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宇聯想到此已經毛骨悚然。這些女人太恐怖了。讓他安心的是:還好,大姐只是個無間道。
當務之急,要怎樣先發制人。
秦曦宇想了又想,自己出面的話,都會落下把柄。趁着凌錦雲又慣例的去“慰問”他時,他跟凌錦雲說:“奶奶,讓蕭曉嫺去幫我退婚。”
凌錦雲瞬即領會。
無獨有偶,這天,似乎惡人都有點不耐煩。蕭曉嫺見凌錦雲從樓上下來,便立刻簇擁上前,問:“媽,曦宇今天情況怎樣了?”
凌錦雲一句鄙視過去,說:“你怎麼不自己去看看?”
蕭曉嫺霎那語塞。轉而說:“媽,您開玩笑吧!您知道曦宇從來不讓我靠近他……”
凌錦雲白了她一眼,說:“那就證明你很失敗!”
“是……”蕭曉嫺忍住屈辱,繼續繃着一張虛僞的笑臉,“媽,曦宇現在這樣,讓人家的閨女嫁來是不是有點委屈了?”
凌錦雲眉間一皺,繞有意思地眨了眨眼,眺眼看她說:“你不說,我也忘了。是有那麼一點。”
她輕輕打量了蕭曉嫺一下,說:“這些事,按禮俗應該長輩去。”凌錦雲已經儘量“點明”了。
“呃……”蕭曉嫺自然是明瞭,一副尷尬的表情寫滿了“拒絕”。
凌錦雲繃了一下臉,頗有威嚴地問:“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論長幼輩分,這裡還是媽最有地位。媽去的話,那個白彩玉不敢吱聲啊。”說得越是討好卻越不討好。
凌錦雲挑起怒眉,說:“我?我這腿腳不利索,眼睛也不明晰。年近百歲,牙都掉了一牀,你讓我這種老太婆去談退婚,是分明讓我去被欺負的吧!”
而此時,蕭曉嫺心裡的大草原被一百萬匹野馬踏得轟轟響,低咒:不利索?全屋子最毒最頑固的就是你這個死老太婆。
她硬着頭皮說:“可是……媽,我從來不出什麼場面,不怎麼會說話。此次是退婚,怕說錯什麼得罪人。不如讓曦雯去?”
這時,柺杖重重敲打大理石地板的聲音響徹了大廳。
凌錦雲拄着柺杖怒道:“豈有此理!平時說我小看你。現在要你辦點事都推三阻四?一點都不識大體。”
蕭曉嫺霎那不敢作聲。
凌錦雲怒氣正盛,繼續吼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曦雯是曦宇的姐姐,既不是父母也不是媒人,平輩更說不上是家長。別逃避了,我說你去就你去。這樣最合適不過了。”
蕭曉嫺眼看自己的新計劃打了水漂,還要自己親手去了結。內心迎來一陣陣痛擊。
她傻傻地站着。
凌錦雲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又用柺杖戳了戳地板,說:“愣着幹嘛?還不去準備?”
蕭曉嫺不禁打了個顫,從失魂中反應過來。點頭如搗蒜地奔往房間準備準備。
當白彩玉還在悠哉悠哉等着當秦曦宇的丈母孃時,蕭曉嫺帶着“厚禮”按響了公寓的門鈴。
白彩玉一開門,見蕭曉嫺親自一手提着一堆蔘茸海味,一手挽着幾盒珠寶,便知道壞消息要來了。
白彩玉心裡暗想:這些東西不能收,收了就代表放棄一座金山,更代表鳳翎的身子只值那麼一點東西。
蕭曉嫺憑着多年在秦家生活,學會那察言觀色的功夫也不是蓋的。在開門一霎,她已看透了白彩玉的心。心頭自然快速地開始一盤計算。
她要速戰速決,反正秦曦宇這樣一病,王鳳翎和白彩玉是就棄子而已,不必太過留情。
白彩玉再深沉,多少也懂點待客之道,立刻喊女兒:“鳳翎啊,快出來,嫺阿姨來了。讓嫺阿姨提前嚐嚐兒媳婦泡的茶。”
然而蕭曉嫺把東西放茶几上,優雅地坐下,說:“不必客氣了。我沒這個福氣,我家曦宇也沒這麼好的福氣。”
白彩玉豈會聽不出蕭曉嫺的言外之意?連在廚房泡茶的王鳳翎也聽懂了,差點就把茶壺摔了,潑自己一身開水。
白彩玉問:“親家母,這……”
蕭曉嫺立刻阻止道:“不好意思,現在的我,擔不起這個稱呼了。”
她繼續抱歉地說:“曦宇的情況不太好,最近經常腹痛,也吃不下什麼了。真不想耽擱了王小姐。王小姐是好姑娘,定會找到好歸宿。”
白彩玉拍案而起,說:“好歸宿?你家龜兒子都把鳳翎吃幹抹淨了,還敢叫她找‘好歸宿’?現在事情人人皆知,休想這樣撒手人寰!”
逼婚的來龍去脈,蕭曉嫺並非無知。她保持姿態,微笑着說:“我們答應這場婚姻的初衷是希望包住兩個年輕人的名譽。您卻四處揚言,自招惡果,請不要算到一個即將去世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