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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林家,門口意外的停了輛奔馳跑車,楚諾的心一頓,手也跟着顫抖,生怕會是她心底想的那個人,然而走近一點才鬆了口氣,不一樣的車牌號,證明車的主人並不是她心裡想的那一位。
黑色的奔馳跑車開了車門,下來一位戴着墨鏡的男子,他頭戴一頂針織帽,一身黑色長款風衣,及膝的皮靴霸氣十足!楚諾擡起頭去看來人的臉,卻只看到一支未點燃的雪茄叼在來人的嘴邊。
“孕婦,好久不見!”
男人一邊出聲,一邊取下了臉上的墨鏡,露出一張霸道而陰邪十足的臉。
楚諾瞪大了眼,急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讓手下的兄弟24小時跟着你!”男人笑得有些奸惡。
楚諾看了看車內,又掃了遍前後左右,發現向來排場鋪張的莫老大此刻居然只有一個人來,頗爲疑惑的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呵,我以爲沒了司徒景當靠山,你這個膽小的女人會嚇得腳軟,沒想到站得更穩了!”莫野露着一臉調侃的神情,繞過車身頗爲紳士的開門,又朝她使了個眼色,“上車!”
楚諾審視的看了他一眼,眼底略有防備。
“怎麼,怕我綁架你?”莫野一臉戲謔,“就算我現在真要綁架你,也沒有人會來救你,你乾脆放棄掙扎順着點,還能少點皮肉之苦。”
楚諾深吸了口氣,知道現在不是逃跑跟膽怯的時候,他要的也只不過是讓景消失而已,或許她可以嘗試着跟他談判。
一步步走上前去,坐進他的車內,立即,一股屬於黑道老大專有的霸道味兒竄進鼻翼,令人隱隱窒息。
莫野上車坐好,慢條淑理的邊繫着安全帶邊提醒道:“交通安全都有教我們,上車要繫好安全帶,你不會是想讓我繼續發揚紳士風度,爲你……!”
還沒等莫野把話說完,楚諾已經迅速的拉過安全帶來爲自己繫上,然後不安的瞄了他一下,沒來由覺得他說這些話別有用心。
果然,下一秒楚諾就體檢到了他的車技。
奔馳跑車一路發飆似的往郊外飆去,直到一處公墓停下,楚諾已經被急速顛簸的面色蒼白,打開車門,一直朝外乾嘔着。
莫野邪氣的勾了勾脣,也不管她,徑直從後車箱裡取出一袋東西、一束鮮花,往公墓的樓梯走去,拾級而上,在第三排的公墓前轉身向右,在整排的最後一個墓前停了下來,默默的凝視着墓碑上的的相片許久,這纔將手中的鮮花獻上,又取出袋子裡準備好的蠟燭、水果一一擺上!
“他看起來慈眉善目,是你父親嗎?”不知何時,楚諾已經跟了上來。
莫野閒閒的掃過去一眼,勾了勾脣道:“吐完了麼?”
楚諾沒有理會他的調侃,雙手合十的拜了拜,隨即想了想,又看向他:“你突然帶我來墓地,那麼這個人應該跟景有關係吧?”
莫野有些意外她的智商,原本以爲像這樣的一個小女人,應該是無腦一族的。
“不錯!”既然她有興趣猜測,那麼他也大方的告訴她,“他是我父親,你說他慈眉善目?呵呵,如果你知道他曾經是w城頂頭老大,也就是我跟司徒景的大佬,殺人無數,手上所沾的血可以漆滿整個w城,你還會覺得他慈眉善目嗎?”
楚諾一驚,重新盯着照片上的老人看!
一頭花白的頭髮,佈滿皺紋的臉,還有笑起來露出酒窩的臉頰。
“你帶我來這裡,要做什麼?”
莫野點燃了香,拜了幾拜,將香插在一旁的香壇裡,淡淡的回答道:“沒什麼,只不過半路上想起今天是他的生祭,就過來看看!”
半路上想起的又怎麼會準備好了這些東西呢?
楚諾沒有揭穿他劣質的謊言,跟着拜了幾拜,便跟着他往回走。
“當年老頭子不器重自己的兒子,反而想要把半生闖下的基業傳給一個半路冒出來的小子司徒景,我氣不過,就拔了他的氧氣管……”
莫野平淡的訴說起了當年的事,楚諾卻已瞪大了眼。
“……呵,送他走的那天,所有人都哭得聲淚俱下,不管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我也跟着哭聲震天,最後由叔公們作主,接手了老頭子的位置。”
楚諾很想大聲的質問:害死了自己的父親,難道晚上睡覺不會做惡夢麼?可轉念一想現在自己跟景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間,便忍下了心底浮起的正義感。
莫野看着滿山遍野一片的雜草,在冬日裡仍然生機勃勃的綠色,苦澀一笑:“司徒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死敵。”
聽他這麼一說,楚諾急了,立即出聲解釋道:“那只是你父親單方面的意思,或許景根本就沒想過要跟你爭老大的位置,現在他已經不再是東華幫的人了,你就不能放過他嗎?”
“對司徒景忠心耿耿的老臣還有很多,只要他一天不死,東華幫就不可能真正的歸順。”莫野輕易的點出了關鍵,咬牙切齒的說道,“所以他一定要死。”
“你殺了他你自己也會做牢!”楚諾出聲提醒。
“呵,呵呵……”莫野笑得有些陰邪,“你可真是天真,我莫野要一個人死,難道需要親自動手麼?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司徒景死於‘自然’!”
楚諾乍聽,腳下猛的一軟,扯着他的衣袖順勢跪了下來:“別傷害景,求求你,我已經決定帶着他出國了,以後我們不會再回來w城的。”
莫野對着下跪的孕婦,根本無動於衷。
“求求你了,景現在躺在病牀上,他已經沒有能力跟你爭了,難道你非要趕盡殺絕嗎?殺了他難道你就真的會快樂嗎?難道不會像不小心害死你父親一樣讓你悔恨一生嗎?”
莫野瞪大了眼,一把扣住她的喉嚨:“誰說我悔恨,誰說我是‘不小心’,我就是故意的!”
楚諾痛苦的發不出聲音,雙眼緊緊的盯着此刻暴戾的莫野,她在賭,賭他並沒有所表現的那麼喪心病狂,喉嚨的力量逐步加重,她漸漸的覺得胸悶窒息,眼前一片黑白,耳邊一陣茫然,漸漸失去了意識。
要死了嗎?
她,就要死了嗎?
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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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向我求婚的鑽戒,具有不凡的意義,我會一直一直戴着它!’
——‘你希望我也能回報你這樣的感情?’
——‘是不是因爲得到的更多,所以會變得更貪心?’
——‘你是說要求你一心一意對我,這樣是貪心?’
——‘和以前相比,你的確是貪心了。’
“楚楚,楚楚,怎麼哭了?!”
頰邊,有人用指腹輕輕的拭去她滑出眼角的淚,楚諾從一片茫然中醒來,睜開眼,一時間辨不清自己所處的位置,然而剛剛耳邊的聲音卻是熟悉至極。
楚諾找尋着焦點,卻在乍見一旁輪椅上坐着的男人時,驚得坐了起來:“景,景,你醒了,你已經醒了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司徒景坐在輪椅上,身上還有多處被紗布包着,像個重病癱瘓的病人,他苦澀一笑,輕輕的撫着她蒼白疲憊的臉:“難道你希望我一直睡着嗎?”
“當然不是!”楚諾激動的握住他的手,隨即又觀察起了周圍,“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不記得了麼?”
另一道聲音惡魔般響起,令她下意識的瑟縮。
看着緩緩摘下墨鏡的莫野,楚諾縮了縮身子往司徒景方向靠去:“你不要亂來!”
“這裡是飛機場的vip休息室,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再不醒過來可就趕不上飛機了。”一旁站着一名護士打扮的女子,出聲爲楚諾解惑。
楚諾看着她,只覺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一臉茫然的看向一旁的司徒景。
司徒景看向莫野的眼神裡帶着審視,隨即收回眼神看向楚諾:“聽說你要帶我去美國治療。”
“是,沒錯……不過很多東西我都還沒有辦妥!”楚諾抿脣歉意的一笑,“我已經得到爸爸的同意,我們一起去美國治療,景,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謝謝!”司徒景微微一笑。
“可是我們現在……”顯然,莫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迫不及待的要送她們離開,楚諾擔心的看着一臉虛弱的司徒景,“你剛醒過來可以上飛機嗎?”
“醫院安排了專門的醫療隊跟着你們一起上飛機,不出飛機事故的話應該沒有問題!”護士適時的出聲解釋,“哥,時間不早了,該送他們登機了。”
楚諾又是一陣驚訝,眼前清麗善良的小護士,居然衝着一臉陰險的莫野喊‘哥’!
莫野大步的踏出休息室,朝門外的手下使了個眼色,立即進來兩人,一人拿起司徒景跟楚諾的行李,另一人推着司徒景,出了休息室,往安檢處走去。
經過飛機大廳時,耳邊傳來一道新聞:“……南通大橋下的一處酒吧發生一場大火,據有交部門透露,那是東華幫前任老大司徒景的私人產業,此次火災懷疑是人爲導致,受傷住院的司徒景也於日前下落不明,多方猜測他已慘遭不測,另外由東華幫內人提供一張司徒景遭人羣毆後傷重的照片,照片中的孕婦也與司徒景一起,失去了蹤跡,或許更是雙雙遇難。”
楚諾猛然回頭,看着壁視中自己與景當日一身血跡斑斑一齊送至醫院的畫面。
當時她嚇得昏迷,景也傷痛不醒,兩個人看起來就像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她苦澀一笑,莫野真是用心良苦,這個報導一出,恐怕整個w城的人都會以爲司徒景跟她已經死了。
這樣也好,至少證明莫野不會再對他們下手,景出了國之後可以好好的治療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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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的一起黑幫爭鬥,由警方的介入而告一段落,東華幫老大司徒景也宣佈退出了黑幫,然而日前南通大橋下的一起大火卻引出了另一件不爲人知的仇殺……”
冷寒夜一路開着車往市區走,臉上一片暗沉,已經過去兩天的!
在預言海沒有找到林楚諾,幾次去了外婆家也沒有遇到司徒景,幾乎找遍了所有能找尋的地方……,她挺着肚子,也沒帶走他給的副卡,無依無靠的會去哪裡?
該死,他居然那麼理所當然的以爲她會回到外婆這裡,沒有第一時間出來尋找。
電臺裡播着他向來第一觀注的新聞,此時此刻他沒有心思去聽,然而電波里發出的聲音卻自然而然的流入進他的耳中……
“……南通大橋下的一間隱蔽酒吧於前日發生了一場大火,據奚酒吧的持有人正是剛退出東華幫不久的前任黑幫老大司徒景,當日他被羣毆並送進醫院,然而今日上午,與他一起被送進醫院的孕婦與他兩人一齊失去了蹤跡,據相關人示分析,此次失蹤與西華幫老大莫野有關,警方正進一步調查當中!”
冷寒夜的臉色一白,立即調轉車頭往那處橋墩駛去。
那裡!
他曾經找過那裡,可一直沒發現那裡有一間酒吧……
冷寒夜在南通大橋橋墩下停了車,一身筆挺西裝的他邁步走近橋墩,果然發現了那處廣播裡播出已被燒燬的酒吧。
一輛機車停在酒吧門外,顯然也有被火勢波及過的跡象,他的拳頭緊握,看着那漆黑一片的鐵門,艱難的走了過去……
推開門,啪啦!
當頭一塊類似木板的東西掉了下來,門也應聲而倒,再步入,酒吧內一片狼藉,摔得一蹋糊塗的酒瓶、玻璃碎片,整間酒吧到處都有打鬥過的痕跡,冷寒夜還想繼續往裡走,口袋裡的手機發出了震動。
他掏出手機察看,屏幕上跳動的名字令他一震,想起了另外一件被忽略的事,暗暗擰眉,一邊接起手機,一邊往酒吧門口走去。
“喂!”
“寒夜,我跟媽已經到了機場了……”
“抱歉易,我忘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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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大廳內,一身黑色羽絨外套的易則軒神情氣爽,一邊拖着行李,一邊開懷的講着電話:“就知道你貴人事忙,沒關係,我們自己過去找你好了,是在冷氏還是在外面?行,待會兒見。”
掛了電話,他看向休息椅方向,勾起脣角快速的走了過去,站在一名盤着頭髮的貴婦身側,柔聲喚了聲:“媽,我們走吧!”
“好!”貴婦點了點頭,隨即從椅子上站起,轉過身,一張成熟風韻的五官映入眼簾,她的臉經由無數風霜洗禮,卻也因此而變得更加富有韻味,她站起身,一舉一動透着華貴的氣質,也跟她此刻的身份十分般配。
他們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感嘆萬千思緒裡,激動的想像着母女相認、兄妹相認的畫面,卻忽略了頭頂壁視裡播放的重要信息。
擦身而過!
這樣的一幕曾經讓多少人抱撼終生,卻也同樣發生在這座城市。
擦肩而過的瞬間,楚諾低下頭,溫和的看向坐在輪椅裡的男人:“景,真的可以上飛機嗎?其實我們可以遲幾天……”
輪椅上的男人回以一笑,比起往日的凌厲與鋒芒,此刻的他顯得平靜而贏弱了許多:“我可以!”
楚諾深深的看了眼坐在輪椅裡神態平靜的司徒景,對於他平靜的反應頗有些意外,……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甚至可能會成爲癱瘓的消息卻沒有令眼前這個男人崩潰,令她暗暗佩服,同時也鬆了口氣。
這一瞬間,往另一方向走過的母子倆也正對視一笑!
易則軒一臉笑意的擁着雍容華貴的母親,爲她引路往出口走去,他可以清楚的從母親的雙眼裡看出她內心的激動,雖然她一句話也不說。
“馬上就可以見到楚楚了!”
易雲湘的眼眶瞬間溼潤,這已經是她這一路來第n次紅了眼眶:“她,還會認得我嗎?”
“一定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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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好久不見!”冷寒夜趕到機場的時候,肩頭迎上了易則軒的一拳,看着好友一臉激動的笑意,他的心更加的忐忑起來。
“好久不見!”冷寒夜的目光注視到他身後的貴婦,一身緊身的旗袍穿在身上,仍能顯出不錯的身段,高盤的鬢髮令她看起來高貴端莊,他可以從她的五官裡看出楚楚的影子。
一想到楚楚,冷寒夜的臉色變了變,硬着頭皮迎了上去:“這位一定是岳母了,一路辛苦了!”
易雲湘輕輕的點了點頭,笑得有些牽強,目光一直在他身後打轉。
易則軒看出了母親的心思,立即出聲道:“怎麼沒帶楚楚來?”見他臉色一僵,隨即又想了起來,“哦,算起來楚楚的肚子也快八個月了,確實不太方便,走吧,先找個地方安頓,休息好了再去見她,媽,這樣可以嗎?”
“我的楚楚,懷孕了嗎?”
“對啊,我沒跟您提嗎?”易則軒訝異。
“提了提了!”易雲湘撲哧了笑,自嘲的說道,“只是每次聽到都覺得有些神奇,記憶裡,她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女孩呀!”
“走吧,我已經在銀座定了房間!”冷寒夜帶路,先一步上前打開車門。
“佳佳在這裡不是有公寓麼?”
“公寓這麼久沒住人了,過幾天我請個人打掃好了再去住,現在還是先去酒店吧!”易則軒解釋。
“嗯!”
一行人,上了車,各自懷着心思往市區開去。
而另一邊,楚諾推着司徒景過了安檢,步離了w城最後一寸土地,她轉過身,看着這座熙熙攘攘、熱鬧繁華的城市,想着這個城市中自己最愛最重視的親人,此刻,她要遠去,卻沒有通知他們任何一個,沒有跟他們任何一個告別。
從此,他們會斷了聯絡,或許永遠也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楚諾深深的看着這座城市的最後一眼,眼前彷彿浮現了那個男人的臉。
想起兩人從相遇、相識、相知到短暫的相守,認識他、喜歡他、愛上他……她走的每一步都比他早,包括最後的離開,一切就像她一個人在演着一出獨角戲,他只不過是個心不甘情不願的陪練,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或許他也同時鬆了口氣,終於可以不必在陪她演戲。
寒夜,再見了!
正如同我信上所說的,此刻我對你,不愛也不恨,謝謝你送給我的寶貝!
再見了!
不,或許是再也不見!
轉身,走入登機口的同一刻,正開着車的冷寒夜的心莫名的一陣抽搐,手腕一顫差點出了車禍,快速的踩下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怎麼了寒夜?”身後的易則軒緊張的問。
“沒事!”冷寒夜頭也不回的回答,隨即重新啓動引擎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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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楚楚要跟你離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你現在才告訴我?”趁着易雲湘進浴室漱洗,面對易則軒的慰問,冷寒夜擰着眉坦白了一切,“這幾天我打了n個電話給她,全都是關機,還以爲她懷着孕不方便用手機……那她現在在哪?”
冷寒夜無奈的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易嵵則軒跟着擰起了眉,“你沒有去找她嗎?”
“我找不到!”
“找不到是什麼意思?”易則軒衝動的上前揪住他的領口,“你這個混蛋,以前就老欺負楚楚,這回她會主動提出跟你離婚一定是逼不得已纔會這麼做,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絕望的事?”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找了她整整兩天,她會去的地方都找過了,唯一的線索就是東華幫的司徒景,楚楚有可能跟他在一起!”冷寒夜想起電臺裡播報的那則新聞,跟司徒景一起失蹤的孕婦,一定就是林楚諾。
至於西華幫的莫野!
他還記得那次在荒山白屋裡見過,打過一架。
難道他又盯上他們倆人了嗎?
想到這裡,他霍然起身往門外走去,頭也不回的跟一臉怒氣的易則軒交代道:“你在這裡陪伯母,我再去找她!”
“我跟你一起去!”易則軒拿起外套快速的跟了過去!事情還沒有說清楚,他心裡還有一肚子疑問,必須問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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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冷寒夜將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都簡單扼要的說了一遍,包括他跟葉清舞的那個約定和楚諾跟司徒景的關係。
“那個男人一而再的幫了楚楚,楚楚依靠他把他當親人那是正常的,你跟葉清舞我就無法理解了,當年她背叛了你,你不是恨之入骨麼,怎麼一下子又冰釋前嫌,還對她的無禮要求一再容忍,你這麼做哪個女人受得了,別說楚楚會懷疑你,我也一樣懷疑你對她舊情未了。”
“你要在這對我開批鬥會麼?”冷寒夜冷冷射他一眼,原來煩亂的心情被攪得更加煩亂。
“哼!”易則軒坐正了身子,看着路邊景色一處處掠過,對於w城熟得跟自己家一樣的他立即蹙起了眉,“這裡是郊外,你確定那個莫野住在這裡?”
“我花錢問了西華幫裡的人,應該是這裡沒錯!”冷寒夜的車緩緩在一處別墅外停下,視線透過別墅外鐵門縫隙望進深閉的別墅門,“不過聽說莫野狡兔三窟,在w城有多處豪宅,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出現在這裡。”
“我們應該分頭行動!”易則軒的目光也同時的盯住了別墅的入口。
兩人在車內坐等了很久,直到天漸漸變黑也沒見莫野的身影,惦記着初到w城的易雲湘,兩人決定改天再來,開着車往回走時,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話。
冷寒夜頗爲歉疚的嘆了口氣,朝着身旁的好友吐了一聲:“對不起!”
易則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遺憾的搖頭:“跟我說什麼對不起,我現在擔心該怎麼跟媽說,你也看得出來,一路上她有多激動,迫不及待想見楚楚卻又害怕見到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要找到楚楚,什麼都好說!”
冷寒夜的手指緊緊的扣着方向盤。
此刻的易則軒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而他卻在步入那間燒燬的酒吧時聞到了危險的味道,電臺裡那記失蹤的報道,真的只是‘失蹤’那麼簡單嗎?
只要提到那個喪心病狂的莫野,楚諾的安全就堪虞,這是他藏在心底一直擔心着,卻不敢說出來的話。
“或許只是傷心的躲起來而已,過幾天就會出現,你也別太擔心了!”易則軒之所以那麼輕易的放過冷寒夜,並不是他不擔心楚諾的安全,而是他看出了好友也同樣的擔心焦急。
從機場出來的乍一瞬間,他就覺得當時的冷寒夜有些不一樣,眼睛裡向來精明睿智的光芒不見了,甚至在見到母親時閃過一陣驚慌,那是從來的冷寒夜從來不會表示出來的。
他的衣着打扮也失了一慣一絲不苟的水準,臉色難看的像幾天幾夜沒有合過眼,就連開車也頻頻失了水準,令他捏把冷汗。
楚楚的失蹤,他堅硬的一聲不吭,不肯表現出任何驚慌焦急的情緒,他卻仍然能輕易的看出他只是在強撐。
“岳母那邊,你覺得該怎麼說?”車子到了銀座門外停下,冷寒夜轉過頭看向易則軒。
“我會跟她說,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會請人引薦,直接找上莫野!”易則軒畢竟曾經做了律師,在找人方面,即使離開了w城,還是會比冷寒夜更有辦法。
冷寒夜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好好休息,或許明天還需要你活動筋骨!”易則軒下了車,提醒。
對於好友的理解,冷寒夜頗爲感激:“謝了!”
車子駛離酒店,易則軒這才步入銀座,乘坐電梯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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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夜駕駛着車子,下意識的往公寓駛去,然而距離公寓不遠處,他卻突然放緩了車速。
已經一個多星期了,每天往回家方向開的時候,心底還是會浮起期待的畫面,期待推開家門會迎上她的一張笑臉,會聽到她輕柔的一聲問候:“回來啦,工作辛苦嗎?今天我燉了你愛喝的湯。”
然而一次又一次空蕩的室內令他覺得冰冷。
不想回家,沒有她在的地方,已經不再是從前令他一下班就嚮往着能回去的溫暖的家。
林楚諾,你到底在哪?
奔馳車在駛入小區後立即踩下了剎車,冷寒夜狠狠的朝着方向盤捶了一記,痛恨她的輕言放棄和不信任,也痛恨自己的大意和僵持。
如果吵架後,他能及時的跟她講合,如果在發現她離開的字條之後,他能及時的去尋找她,現在也不會連她的蹤跡都尋不到。
“林楚諾,你要的愛我給不起,但我可以給你一份穩定的婚姻,難道這也不可以嗎?”冷寒夜痛苦的皺起了五官,眼底隱隱泛起霧氣,“你到底在哪裡,你該死的……千萬不要出事。”
叩叩
車窗外傳來敲叩聲,冷寒夜擡起頭,緩緩的搖下車窗,一張布着和善笑意的老臉出現在眼前,是守門的大叔:“冷先生,車子出了什麼問題嗎?”
“沒有!”冷寒夜搖頭。
“哦,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大叔看着他重新緩緩搖上車窗,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冷太太出了這樣的事,也難怪,哎!”
車內的冷寒夜一個激靈,快速的打開車門下車:“大叔,你剛剛說什麼?”
“呃!”大叔以爲自己多嘴,惹人不快,立即搖頭否認道,“沒什麼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冷寒夜抿了抿脣,一臉誠懇道:“剛剛我聽到你提到我冷太太,這幾天您是不是見過我老婆,她是不是回來過?”
大叔疑惑道:“你不知道嗎?今天的電視新聞報道有則失蹤人口的新聞,報道里出示的那張照片上的孕婦,我一眼就認出是冷太太,看她當時滿身是血的被送進醫院,而且報道里還說是惹上了黑道,我以爲她已經……希望她沒事,沒事沒事,一定是我看錯了。”見冷寒夜臉色大變,大叔立即改口。
冷寒夜迅速的上了車,一個轉彎快速的駛出了公寓。
“哎,怎麼剛回來又走了?看來真的是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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