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她在演戲,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高了,連他也分不出真假。
可他討厭這樣的一雙眼,太過清澈純淨,就連她眼裡的笑,也太純粹乾淨了些,這樣的一雙眼,只想讓他摧毀。
摧毀她眼裡刺眼的喜悅,摧毀她身上所有一切讓他覺得美好的東西。
他笑了笑,說,“誰說我同意了?”
葉冉冉一愣,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那你的意思是?”
席凌南笑意更深,“我對你很有信心,葉冉冉,好好表現,不要讓我失望。”
笑意從她烏黑柔亮的眼睛裡一點點消退,脣邊的笑也僵硬的快要裂開,從欣喜到失望的過程,被她那雙生動的眼表現的淋漓盡致。
看着她這個樣子,席凌南心情出奇的好,善心大發似的,破天荒的安撫了一句,“表現不錯的話,薪水加倍。”
放在平時,葉冉冉會爲此歡呼幾聲。
只是……一想到他那個“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狠毒小媽,她就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不知道半個月後,她還能不能毫髮無傷的從席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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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方便照顧席凌南,趙叔將葉冉冉的臥室安排在席凌南隔壁。
席凌南有午睡的習慣,葉冉冉和他推心置腹的談話失敗後,就被他從房間裡趕了出來。
按照他所說的,他休息的這段時間,她可以自由支配,想做什麼都行,但一旦他醒過來,必須隨傳隨到。
席凌南和丁美玲賭氣,午飯也沒吃就回了房間。
他是席家的少爺,什麼時候餓了,一聲吩咐,自然會有人給他送去食物。
但葉冉冉就不同了。
下午三點,她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她從飢餓中醒來,眼睛轉了轉,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兒怔。
半晌,才慢慢回過神。
原來,她已經在席家了。
直到現在,還覺得不真實,像是她剛剛做的那個夢。
她摸了摸餓的咕咕叫的肚子,有氣無力的從牀上爬起來。
豪華而陌生的房間,空曠安靜的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也能聽到。
不必說,席家的客房比一般人的整套居室還要大,房間色調本來單一沉悶,或許是考慮到她是個女孩子,又臨時做了些改變,例如在白色的沙發上加了彩色的墊子,又例如在各個放置物品的地方加了好幾個花瓶。
花瓶裡的花是從席家的花圃裡剪下的,以粉色和白色的玫瑰居多,窗臺上也擱置了一個花瓶,裡面斜斜的插了幾朵百合和滿天星。
暖風裡有淡淡的花香。
窗外就是怡人的美景,葉冉冉卻沒心情欣賞。
早飯匆匆忙忙對付了一頓,午飯又一顆米也沒沾,她餓的頭暈眼花,看什麼都像是在看着一隻大雞腿。
她纔剛到席家,第一天,就連飯都吃不飽。
說出去,有誰會相信?
該死的席凌南,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就知道,他堅持點名要她,就絕不會安什麼好心。
在醫院,他就算是有心捉弄她,也還會稍加顧及。