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宇垂頭喪氣地回到院子,躺在黃花風鈴木下,現在的他需要冷靜。他告訴自己不能着急,他還有時間應對。
而秦曦雯在樓上遙遙看着,百味雜陳也只能藏於心裡。她什麼也不說,只是噱了口茶,心裡暗想:曦宇,對不起,家琪,對不起!
而這時,蕭曉嫺則捧着咖啡湊上來,脣角一勾,臉上浮起那絲駭人的獰笑。幽幽道:“真的是她?看來倩瑤說的事情一句都不假。”
秦曦雯轉身放下茶杯,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挑眉說:“她跟秦氏有什麼關係?回不回來也影響不了我。”
“所以說,你也該談戀愛了!”聽着是句苦口婆心的勸導,實質上是一句諷刺。
秦曦雯纔不跟她一般見識,要真的保護好家,守護好家業,她選擇喜怒不形於色,轉而挑眉說:“她現在說好聽點是個盲人演奏家,但說難聽點只不過是個靠着同情心賣藝的,連自己都顧不好,怎麼顧秦曦宇?”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那個女孩的情況會直接影響到你的好弟弟,意味着會間接影響到整個秦氏的變動。就算她不是風雨的主旋律,只要推一推,這風自然就起來了。”
秦曦雯總算不負所托,至少現在清楚,李倩瑤和蕭曉嫺有聯繫,得不到錢財的她依然伺機而動。她瞥眼樓下的院子,問:“二媽還是有話直說吧。”
“我想說,這個女孩那麼重要,我們何不再利用利用?”李倩瑤也放下杯子,看着秦曦宇頹喪的樣子,獰笑中雙眼加深了幾分奸佞。
她繼續說:“王家琪是秦曦宇心頭肉。只要他這塊心頭肉一出事,日子必定波濤洶涌,格外有趣。”
遂的,她用手機打開一個關於晨曦樂隊的網頁,把屏幕滑動到“成員介紹”的界面,推到秦曦雯眼下,饒有意思說:“Campanula!我知道你一定不瞭解這個人。但看看,真的很有意思。”
秦曦雯看着網頁,心頭一驚,驚慌卻無處發泄,唯有選擇靜謐。心想:慘了,家琪有危險。家琪一旦出事,不但對曦宇是沉重的打擊,對整個秦氏都是威脅啊。
她抿了口茶,穩住一下不安的心。爲表示自己和蕭曉嫺還是“合作”狀態,她便隨意開口道:“那你就告訴李倩瑤,弄死了不好交代,讓她失去收買同情心的舞臺,生不如死就好。”
蕭曉嫺滿意一笑,說:“好!倩瑤會好好安排,你放心。今次不用你我去動手。”
秦曦雯雖然冷靜,但心裡滿滿的鄙視,想要咒罵眼前那個可惡的女人。她心裡暗暗罵道:“小人之心亡人存己。真是卑鄙無恥貪得無厭的賤女人。”
這時,天色沉下來,似乎要下雨。莫徳其便跑到秦曦宇旁邊,蹲下勸諭:“執行長,天要下雨,趕快回去吧。”
秦曦宇還是閉着雙眼,有時,真的寧願什麼也看不到的是自己。他把外套搭在額頭上,一陣清涼沁入腦海。
“她什麼都不說……就厭惡到這種程度了嗎?”
問世間情爲何物,對於單身的莫德其來說,這種事情他無法幫主子解答。唯有勸諭:“一定不會。夫人不是那種鐵石心腸,可以挽回,可以挽回。但前提是,執行長您要保重啊。”
“保重?”
“對!保重!”
秦曦宇長嘆一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碎,無力地說:“好,保重!回去!”
看着秦曦宇進了屋,莫德其也隨之離開。
秦曦宇纔回到房間,窗外便狂風呼嘯。
他站在王家琪用過的櫃子旁邊,撫摸着櫃子,看着窗外烏雲密佈的天,在呼嘯的風聲中尋回一絲記憶。
他想:她的眼睛不會是……
倏的,他看着黑色的櫃邊,五指不停來回撫摸。腦海裡全是她頭破血流時那個帶着怨念與哀傷的複雜表情。
段希晨那些話又瞬間徘徊耳邊……
“離他們遠點!”
“爲什麼?拜你所賜!”
每句話都擲地有聲。
尤其那句“拜你所賜”,既是警告,也是警示。
聲音似乎單曲循環一樣,不斷敲打着他的內心,讓他不得不懷疑到自己。
想到此,他的心不禁抽痛。他看看自己的手掌,不禁顫抖,喃喃自語:“是我奪走了她的光明嗎?”
當他想拿手機打電話給安志齊,求證一下這種外傷失明醫學上的可能性時,他的手機在衣袋裡震動起來。
他滑動屏幕一看,看到兩條重要的信息後不禁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