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徹心扉,仇恨充斥心窩的感覺。王家琪的傷痛,秦曦宇終於徹底體驗了。那些話明白得不需要解釋。
仇恨打碎了秦曦宇沉穩的心,他不願再等待。他要像王家琪一樣,尋找過往的痕跡,把這個女人一腳踩到這個戰場底下,不讓她再有反抗的餘地。他要衝上去,大聲揭發她。
王家琪抱緊他,不斷把他往外拉,咬着牙輕聲說:“曦宇,你沒有證據,不能過去。她自言自語不能證明什麼。冷靜!”
秦曦宇的心彷彿又被狠狠地扭了一下,他沒有證據,眼睜睜地看着壞人在眼前得意,明知道事實卻無法爲父母伸張正義。
他抱着父親的照片不斷喘息。
王家琪小聲說:“我們先離開,把叔叔的照片放好。”她知道他需要撫慰。
王家琪費盡心思才拉着他用最快速度離開了現場。把他扯到了神堂。
秦曦宇已經三魂不見七魄,就算王家琪從他手中拿走了那張黑白照也渾然不覺。
王家琪輕輕把照片放回原位,頂禮拜了拜,轉而握起他的雙手說:“我知道你現在什麼心情,但要更快更準地揭發她的罪行就要摒棄衝動,做到喜怒不形於色。才能出奇制勝。”
她扭頭看看秦父秦母的黑白照,說:“他們能不能瞑目,就看你是否成熟了。你可以做事雷厲風行,但不能欠缺冷靜。一切能得到證實後,再動手。”
王家琪是與他同病相憐的燈塔。
可是他的父母並沒有王老頭子那麼聰明,給王家琪留下了線索。他依然無助,看着父母的照片落下男兒淚,抽泣道:“可是,他們沒留下任何線索。”
王家琪的話卻給他送來希望。她伸手撫摸一下他的臉,說:“做過的,就會留下痕跡。雖然他們不在這個世上,但和他們、和兇手有關係的人和物沒有完全消失。”
說到這些,秦曦宇的腦子沒王家琪靈光。他皺了皺眉,表示完全不明白,只有無奈。
王家琪說:“你最愛去的那家麪館。你曾經跟我說過,那裡的老闆和老闆娘在秦家做工時對你照顧有嘉。因爲你父母的相繼離世,蕭曉嫺當家,她們纔會離開。或許,他們知道了什麼事,才被趕出秦家的大門。”
那話當頭棒喝,秦曦宇的心裡忽然有了打算。
他一把緊緊擁住王家琪,說:“謝謝!”
王家琪貼在他的懷裡,嫣然一笑,說:“我不要你的感謝,我只要你天天都像惡魔一樣。當然,不準兇我。”
“你比我還兇,我哪敢兇你。爲了你兇別人。”遂的,他雙眉一蹭眨了一下眼睛。
“巧言令色!你的祖宗都看着聽着呢,能不能正經點?”
“那很好啊,他們見證。”
王家琪嗤笑一下說:“看你樣子是不需要安慰了。”
“只要他們還在世上,就是那些舊事真相的一線曙光。”遂的,她逗了一下她的臉蛋,說:“我看你最近頭髮長了不少,今晚出去吃麪,順便逛逛?”
王家琪摸摸自己那個小平頭,心裡對他一陣鄙視:是迫不及待見證人吧。但又不好意思拒絕他,更沒理由不給他支持。便點頭答應了。
王家琪靈機一動,笑了笑,問:“你會不會煮吃的啊?”
“問這個幹嘛?”秦曦宇隱隱感覺到不懷好意。
王家琪拉着他的手走出神堂,笑着說:“我覺得啊,你每次去人家的麪館,人家都把你當親兒子特別招待,可是照顧了你這麼多年都沒點報答,多虧啊。況且,你要向人家打探消息,也要給人家一點甜頭纔對啊。”
說到這廚房的油煙味,秦曦宇避之不及。他進廚房靠近爐竈的那次,恐怕是王家琪剛從奧地利回來,他親自去泡茶那回了。
該說王家琪太會調教這隻惡魔還是太會捉弄他?她總有辦法讓秦曦宇全身發顫。
他笑着說:“不必了,我帶着禮物上門更好啊。我,我還要上班……”
然而對他的推拒,她腦子裡有充分的理由去應對。
她拽着他的袖子往廚房走,說:“買禮物?不是每個人都是白彩玉母女那麼無恥的。一直尊敬你、懂尊卑的都知道什麼叫做‘禮貌拒收’。到時候,你又等於白吃了人家一頓,還要人家把那些不能說的秘密抖出來,多難堪。”
王家琪把他推進廚房,說:“麻煩少爺,來個蔥花蛋餅。”
這讓勾起秦曦宇幾年前的回憶。第一次,吃她做的夜宵就有蔥花蛋餅。
他隨口問:“那要不要再加個上湯泡個銀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