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聽了這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話裡話外都露着蘇伊雪不懂禮數不敬嫡姐的意思,她焦急地向紅拂遞眼色。
“你胡說!”紅拂指着沈傾城喊。“以前沒有你,府裡和睦安寧,你來了,就挑唆我們小姐們不合,你來歷不明,居心**!”
沈傾城也不動怒,走到蘇伊雪的丫鬟跟前,問道:“你是白蓮吧,當ri你們可有說過這是二小姐?”
白蓮張嘴就要說話,蘇伊雪卻拉了拉,她只好噤聲不語了,那日她們的確沒有說是二小姐,而是故意說自己是大小姐,想要將蘇嬋娟趕出思月閣,如果讓蘇越治知道她根本沒把嫡出的大小姐蘇嬋娟放在眼裡,不僅是她蘇伊雪,就是夏姨娘都要吃掛落。
夏姨娘見沈傾城輕飄飄一句話就將話題轉移了,於是輕咳了聲道:“紅拂,你若是做了就做了,不要把事情推給別人。你給我老實說,若你是無心的,大少爺也沒有什麼大礙,念在你伺候我一場,我一定求侯爺網開一面從輕發落。若真是沈小姐存心故意陷害大少爺,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可亂說的!”
紅拂得了夏姨娘的話,感激涕零,更是聲淚俱下,嚶嚶泣道:“姨娘,奴婢也不清楚,奴婢爲大小姐抓藥出了這樣的事,自願領罰,但大少爺爲何來的那樣巧?奴婢認爲,若不是沈小姐設的套,難道還會是大小姐麼?那可是她的親弟弟啊!”
紅拂一番話聲淚俱下,並無爲自己推脫,蘇越治目光復雜地看向大女兒,蘇嬋娟雙肩微微顫抖着,沈傾城不由急了,又不好提醒她。
就聽蘇越治開口了:“嬋娟,你可是怨爹爹了?”
他的話十分平靜,卻勾起蘇嬋娟深埋心底的痛苦,幼年喪母,背井離鄉,雖有外祖母一家人的呵護,但越是那樣,她愈加思念她的親孃,原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是怨的。
她擡起臉來,已是淚眼漣漣,回視着他的視線帶了幾絲責備,哽咽道:
“爹爹,我娘究竟是怎麼死的?”
蘇越治沒想到,她心裡真的有想法,對於亡妻的死,他一直十分內疚,以至於這些年一直後院沒有女主人,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可是,被女兒當衆質問,他有些尷尬,沉聲斥道:“嬋兒,胡說什麼呢?”
記憶的閘門一打開,以前相信的不相信的,都一一涌了出來。蘇嬋娟之前一直停留在四歲前的記憶中,夏姨娘對自己總是和顏悅色,完全不似她親孃的嚴厲,因此,她纔對夏姨娘盲目的信從,而這次回府,她耳聞目睹還有親身感受到的事情歷歷在目,夏姨娘當初對她的好,一定不單純。
既然開了頭,她非要問個明白,拿手指着夏姨娘,看着蘇越治的眼睛質問:“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跟那個女人有關?”
“嬋兒!”蘇越治有些怒了,站起身:“來人,送大小姐回房,事情沒查清楚不準出思月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