有別的辦法,我只有這一個。”
“呵!你就因爲你要出國留學,所以就選擇了這麼極端的方式?那麼你知不知道,你的哥哥爲了你,就要去報復一個無辜的人?”莫語謙一下甩開了她的手,他突然笑不出來,更是窒悶無比!
唐默雨不明所以,“我哥?”
“唐默雨,你又知不知道,你哥報復的人是誰?”莫語謙眯起眼睛來,盯着唐默雨慢慢說道,“那是我的姐姐!我唯一的姐姐!”
“就因爲我和你分手,就因爲你的自殺,讓你哥哥懷恨在心!所以,他就拿我的姐姐作爲報復的對象!他成功了!他做到了!他果然把我姐姐甩了!”莫語謙微笑着,失神一般說道。
唐默雨卻大爲震驚,心頭千頭萬緒,“不!這不可能!”
“唐默雨!你難道以爲你哥不會這麼做?你!唐默雨!你是他的親生妹妹!”莫語謙笑了,他忽然覺得這一切太過可笑,難道說是造化弄人,難道說這全是活該!
“語謙……”唐默雨見他如此,她一下拉住了他的手。
莫語謙卻是決然的甩開了她的手,唐默雨又是呼喊着去握住他的,“語謙,你聽我說……”
可是莫語謙卻再一次地甩開了她,他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一句話脫口而出,代表了他此刻的憤怒!
“唐默雨,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莫語謙撂下這句話,他轉身而去!
唐默雨望着他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
只在最後,她孤單地駐足在原地,手裡一片空無。
不。
語謙。
不是這樣的。
語謙,我只是想要回到你的身邊。
港城——
這幾天顧敏已經在家開始收拾東西了,既然已經決定要從這裡搬走,那麼可以先去城區適應生活。顧敏和外婆商量過了,她們可以先搬去西苑公寓,陶思甜這邊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更是萬分樂意。
外婆最近一直鬱鬱寡歡,她雖然和往常一樣,但是那笑容裡也不見喜色了。
早上的時候,外婆正在收拾外公的遺物,外公愛下棋也愛看書,所以留下了棋盤和無數的書籍。那些書皮都已經泛黃起了褶皺,外婆一本一本地將書全都裝進箱子裡。
顧敏瞧了一眼,她輕聲說道,“外婆,這些書先放在這裡吧?”
外婆卻固執說道,“不行!這些是你外公最喜歡的,一定要帶走!”
顧敏執拗不過她,只得應道,“那就帶吧。”
顧敏又是走出房間,來到了隔壁房間裡整理衣服,“外婆,我們就帶最近會穿的衣服吧?”
顧敏這邊喊了幾聲,可是外婆都沒有應聲。
顧敏有些狐疑,心裡有些擔憂,她立刻放下了手裡的衣服,而後奔回了隔壁房間。
可是當她走進去的時候,卻看見外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她的身體趴在大箱子上,手裡甚至還拿着一本。
“外婆——!”顧敏一驚,她立刻驚呼!
打電話叫救護車,顧敏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就在這個時候一下將外婆扶起,她不管不顧,匆匆奔下樓去。
誰?
誰能救救外婆!
鄰居張大伯和張婆婆都在,在院子裡瞧見了,就來幫忙,“這好好的,怎麼回事?”
顧敏告訴自己在這個時候要冷靜,但是她的思緒如此混亂不堪!
“去醫院——!我們要去醫院——!”顧敏扶着外婆站在陽光底下,那光芒太過刺目,只讓她感到暈眩。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外婆被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顧敏不知道自己已經經歷過多少次了,從媽媽到羽謙,又從羽謙到外公。可是現在,竟然成了外婆!
顧敏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承受!
可是此刻,她還能怎麼辦?
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在急救室外面等候。
顧敏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她只是盯着急救室的紅燈!一直等到紅燈都暗了,她一下衝了上去!
只瞧見外婆被推了出來,顧敏瞧見外婆戴着氧氣罩,這情景是多麼相似,可是爲什麼她又要經歷一次?
顧敏來不及陪伴外婆進病房,她立刻詢問,“李醫生,怎麼樣?到底怎麼樣?”
早先外公還在的時候,就是這位李醫生一直爲外公治療檢查。
可是如今,卻輪到了外婆!
“顧小姐……”李醫生喊着,試圖讓她的情緒平靜下來,“你先冷靜!”
顧敏深呼吸,她也告訴自己,在這個時候她一定要冷靜,“醫生,是不是外婆她得了什麼病?請你治好她!多少錢,我都願意的,我都願意!”
隨即,她聽見李醫生說,“顧小姐,你外婆今年已經七十六歲了,她的年紀大了,人老了總是有些病症,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之前她摔過一跤,撞到了頭,從而讓她在身體和精神方面都受到影響。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我不敢作任何保證,她是否能夠痊癒。”
不!
這怎麼可以?
顧敏已經沒有了方向,毫無頭緒,在這個時候,她只能抓住了醫生的手臂,“李醫生,求你了,求求你了!請你救救她吧,求你了!”
李醫生和她也是相識的,他立刻道,“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這一點請你放心!”
顧敏心裡卻是忐忑不寧。
什麼盡全力,每次都是這麼說!每次都是!
可是顧敏,你還能怎麼辦?
她只能來到外婆的病房,陪伴在她的牀畔。仔細一瞧,外婆的頭髮全部花白了,她安靜地睡在那裡。
顧敏的眼睛通紅,她突然好害怕。
顧敏就這麼一直守着,守了整整一個晚上。她不敢閉上眼睛,她好怕外婆就這樣一睡不起了。所以她不敢睡着,她要一直瞧着她,直到她醒來。
外婆是在隔天上午醒過來的,顧敏一看見她睜開眼睛,她欣喜若狂,立刻喊道,“外婆,你醒了?”
“小敏……”外婆輕聲呼喊。
可能是因爲太過高興,可能是因爲心裡邊的不安因爲她睜開了眼睛,所以纔會剎那之間有所鬆懈。她的堅強,在這個時候更是有些斷鏈。竟然是沒有忍住,竟然一下子就落下淚來。
“外婆……”顧敏一呼喊,眼淚從眼眶裡啪嗒落下。
外婆一瞧見她哭了,她心裡難過萬分,伸出手去握住她的,“小敏,你哭什麼呢?外婆這不是好好的嗎?”
顧敏點了個頭,她慌忙低頭,將眼淚迅速擦去,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了一抹笑容,“我讓李醫生過來幫你做檢查。”
李醫生被喚了過來,一番檢查之後他將顧敏喚到了外邊,“情況不是太樂觀,我發現你外婆的求生意志也比較薄弱,這纔是最爲關鍵的。”
求生意志薄弱?
顧敏心裡咯噔一下,對於外婆而言,什麼纔是生命的意義?
顧敏知道,什麼對於外婆纔是最重要的!
——這個家絕對不能散!
瞧着外婆又睡下了,顧敏一個人坐在病房外邊的迴廊。周遭並不安靜,有着喧雜的病人談話聲,醫生在病房裡的詢問聲,以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消毒水味道,全都刺激着她的耳朵她的鼻息,讓她要記住這裡是醫院,一
個可以隨時面臨生離死別的地方!
顧敏的手中握着手機,她沒有猶豫,找到了那個號碼,立刻按了下去!
自從分手以後,顧敏再也沒有撥打過這個號碼!
可是卻還一直存儲在裡面!
顧敏沒有料到,有朝一日再次撥打,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聽見那邊被接起,他低沉的陌生的冷冷的男聲傳來,讓顧敏心中寂靜一片。
他只有短短几個字,“想清楚了?”
他的所作所爲,她再清楚不過!
握着手機的手一緊,顧敏開口說,“只要我不嫁人,你就不會開發東園村不會收回地皮?”
“當然。”他低聲應允。
顧敏咬牙,“好,我答應了!但是口說無憑!”
“你去事務所,遊律師會給你協議。”他彷彿早就有所準備,所以才能這樣簡潔了當的說。
顧敏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她腦子裡懵了一下,便將電話掛了。
顧敏想,這應該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通話!
不多作停留,顧敏委託看護照料,她則是疾步而去。
坐上了車,趕往城區。她再次來到了jill律師事務所,她只感覺到命運是如此造化弄人!
遊子敬瞧見顧敏到來,他自然是微笑迎接,“顧小姐,您請坐。”
顧敏來不及坐下,她望着遊子敬道,“我是來籤協議的!”
遊子敬這邊彷彿已經等候她多日了,聽見她這麼說,他亦是沒有感到詫異。只是取來一份文件,在她的面前放下。
白紙黑字,寫的清楚,只是這份協議真是離譜,如此不切實際,誰能想到一塊地皮的開發,竟然和一紙婚姻有關,禁錮她的婚姻!
顧敏卻已經沒有了退路,所以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拿起筆來簽下!
拿過其中一份協議,顧敏立刻離開了事務所。
她沒有停留,立刻趕回醫院!
彷彿她此刻握住的,不只是一份協議而已,那是外婆的命!
遊子敬這邊在顧敏走後,立刻一個電話回覆了唐仁修,低聲回道,“二少,顧小姐已經簽了協議。”
此刻,五洲集團金融部的辦公室裡,唐仁修接到這通電話。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恩”了一聲,而後就將其掛斷了。
卻在同一時間,又接到了一通電話。
那號碼的顯示那名字映入眼中,卻是——唐默雨!
唐仁修將電話接起,唐默雨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了,她的聲音彷徨無比,“哥,我想見你……”
……
醫院裡,外婆從昏睡中醒來。顧敏微笑着喂她喝粥,替她洗臉擦手,她叮嚀着說,“外婆,你知道嗎?剛剛村長他們告訴了我一個消息,我們不用搬家了,因爲五洲集團暫時不打算開發東園村了……”
“真的嗎?”外婆眼中一喜,有光芒散發出來,她更是激動地握住了顧敏的手。
顧敏應道,“當然是真的,村長伯伯他們也好高興的。”
外婆這下是放心了一般,她安然地躺在牀上,微笑着說,“太好了,不用搬走,真是太好了……”
“小敏,昨天晚上,外婆做了一個夢。”外婆輕聲說。
顧敏點頭,“什麼夢?”
“我夢見你外公,你媽媽,還有你弟弟,他們突然都回來了。我告訴他們,我們就要搬走了。你外公就說,讓我告訴他,搬到哪裡去了。我就想啊,可是我記不起來,我就是想不起來我們要搬到哪裡去!”外婆這麼說着,顧敏心裡酸澀難擋!
“不會了,外婆,我們不會搬走了!”顧敏握住了外婆的手,輕聲說道。
外婆笑着,點着頭道,“是啊,不會了,太好了。小敏,你都沒有看見,你媽媽和你弟弟,他們一點也沒有變,還和以前一樣。你外公問我,院子裡的梨樹開花了嗎?我說已經開了,早就開了……”
那幾棵梨樹,那曾經是外公親手種下的。
四月的梨樹早就開了花,應該又是一年春好時。
因爲接到了唐默雨的這一通電話,唐仁修立刻飛抵了意大利米蘭。在公寓裡,唐仁修看見了唐默雨。她坐在沙發裡,整個人顯得很彷徨。這樣的她,讓唐仁修記起了一年前的模樣,也是這樣瀕臨崩潰一般。
而在來的路上,唐仁修已經收到了一些消息,比如說莫語謙已經來過米蘭。那麼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一定是見過面了。
唐仁修走到她面前,亦是在沙發裡入座。
他的眸光瞧着她,低聲說道,“你和他見過面了?”
唐默雨如此無助困苦,她甚至不敢擡頭,只是說道,“哥,這不關他的事情,全都不關……”
“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是我自己!”唐默雨一下擡起頭來,她猶如困獸一般!
唐仁修卻能夠肯定了,果然,唐默雨什麼都知道了!
唐仁修眼眸一緊,只是淡淡說道,“默雨,你沒有錯,這一切全都不關你的事情,更是和你無關。”
“不!哥!是我錯了!”唐默雨的身體都顫抖起來了,她猛地起身,卻是忽然一下子在唐仁修的面前跪了下來。
唐仁修一怔,他料不到唐默雨會突然這樣!
“你起來!”他的聲音低了幾分!
“不……”唐默雨搖頭,“哥,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麼做!我不應該做傻事!”
唐仁修的腦海裡浮現起唐默雨當時自殺時的情景,他卻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
“默雨,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你不要再去想,你現在已經重新開始了。”唐仁修低聲說着,又是喊道,“你起來!”
“不是這樣的!”唐默雨的聲音哽咽起來了,她一下咬牙,將真相給說了出來!
“我不是爲了他自殺的——!”唐默雨這一聲話語,讓唐仁修再次怔住。
耳畔,她還在喃喃自語,“我不是爲了他而自殺的……”
唐仁修一時間卻無法回神,他定睛瞧她,好似要將她看清楚,也想將這一切聽清楚!
半晌,他纔有所動作。
唐仁修取出煙來,他依舊不疾不徐點菸,而後有條不紊地抽了一口。他這纔開口,詢問一句,“你說什麼!”
“我自殺不是因爲他……”唐默雨的淚水盤踞在眼眶裡。
“那你是因爲什麼?”
唐默雨的聲音虛無起來,“我只是想要出國留學。”
一剎那的寂靜無聲,在煙霧嫋嫋裡,唐仁修冷聲道,“所以,你和他聯手來騙人?”
“不!哥!沒有!我們是在一起過,我們是分手了,那些都是真的……”唐默雨哽咽不已,淚水掉落下來,“但是我沒有因爲這樣就想過自殺……當時,我只是想着要離開這裡……我只是想要離開港城……”
唐仁修抽菸的動作一窒,他望着她道,“你想要出國,你爲什麼不跟我說?難道我會不讓你去?”
“可是大伯不讓……”唐默雨的喃喃聲傳來,那一雙眼睛通紅,望着唐仁修。
這個時候,他忽然感到胸口窒悶無比!
唐仁修卻笑了,“呵呵。”
唐默雨感到很害怕,她跪在地上跪走到唐仁修的面前,“哥!”
“默雨,從小到大,你要什麼,我都會爲你辦到,你難道連那幾天都等不了?”唐仁修溫聲詢問着,他不怒也不生氣,只是這麼詢問,唐默雨的淚水全都聚集上來!
“也是我不好,你想要出國的時候,我就應該讓你立刻就去。”下一秒,他卻又是低聲說。
“哥……”
“默雨,無論你犯了什麼錯,我都會原諒你。可是你這一刀割下去,難道不知道疼麼。”唐仁修低聲一句,唐默雨眼中的淚水在此刻轟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