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榮添頭腦很清醒。. .
席凌南所謂的有點嚴重,一般就是很嚴重的意思。
他中的毒要不是很棘手,哪能特地跑到國外去。
這一趟離開了,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他這半輩子,自大生下來到現在,就過的順順利利的,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如果真是中了什麼無法化解的毒,必須無疑,他並沒什麼好怕的。
人總是要死的,時間的早晚而已。
只是,真要沒命活着回來,他心裡還存了一份遺憾,他必須在臨走前完成一件事情。
席凌南沉默幾秒,轉身前,點了點頭,應道:“好。”
房門輕輕掩上,偌大的高級病房裡只剩了席榮添一個人。
房內死一樣的寂靜,能聽到的只有他粗重吃力的呼吸聲。
席榮添費力的翻起身,然後打開了病牀旁邊的櫃子。
拉開抽屜,裡面放了他的皮夾。
他的手輕顫着,吃力的將皮夾拿了出來,又吃力的翻開,從皮夾裡摸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很小,兩寸的樣子,照片上是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孩子,長得明眸皓齒,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臉不是很瘦,帶了點嬰兒肥,卻一點也不顯胖,倒添了幾分可愛。
席榮添緊緊的捏着照片,疲憊的雙眼裡流露出一絲柔色,又帶了幾分傷感的嘆了口氣,對着照片裡的女孩說:“小言,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這輩子我都無法償還,如果還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辜負你。”
他的思緒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傍晚,夕陽染紅了半邊天。
破舊的小樓外停了一排的車,穿黑衣帶墨鏡,身材高大體型強壯的男人也站了一排。
席榮添依依不捨的看着站在窗前的沈秋。
沈秋的眼睛紅紅腫腫的,哭得跟兔子眼一樣,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也充滿了不捨。
她咬着脣角,輕輕的,低聲說道,“你一定要走嗎”
他沉默了半晌,長長嘆息了一聲,點了點頭,“是。”
沈秋原本在眼中打着轉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榮添,你以後會回來找我嗎”
他拉了她的手,緊緊的握着,漆黑的雙眸裡帶着堅定的目光,一字一句的承諾道:“小言,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我會想辦法說服我父親,讓他答應我們的婚事。”
沈秋看了他一會兒,紅着眼投入了他的懷裡:“我等你,榮添,我會一直一直等你,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可是他沒料到這一走,再見到沈秋的時候,他已是已婚之身了。
他沒能遵守他們之間的承諾,迫於家庭的壓力,迫於各種威脅,他最終娶了杜晚晴。
不管他有多少無奈苦衷,他都辜負了她。
就在他和杜晚晴結婚後一個月,沈秋也結婚了。
他和沈秋兩情相悅,最後卻落了個陰陽相隔的結果,如果當初他能堅定一點,勇敢一點,就能避免很多悲劇了。
不管是沈秋,還是杜晚晴,這兩個女人的死都是他一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