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家琪拒絕及時錄口供的舉動,秦曦宇抱有懷疑。那些男人行兇未遂,她應該鬆一口氣。
鬆一口氣之際,打不死的王家琪應該使進辦法把主謀打到十八層地獄。
即使她是個盲人,但一個提琴音樂家對聲音的辨識度足以讓她認清擄走自己的真兇。
秦曦宇總覺得她在籌劃什麼。只是爲什麼她不願意說呢?
其實她糾結,從那個誤會開始,不想再依靠他,但這次,沒了秦家不可。
她的心思一如既往的縝密……
到了家門,秦曦宇扭頭在她耳邊說:“這是爺爺的房子。”
王家琪立刻打斷問:“你爺爺還是我爺爺?”
“當然是你爺爺……”秦曦宇不敢造次。
王家琪冷着一張臉,說:“那請你注意措辭。我爺爺,你要尊稱一聲——王老先生!我的前夫。”
“前夫?過份了吧!”秦曦宇覺得,他的戒指還帶着,所謂離婚協議書還沒簽,什麼“前夫”,這個稱謂也太離譜了吧?
王家琪連扭頭瞥眼也懶,淡淡道:“難道不是嗎?分居三個年頭。嗯……兩年半吧,夠條件離婚了。”
真叫他發瘋,她這個樣子,秦曦宇有什麼可能有心情談“離婚”?
而且……魔鬼性格應該追討她這三個年頭沒盡到一個爲人妻子的義務的賠償纔對。
但也沒可能好意思去索償了。畢竟撫心自問——真有好好對過她嗎?
當答案是“往往都是三分鐘熱度”時,他連看她一眼都會膽怯。
秦曦宇不跟她鬥嘴,小心翼翼地把她帶進屋裡。
而秦智聰依然執着地死死握緊王家琪的盲人手杖。
那孩子模仿力極強,學王家琪握着手杖敲地板,還走得一步一頓的。讓在場的人都忍俊不禁。
手杖戳得地板“啪啪”響,大家都忍俊不禁,孩子甚是得意。更以爲大家都認同他的做法,便越發“過份”。
王家琪循聲轉身,咬着牙,左拳骨頭捏得發出清脆響聲。在場的人不禁毛骨悚然。
而秦曦宇伸手扶着她雙肩說:“來,一路顛簸也累了,到房間休息一會。”
王家琪怒吼:“秦曦宇你走開!本小姐要教兒子輪不到你阻撓!”
那小不點聞言,立刻把手杖丟到沙發上,踩着小鞋子快步撲向秦曦宇腿邊。
小孩就是天真,以爲王家琪的視線不在一個方向就不會察覺。
好不容易等到這小子“自動放棄”。王家琪立刻俯身抓向沙發,握住了手杖。
此時的王家琪怒氣衝衝,並不如那天那刻雖見猶憐的溫柔,而是滿身散發着霸氣。
她左手握起手杖,舉起一霎,氣流回蕩發出“嗖”的一聲。
站在她旁邊的秦曦宇瞬間一僵,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識,但依舊恐怖。他用手捂着兒子的小腦袋,可憐兮兮地看了看他想:兒子,你有難了……
王家琪思尋着短暫回憶裡那小小碎步聲的走向,正要往秦曦宇腿邊打。
在場的人剎那都不敢呼吸。
秦曦宇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抵抗道:“好啦!孩子這麼小難免好奇。手杖拿回來了還計較什麼?”
“喔……這小子真躲旁邊!你們什麼時候混那麼熟了?”
“這叫血濃於水!”秦曦宇只能這麼說。
雖然孩子一開始有點怕他,但這些日子常常下班都繞過來一下,自然而然學會寵他,寵着寵着就熟了。
熟了,這孩子會不讓他走。有一天,他要去秦城地產加班時這孩子溜出來看到了,哭得撕心裂肺。像王家琪那樣,哭起來就會揪他的心。
從此,每個晚上,他都要確定孩子睡着才能離開。
王家琪聽了他的話更想打。她只覺得秦曦宇是趁她在醫院的時候就拐孩子,教壞孩子,還不需經過同意。
她繃緊左手的筋骨往前頂,奈何自己一隻左手真的敵不過秦曦宇的半分腕力。
秦曦宇繼續說:“你別這樣!你看不見而已,聰聰把手杖拿着是模仿你,這樣無礙於人,大家都很高興。但如果你今天用手杖打他,他就會模仿你打人,將來就會惹禍。聽話,停手,拿回就算。他還是個孩子,慢慢教。”
王家琪輕輕放下手,哂笑一下說:“行,厲害了,你們這對魔怪父子一起欺負我一個殘障!”
話一出口,傭人都傻了眼——少奶奶怎麼好像野蠻了不少。
不是野蠻,簡直是刁蠻!
然而,萌萌的鬼靈精還在秦曦宇腳邊,看着兩人不明所以。什麼叫“父子”?
秦曦宇不禁撫額,不過他是好氣又好笑,想:“魔怪父子”,好像也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